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爺 第43節
陳夕澤腦子里過了一遍。國師在九皇子剛出生不久便為他批了命格,稱其孤辰孤煞雙星并行,導致他那個信奉牛鬼蛇神的父皇一直沒有正眼看過他,這算得上是結仇了。 “殿下,慎重!”一向隨心隨性的陳夕澤伸手按住了姜之恒的劍。 姜之恒做事情向來干練利落,能把自己和所有的事都收拾到一絲不茍,今日這般裝束已是令人意外,說出的話更叫陳夕澤覺得他會不會是瘋了。 誰料姜之恒一聲輕笑,露出幾顆潔白牙齒。 “想哪里去了?” “啊……???”陳夕澤張大嘴巴裝傻。 九皇子手指一松,任由他拿走了手里的劍,摸出一根發帶隨意束了頭發,才如釋然般開口。 “你說,我真的命中帶煞嗎?” 這句話說得太過平靜,像此前很多次提到這件事一樣,是極為淡然的語氣,卻在這個時候生生讓陳夕澤聽出了點意味深長。 “此為念想,不信則無?!?/br> 姜之恒又笑了,看來他并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后又南轅北轍地開口: “我近日經常想起一些事情,斷斷續續,人生命格難免撲朔迷離,若是國師一時看走眼了,也未可知?!?/br> 陳夕澤只以為他今日是魔怔了,聽他這樣說,幾乎不忍心提醒,當初皇帝癡迷此事,為皇子公主看命盤是七位術士一起得出的結果。 雖然他一直說不信則無,也一直都說沒什么大事不必放在心上,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或許運用某一種算法,在某一種法則和規律里,姜之恒就是命格異于旁人。 至于信與不信,不過一句話罷了。 陳夕澤終歸是沒有說話。 提起這件事的人還是姜之恒自己。 “幫我做一件事,找幾個人?” “誰?” “當年同國師一起為我推演了命盤的人?!?/br> 陳夕澤愣了愣,見姜之恒微微抬了頭,把方才用來擦劍的絲帕展開,隨風丟了出去。 “有些事情和印象中有些不一樣,我有必要去確認一下?!?/br> * 謝臨香得知消息的時候,圣旨已經下了。 交戰地在北境,幾乎可以確認背后是氏州在cao作。只是為什么原本應該在三年后的戰爭忽然提前? 氏州人伏蟄多年,在這個時候沉不住氣真的是他們的風格嗎? 氏州人難纏,那些死士更是令人頭疼,只為了一個任務可以不計代價,不死不休。上一世謝臨香在他們手里吃過不少虧,如今并不想讓林將軍和平鼎軍的將士重蹈覆轍,便只能在給林將軍的信中多提幾句。 上元節還未過,京中沿街紅燈籠都還掛在檐下。 只幾日功夫,這京城便要冷上幾分。 因為又一個足以令朝中震動的消息傳來: 林旌將軍領軍北上,被困于邊境,發回戰報請求朝中增派援軍。 這位兩朝戰將竟然在敵人手中翻了船?消息傳回京城,朝中吵翻了天! 第46章 我替阿盈 而這個時候,穆寧皇帝下令修建的祈福高樓卻正在籌建中。 國庫的銀子一邊要管著邊境的軍備,一邊又顧著城北高樓的建筑需要。雖然近幾年大齊國力強盛,這些銀子還能掏得出來,但如此行徑無疑讓朝中大臣心思各異。 最為嚴明板正的中書令大人第一個反對此事,迫于皇帝威勢讓步以后,干脆閉門不出,稱病退朝。 新進的大臣們一時間失了主心骨,朝中無人可與那些溜須拍馬的油滑老臣抗衡,高樓籌建之事竟就這樣順水推舟地進行了下去。 直到這一封求援的戰報傳來。 林旌將軍帶領的五萬精兵被困北境遼遠城,最后一封戰表發出至今,北境已杳無音訊,與京城失去了最后的聯絡。 消息傳回,朝野震驚! 林旌將軍乃是當年跟隨靖勇候南征北戰的兵馬大將軍,起于草野,歷經百戰,經驗不可謂不豐富。 原以為只是邊境幾個部族的集合小規模戰爭,誰成想竟能攻破北境防線不說,還讓這位帶著精兵強將的兩朝老將陰溝里翻船?! 這不得不讓所有人重新審視這一次的敵人。 然而如今皇帝病中,北方告急,其余將領各在一方,平鼎軍在京郊軍營僅余兵力七萬,軍士可得,將才難求。 一時間,由誰領兵,誰去支援,如何支援,竟成了大齊開年以來第一大難題。 朝中保守一派老臣主張和談,莫要傷了國本;激進一派的文臣和武將們力主一戰,未敢讓國蒙羞。兩派吵成一團,言之固步自封,又道殺伐好戰,快要將金殿的頂都掀翻了。 最圓滑不過襄王殿下,一手接過了陛下要求的祈福高樓修建事宜,又在兩方爭吵之際主張一戰,可謂是腳踏兩邊,各不得罪。 “如今宵小之輩犯我邊境,定需一戰方顯我大齊國威,不知哪位將軍可領兵前往?” 這一問真是此時的難題,林旌將軍帶著幾位將領一同前去北境支援,如今音信全無,而其他三方將領年后已歸各地,朝堂上下,一時竟找不出可用之人。 眾人為難之際,謝臨香也同樣在憂心此事。 林旌將軍做事周到,與戰表一同發回的,還有一封寄給林江雪的家信。 林江雪得到消息,一時坐不住便來了靖勇侯府,是以謝臨香幾乎是比朝中眾人還要先一步得知消息。 “林將軍身經百戰,怎么會?!” 剛聽林江雪焦急帶淚地說完,謝臨香便忍不住脫口而出。 自大軍開拔起,謝臨香便有書信與林將軍,為的便是此次之戰,需他多加小心氏州人一派。 先前林將軍有書信提及氏州印記,謝臨香稱老侯爺曾有過相關手書記載,照理說林將軍當是會加倍小心才是,怎么會剛到遼遠城便被圍困? 今時不同往日,這場戰爭提早三年不說,如今的氏州人,竟然已經厲害到這一步嗎? “這可怎么辦???如今陛下還在病中,父親已經全無音信了……” 林江雪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都在顫抖。 這話說得謝臨香心里狠狠一抽。 上輩子,林將軍便是在一次平定叛亂的戰事之中,中了敵人的圈套,因而殞命…… 見林江雪手足無措的模樣,謝臨香更是有些膽寒:難道有些東西,即使重來一遍,也還是逃不出原有的軌跡嗎? 林江雪上一世扶靈回京,亡父不得追封撫恤。她至今還記得那張臉上毫無血色,形容慘淡的模樣。 而如今,林旌將軍被困遼遠城,朝中連個領軍之人都派不出。 “不,不會的!”謝臨香重重道。 若是一切都沒有變化,那她重來這一次,又有什么意義?! 林江雪抬眼看她,雙目微紅。 “江雪你聽我說,”謝臨香扶住她的肩膀,“事情還有轉機,林將軍一定還活著,只要朝中派兵前往,定會安然無恙!” 林江雪嘴唇一撇:“可是……” 當下最難的,便是無人有統領之才。 “沒有可是?!敝x臨香直直盯住她的眼睛,“若是朝中無人,帥位空懸,我必以王妃之身請命,帶兵,帶著你,親自去救林將軍,和邊境百姓!” 上一世因為走錯了路而沒能護住的人們,如今無論如何都要保他們無虞! 既然是已經經歷過一次的戰場,真要重新面對,必會游刃有余得多。 誰知聞言林江雪的眼淚更是決堤,猛地撲上來一把抱住謝臨香,埋頭大哭。 謝臨香一邊輕輕拍著她的后背一邊安慰:“安心,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br> 因為一個消息,便讓一直沒心沒肺直來直往的姑娘擔心成了這樣,不知上一世林將軍身死,林江雪是流了多少眼淚,才會變成那般模樣。 謝臨香抱住了她,無聲地嘆息。 “我不是……”林江雪很沒出息地抹了一把眼淚,嚅囁著出聲辯解,“我是擔心父親,可……可我也擔心你……” 如今距離婚期越來越近,卻在此時出了這許多事情。 若是因此打亂了謝臨香原本的計劃,那她要怎么辦呢。 謝臨香頓了頓,從容笑道:“放心?!?/br> 又說了一通,謝臨香分析了許久,才勸住了正急火上頭的林江雪。聊了好一會兒,林江雪才終于安心了些。 其實謝臨香知道,她真正擔心的并不是自己要上戰場這件事。 靖勇侯當年把她當兒子教養,兵法戰陣,騎馬拉弓,謝臨香樣樣不輸男兒;若是男兒身,便就是靖勇侯年輕時的風采。她上戰場,不一定會比男人差。 林江雪真正憂心的是襄王同她的婚事。 若是因為戰事延誤了,倒可謂是正中心意,可若是襄王要提前完婚以沖喜呢? 那便是連回旋的余地也沒有了。 她來好姐妹這里的一場哭訴,反而變成了將她送入虎xue的推手。 林江雪心中過意不去,可偏偏此時此刻,也沒有別的什么辦法。只能將自己的擔憂和歉意表述給她。 謝臨香哈哈一笑,伸手彈了她腦門:“別想太多,順其自然!” * 話雖如此,但謝臨香在說出口的時候自己也同樣沒有一點底氣。 第二日叫人備下馬車,準備入宮。 可是人剛出了侯府大門,一只腳還沒能邁上車,便被匆匆趕來的九皇子截住。 姜之恒騎在馬上,一身明凈利落的短衣,箭袖束緊,頭發高束,腰間還配了一把銀色長劍,于侯府門前勒住了韁繩:“阿盈要去哪?” “九殿下?” 謝臨香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九殿下會來侯府,一時間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