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爺 第3節
“可小姐這一著涼,便不得召見,連襄王殿下的面都見不到了!”織云急得團團轉,“我聽說殿下如今如日中天,多少人家巴不得與殿下攀親呢!” “攀便攀吧?!笨椩七@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謝臨香翻了個身面朝里,“我原本也就不想嫁給襄王?!?/br> 織云一張嘴頓時張成圓形,愣了半天:“小姐,燒,燒糊涂了吧?” 說著便來探謝臨香的體溫。 “織云?!敝x臨香捉了織云的手坐起身,語氣有些嚴肅,“宮中爾虞我詐人心難測,比起享福受氣,我寧可過平凡的生活,你明白嗎?” “可……”織云睜大的眼睛里滿是疑惑,可襄王原本就是小姐的未婚夫婿啊。 原來小姐竟不喜歡襄王殿下的嗎?織云心思簡單,但好在事事向著自家小姐,只道:“我知道了?!?/br> · “那看來阿盈這一病生得真不是時候?!遍T外傳來一個中年女音,說話間人已進門來,只略施粉黛,簪著一只鑲玉銀釵,提著小巧的竹編食盒,身后還跟著一個探頭探腦的小家伙。 “姨娘?!敝x臨香抬頭喚了一聲,正要起身,又被蕭姨娘按了回去。 “躺著吧,我來跟你說些事情,順便帶阿澤來看看你?!笔捯棠镞呎f邊打開食盒,“今天宮里來了消息?!?/br> 謝臨香靠在床頭:“宮里怎么說?” “傳話的公公說,你還在病中,便免了召見了。只是半月后皇后千秋節,宮中舉辦宮宴,官員女眷都會參加,到時候一定不要缺席?!?/br> 蕭姨娘遞過一碗清粥,又抬手試了試謝臨香的體溫,才略放下心來。 “若你剛剛說的是真心話,那這場病來得實在不是時候?!?/br> 確實不是時候。 謝臨香是先帝欽定的襄王妃,皇帝召她回京的原因就是襄王殿下已到了娶妻的年紀,想早日完婚成家。 如今誤了召見,便失了先機,若是千秋節上皇帝親口定下婚期,那就是君令,任何轉圜的余地都沒有。 謝臨香咽下一口粥,沉吟良久。 “阿盈,你告訴姨娘,你是真心不愿意嫁給襄王嗎?” “是真心的,姨娘?!敝x臨香眼中滿是堅定,“我待姨娘如親娘,自是不憚于訴說這些女兒家心事,我真心不愿?!?/br> 蕭姨娘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好,我們阿盈有自己的主意,姨娘支持的?!?/br> “只是阿盈,這條路不好走?!?/br> “姨娘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敝x臨香緊緊握住蕭姨娘手,“也會保護好姨娘和弟弟們的?!?/br> 無論何時,家人都是最后的底線。 母親柳氏生阿澤時難產而死,父親在宮中因意外去世,還有上一世戰死沙場的明禹,被姜思南賜死的姨娘和阿澤。 一次次失去家人的痛,她這輩子再也不要感受了。 · 半月后,靖勇侯府。 京城的風不比江南,一場雨便要冷上三分,再過幾日怕是要落雪了。 謝臨香身體底子好,風寒早已好透了,此刻正早起梳妝準備入宮。 她身著水霧云面的小襖,內搭一條曳地瑞錦襦裙??椩剖智?,只片刻便綰出一個流云鬢,又細細描出遠山眉,眉間一點花鈿,襯得面色紅潤。眼尾一點,勾出狹長眼角,那一雙柳葉眼便更顯橫波流轉,媚眼如絲。 臨出門前,蕭姨娘又叮囑一句:“給皇后娘娘的賀禮備下了嗎?” 