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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沒有躲過,冰涼的額頭上依然貼上來一只溫熱的手。 你身上這般涼,李承宣眉頭擰了起來,怎么不叫人在殿中攏個火盆? 宋瑾寧無語的看著他。 這才初冬好吧。要是這時候就攏火盆,那到了隆冬該怎么辦?整天窩被子里面不出來唄? 只好示意他看她腰腹和腿上蓋著的羊絨毯子:我不覺得冷。 李承宣只得罷了。 解下身后的斗篷交給旁側站著的宮侍,他在宋瑾寧對面坐了下來。 先時他表明心跡之后宋瑾寧同他相處之時很有些尷尬,通常一天下來話都不會同他說幾句,但這些日子下來,宋瑾寧或許是已經被他打動,又或許是已經習慣,總之兩個人之間的相處又如同以往那般隨意閑適了。 就如同這會兒,李承宣來了,宋瑾寧照樣斜倚在靠背上,連動彈都沒有動彈一下。 原本還握在手里的書早就已經拋在了炕桌上,索性闔目靜聽窗外雨打芭蕉之聲。 另外耳中還時不時的會傳來李承宣說話的聲音。說的或是前朝的一些趣事,又或是今日他看書時心中所想。 老實說宋瑾寧對這些都不太感興趣,所以只偶爾的嗯一聲以示自己在聽著呢。 但或許是蓋著的毯子十分溫暖,又或者是夜雨靜謐,又或者是李承宣說話的聲音過于輕柔,宋瑾寧竟然慢慢的睡著了。 李承宣一開始并沒有發現她已經睡著了的事,還是過了好些時候都沒有聽到她的回答,這才凝神靜望。 就見她原還有些蒼白的肌膚在燭光下如暖玉一般的瑩潤,眉目間甚是舒展柔和。 再一細聽,呼吸輕淺綿長,可不正是睡著了。 李承宣見狀不由的輕笑出聲。 好在今日政務繁多,所以早先他就已經遣人過來告知,讓宋瑾寧自行用晚膳,他也是直等用了晚膳又處理了一些政務才過來。若不然這會兒宋瑾寧還沒有用晚膳,他過一會兒還得叫醒她,豈非會吵擾到她? 雖說現在的時辰還早,但冬夜無事,外面又盡是淅瀝雨聲,這會兒入睡也好。 便起身走至宋瑾寧身旁,彎腰俯身,連同她身上蓋著的羊絨毯子一塊兒將她打橫抱起。 李承宣雖在這殿中也歇過好些夜了,但屏風后面的那張千工床他卻甚少涉足。 細想來也只有新婚之夜才在這張床上躺過。 但那一夜他卻是躺的心中忐忑又憤慨,巴不得離宋瑾寧更遠一些才好。后來更是在睡夢中直接被宋瑾寧一腳給踢下床了。 可謂是十分令人難忘的一個新婚之夜。 唇角微揚,李承宣彎腰將宋瑾寧放在床上。 輕輕的展開被子給她蓋好,李承宣欲待轉身離開,但是眼望著宋瑾寧安靜的睡顏,腳下卻無論如何都走不動了。 心里有一個念頭悄然升起。他要是這會兒也上床躺著,應該沒關系的吧? 畢竟他是皇帝,想做什么不行呢?更何況只是在自己皇后的床上躺一躺而已。 就待上前,解衣上床。 但是解至一半的時候他還是悄然的停下了動作。 他確實是皇帝,在旁人面前也確實能為所欲為,但面對宋瑾寧的時候他卻不愿如此。 并非是怕她,而是因著她是他心尖尖上的那個人。 所以他尊重她,不愿有半點強迫于她。 第68章 初雪 他仿似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李承宣知道宋瑾寧是個嗜睡的人。若沒有睡好, 次日一整天的脾氣都不會很好。這也是為什么明明先前時辰尚早,但是看到宋瑾寧入睡他依然沒有喚醒她的緣故。 不過到半夜的時候李承宣卻還是將宋瑾寧喚醒了。 宋瑾寧正睡的迷迷瞪瞪的,忽然被人喚醒心情自然不會好。 做什么? 雖是嘟囔的語氣, 但其中的不耐煩卻顯而易見。 李承宣恍然未聞一般,只笑著說道:快起來!下雪了! 很奇怪。明明冬日是寒冷, 不惹人喜歡的,但是對于下雪這件事, 人們往往卻會很高興。 想來或許是因為一年四季中只有冬日才會下雪。因著不常見, 自然見著的時候就會欣喜。 又或者是因為雪之潔白, 落入人間之時能將萬事萬物都染成一片純潔的白。 宋瑾寧也不能免俗,更何況這還是今年的初雪。 所以聞言她先是怔了一會兒,然后就驚喜的問著:真的? 一邊問, 一邊就要伸手掀開蓋在身上的錦被,想要去看雪。 卻被李承宣抬手按住。 原就是冬日,更何況現在已是深夜,殿中并沒有攏火盆,她這般睡的暖暖的身子猛可兒的遇著一片寒冷, 若是著涼了該如何辦? 李承宣并不擅長伺候人, 自然也不曉得這時候該拿什么樣的衣裳給宋瑾寧穿才好,于是干脆連同錦被一塊兒將宋瑾寧打橫抱起。 先前這般連同羊毛毯子將她打橫抱起放到床上的時候宋瑾寧已經入睡, 自然不知曉, 但是這會兒她可是清醒著的。 先是訝異了一瞬, 然后她心里不自禁的就開始想著,這位爺的身板看著也并不是很壯碩, 沒想到臂力還挺厲害的么。 等反應過來自己她又開始唾棄起自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