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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過幾日玩笑過了,倆人又好了,出去了便是,何苦惹出這許多麻煩來給你王妹添堵呢! “若你王妹怪罪下來沒有照顧好你,我可擔不起這個罪名!畢竟她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和二郎這兩個血親了……” 不管薛姨娘這一頓哭嚎說得是真是假,屋外那群湊熱鬧的苦役們卻深信不疑,轉眼就在心里盤算開日后怎么討好這對母子了。 “大人……屬下……屬下……”副事婆子有些不甘心。 攙扶的好心勸道:“副事大人,您快別說話了吧,先回去養傷要緊?!?/br> 主事婆子見人被扶走了,朝著夏三郎的臉刷一下就拉了下來:“膽敢毆打副事,來人!把他押到牢里好好反省反??!” 夏三郎一聽要下獄,頓時沒了脾氣,方才的硬氣一掃而空不說,連說話都帶了哭腔:“母親,母親救我,我不想去牢里……” 然而薛姨娘卻在一旁抹著眼淚一言不發,她心里明鏡似的,此時去監獄里避避風頭,總比在外面被打死的好,雖然她嘴上說著王姬會放他們出去,但是否真是如此,她的心里并不清楚。 為今之計,見好就收。 夏三郎被帶走后,整間屋子都熱鬧了起來,苦役們紛紛將薛姨娘圍住,你一言我一語的紛紛奉承討好。 “夫人。我叫小翠,您以后有什么活兒盡管吩咐就是!” “夫人,還有我,還有我,我叫大壯,所有的力氣活我都能干!” “夫人,以后您有什么事,知會一聲,我們定當竭盡所能?!?/br> “是啊,是啊……” …… 這句“夫人”叫得薛姨娘心情順暢,她做了一輩子妾室,還是第一次有人光明正大地叫她夫人,她感動得眼淚直流: “謝謝,謝謝你們,王姬專門派人將我們母子千里迢迢從玥國接了過來,沒想到中途我那不爭氣的兒跟清河公主起了嘴角,等誤會解開我們出去了,定不會忘記大家的好……” “王姬都病了這么久了,還不忘派人將您接來,看來您在王姬的心里非常重要……”一個苦役上前說道,其余人也紛紛附和。 夏青溪在玥國做貴妃的時候就說過,等太后壽辰那日便會逃出皇宮,如今太后壽宴已過,她逃出來了嗎?若逃出來了,一路上順利嗎? 她從未像現在這般關心過夏青溪,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她的身家性命全都押在了夏青溪的身上了。 “那是自然,我們母子自幼與王姬感情深厚,等王姬病情稍好一些肯定會接我們出去的。到時候我稟明王姬將大家都放回去,不必再受這奴役之苦?!?/br> 薛姨娘再三向他們許諾,她的話就如黑暗中的一束光,瞬間將人的眼前照亮。 這些苦役們從前的主子斷不會將他們贖回去,他們只能每日如行尸走rou般熬日子,看不到任何希望。而現在不同了,薛姨娘的承諾成了他們的定心丸,從這一刻開始,生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第230章 云機琴師 夏青溪的眉頭皺得很深。 哭聲隱隱約約傳來,在這洞里顯得尤為詭異,粉塵漸漸落下,她起身查看。 循著聲音探過去,前面是一道墻壁,墻壁上整整齊齊平鋪著一塊塊木板雕刻的畫。 這畫說來也奇怪,只有一支蓮蓬。 每一塊木板上的蓮蓬都大同小異,只是上面的蓮子數量不同。 夏青溪將耳朵貼在墻上,確定了哭聲就是由墻后傳來的。 但怎樣才能打開墻壁出去呢?百思不得其解后,她索性退一步盤腿面對墻壁而坐。 “這哭聲……”夜川俯下身來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是一支曲子?!?/br> “你懂音律?”問完后她又腹誹一句,這不是廢話么?又會彈琴又會吹篳篥,怎么可能不懂? “什么曲子?”她問。 “不知。只是覺得頗為符合音律?!?/br> 玉衡為音,在這洞中,哭聲符合音律倒也說得過去。 若以這哭聲為律,那么…… 夏青溪突然一下站起來,只聽身后“啊”的一聲——由于起的太急,她頂到了他的下巴上,見他捂著下巴那個滑稽樣子,她忍不住伸出手來想幫他揉揉,但想了片刻又迅速縮了回來:“誰讓你離我那么近……” “是是是,王姬大人恕罪,小的自見您第一眼起就傾慕大人,總是圍繞左右而不自知……”他倒是油嘴滑舌了起來,卻被夏青溪毫不留情面的打斷了。 “少在這里貧,我跟你的帳還沒算呢!”她剜了他一眼,繼續研究起前面的一塊塊木板來。 蓮蓬內的蓮子有1顆的,2顆的,3顆的,5顆和6顆的,唯獨沒有4顆的…… 這是為何呢? 她一面思忖一面打量著洞中景物,目光不自覺又落到了眼前人的身上,眼前里浮現出他吹篳篥的樣子,悠長的樂曲再一次回蕩在腦海。 音律…… 她眼睛突然一亮,興奮道:“我知道了!”伸手就將他拉過來,指著墻壁解釋道:“蓮子的數量就代表了某個音高,你看,這些1、2、3、5、6顆的分別代表了叨、唻、咪、嗦、啦?!?/br> 見他面露惑色,她又重新解釋道:“也就是宮、商、角、徵、羽?!?/br> 夜川正色望著她,她興奮地使勁點著頭,又朝墻上努了努嘴,仿佛在催促他趕緊行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