謝臨香眉眼彎彎,略一點頭:“備下了,寒山大師的畫作,外加兩匹上好的江南絲綢?!?/br> 江南絲綢歷朝歷代都是極好的貢品,更別說還有寒山大師的畫作。大師年少游歷成名,晚年隱居南山,乃一代宗師,一幅畫萬金難求。 這畫還是當年靖勇侯駐守邊城時大師所贈,所繪大好河山,乃靖勇侯畢生追求,足以見其珍貴。 如此珍品作為贈禮,謝臨香卻并不rou疼。 因為在她的記憶中,皇后是一位溫和又實在的長輩,確實是個可敬可親的人,上一世皇后待她,比襄王的生母淑妃娘娘還要好。 所以她的生辰禮,謝臨香有心好好準備。 冬日風涼,車馬只能行至宮門外,后續需步行入宮。 畫卷精貴,謝臨香不想假手他人,便親自抱在懷中。由宮門入內一路皆有內侍指引,朱墻宮深,碧瓦飛甍檐牙高啄,好一派氣勢恢宏。 “阿盈meimei!” 后方突然傳來一聲呼喚,謝臨香腳下一頓。 “阿盈meimei,真的是你!”低沉的男音由遠及近,“前幾日meimei病著不得相見,今日倒是巧,路上叫我撞見了?!?/br> 聲音都拱到耳根前了,再假裝沒聽見實在有些不妥。謝臨香活動了一下僵住的脖頸,抱著畫卷輕旋回身,微微一福:“見過襄王殿下?!?/br> 是了,眼前這個身著金邊織錦袍,一口一個阿盈meimei的男人,便是如今風頭正盛的五皇子,她的名義上的未婚夫君,襄王殿下姜思南。 “何須多禮?!苯寄仙锨皟刹?,堪稱體貼地托住謝臨香的手肘,溫柔地將人扶起來。 謝臨香默默地收回了手肘,這才抬起頭,眼簾一掀便又收獲了今日份的第二個“驚喜”。 “jiejie,好久不見?!?/br> 緊跟在姜思南身后不過幾步距離的,便是戶部尚書嫡女,謝臨香母家的表妹柳月靈。 柳月靈眼瞳忽閃,笑出兩顆虎牙,話出口便是一籮筐:“剛在外門遇到殿下,這又見到jiejie,靈兒今日真是好運。jiejie久不回京,靈兒可想死jiejie了。要不是父親不讓出門,靈兒都想去江南尋jiejie了?!?/br> 謝臨香眼皮一跳,草率了。出門忘記翻黃歷,今日或許不宜出門。 上一世就是被這位表妹單純的表象所騙,對她多有照顧,誰知最后叫她登堂入室,不僅奪了她的位置,還反手同姜思南一起至她于死地。 今日開門不利,剛進宮就遇上這兩個最不想見的人。 也罷,既然是別人找上門的,便也不由她了。原本就沒有的姐妹情深,既要做戲,她便陪著。 謝臨香帶著笑容回以一禮:“我也甚是想念靈兒,離京四年,便是連書信也未曾收到一封,可叫我擔心壞了?!?/br> 說著還拉過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回京半月也沒見著面,如今可算得知meimei一切安好,還出落得愈發水靈了?!?/br> 她們表姐妹二人歲數上相差不多,謝臨香卻是一口的長輩語氣,生生將二人之間的層次拉開。 柳月靈表情一滯。她向來注重人前表面情誼,怎料剛剛做出姐妹情深的樣子,這就被當面戳破,頓時不知如何回應。 倒是謝臨香依舊滿臉得體的笑容,甚至還伸手拍了拍柳月靈的肩,好一副親密無間。 她不在的這四年,這兩個人之間說話做事,可都要自在多了吧。千秋節都是一同入宮的,這樣的情誼,怎么前世自己就沒能發現呢。 柳月靈終于回過神:“jiejie回京,靈兒未曾拜訪確實疏忽,靈兒先給jiejie陪個不是?!?/br> 倒是圓滑世故可進可退。這一番能屈能伸的樣子真叫謝臨香心中佩服,若不是重活一世,她還一直以為這個meimei心思單純不染纖塵呢。 “靈兒帶了些剛沏好的翡翠龍芽茶,路上暖身子用的,權當賠罪,jiejie飲下一杯,就當原諒靈兒這次了,好不好嘛?!?/br> 這番話說得嬌怯又委屈,好像謝臨香不喝這杯茶,就是她的不是了。 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得姜思南都忍不住勸道:“靈兒還是小孩心性,阿盈meimei不如就嘗嘗她的茶吧?!?/br> 謝臨香表情不變:“既然殿下如此說了,阿盈怎有不從的道理?!?/br> 柳月靈頓時眼瞳一亮,從身邊婢女端著的茶托上倒下滿滿一杯茶湯,噙著笑走上前。 卻不料變故突生,冬日路滑,柳月靈一雙繡鞋不穩,還沒走兩步便腳下一歪,一整碗guntang的茶湯沖著謝臨香潑了過去! “靈兒!” “小姐!” 姜思南和織云同時驚呼,前者急忙伸手托住將摔倒的柳月靈,后者幾步上前,焦急查看自家小姐是否燙傷。 謝臨香自幼習武眼尖手快,從柳月靈端著茶走過來時就有所防備,茶水濺出時躲得快,所幸并未燙到。 “沒事,不用擔心,并無大礙?!?/br> 可是織云一雙眼睛都急紅了:“小姐!那幅畫!” 畫軸較長,謝臨香抱著的時候尚不能完全護住,軸桶底部正中那一潑茶水,此刻正滴滴答答流淌下還在冒著熱氣的茶水。 第3章 九殿下 “??!”柳月靈一聲驚呼,在跌倒之前被襄王穩穩接住,驚得花容失色。 好不容易站穩起身,這才趕忙上前:“jiejie!jiejie可有燙傷???此番是靈兒的不是!” 姜思南也道:“阿盈meimei可傷到了?” 謝臨香全部心思都在寒山大師的畫作上,哪有空管他們怎么個關心,當即蹲下解開畫筒查看畫軸。 “jiejie?!绷蚂`忽閃的大眼睛瞬間劃落兩顆豆大的眼淚,絞著帕子躊躇不敢上前,“是靈兒不好,靈兒不小心的,jiejie是不是生氣了?!?/br> 熱茶溫潤,畫筒已濕了大半,謝臨香緊鎖著眉頭,麻利地抽出畫軸。 “嗚嗚,jiejie,靈兒真的是無心的,jiejie沒有被燙傷就好,對不起jiejie,對不起……” 柳月靈越道歉越委屈,最后竟干脆哭出了聲音來,看起來是真的慌了。 “jiejie……” “閉嘴!”謝臨香聽得心煩,終于沉聲警告,將柳月靈還沒出口的一聲嬌滴滴的嚶給堵了回去,“心里清楚就好?!?/br> 柳月靈手足無措地收回手。 她確實心思不簡單,但是還沒膽子當面撕破臉潑謝臨香一身茶水。 怪就怪今日天寒地凍,宮中路面濕滑,可終究是她有錯在先。就連剛剛護著她的姜思南,也不過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柳月靈懊惱不已。 織云這時上前:“柳小姐,這畫是寒山大師的手筆,我們小姐今日特呈獻皇后娘娘的,墨寶貴重,小姐難免焦急了些?!?/br> 謝臨香展開畫軸,好在有畫筒保護,畫面上的色彩并未被暈染開,指尖輕觸墨染的宣紙,謝臨香心下稍安。 然而再看背面,光潔平整的紙張卻難免濡濕了茶漬。 柳月靈抽泣兩聲,無助地看向襄王。 姜思南微嘆了一口氣,斟酌片刻后開口:“大師墨寶微瑕實在有些可惜,怕是配不上皇后娘娘,不如我現在命人回府,另取珍寶古玩來,阿盈meimei拿去獻與娘娘,如何?” 謝臨香拂過畫卷的手一頓,抬眼看向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