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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跪地行禮:“王君恕罪,實在是這栽贓之人太可惡,不僅買通烏達,還將次仁贊普數名手下收買一同作偽證,好在烏達迷途知返交代了作偽證的事實,這才洗刷了次仁贊普的冤屈?!?/br> 夏青溪倒退一下,指著大理寺卿的手有些顫抖:“誰?是誰竟敢謀害朝廷忠良?其心可誅,其罪不可??!” “此人正是當朝丞相洛吉!” 扎各聽后一下癱坐在地上,呆呆地望著前方。 洛吉反而顯得鎮定:“陛下,臣冤枉!” “孤也覺得其中另有有隱情,你放心,大理寺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說著轉向大理寺卿:“愛卿可有證據?” “人證物證具在,請王君過目?!彼麑⒕磔S再次呈上。 “孤對案件的審理并不感興趣,孤想要的是一個結果?!闭f著走到洛吉身邊傲然而視:“丞相可還有話說?” “回王君,微臣想傳烏達來當堂對證?!?/br> 洛吉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驚慌,他的腦海里飛速閃過一個個畫面,又為每一個畫面想好了退路。 烏達被宣上殿的時候神色淡然,看不出悲喜,仿佛背叛的人不是他。 “烏達參見王君?!?/br> 洛吉見到他后有些沉不住氣了,第一個開口道:“烏達,我且問你,次仁贊普是否命你去通知侍衛長中秋之夜起事?是否安排你背地里販賣私鹽?” “丞相莫不是上了年紀連最近幾日發生的事都不記得了?”烏達哂笑一下,“將軍自幼待我如子,不過是教訓了幾句,我因為年少氣盛一時受你蠱惑,想不開才想著要做偽證。次仁將軍一心為我西雍,從未有過謀逆的心思。至于販賣私鹽那不是丞相的手筆嗎?王都布莊不就是您的產業嗎?” 洛吉一下就明白了,原來烏達是假裝叛變,他淡定回應:“王都的布莊老臣從不過問,都是交給掌柜的打理,誰知他昨日突發時疾暴斃,老臣正懷疑是否有人暗中將其殺害故意栽贓?!?/br> “不必,”大理寺卿得了王君恩準后高喊一聲:“帶掌柜的上殿!” 掌柜的一上來就激動地朝洛吉奔了過去:“丞相,我幫你打理生意幾十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腸!昨夜若不是有個紅衣男子提前將我救走,恐怕就遭了你的毒手了!” 洛吉對于眼前這人的歇斯底里并不為所動:“王君,此人一定是被他人收買反過來攀咬老臣?!?/br> “呵!昨日丞相剛剛去過布莊,難道忘了嗎?” “休要血口噴人,老夫什么時候去過?” “你不認也不要緊,昨日你飲了我家鄉特有的雪神茶,此茶極為寒涼,飲后三日血液都會有一定的涼性?!闭f著轉向夏青溪,“草民懇請王君宣一個等醫理的人來一試便知?!?/br> 夏青溪毫不猶豫:“宣水坎上殿!” 水坎將浸泡過冬蓮花的水盛在碗中,取出一枚銀針對著洛吉道:“本神醫極少親自動手,這可是你的榮幸,請吧~~” 水坎將小手伸出來后卻嫌棄地扭頭不看他。 洛吉有些遲疑,夏青溪親自伸手相邀:“丞相大人,請吧,早日證明清白,孤好將這些人一并收押?!?/br> 他極其緩慢地將手伸了過去,臉上的表情紅一陣白一陣。 銀針扎了一下食指后,一粒血珠滾到了碗中,鮮紅的血絲頓時變成了黑色,夏青溪驚異地往后退了一步:“這……” “回王君,昨日丞相確實喝過雪神茶,他在撒謊?!?/br> 洛吉也慌了神:“王君,此中定有什么誤會!” 大理寺卿卻不依不饒:“既然有什么誤會那就交給我們大理寺來,你污蔑忠臣謀逆、販賣私鹽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自從次仁贊普和一眾老臣被收押后你更加肆無忌憚,終于讓我們抓住了把柄?!?/br> 聽到這里洛吉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王君做的一場局! 他神色復雜地望著高高在上的那人,年輕的面龐上一點兒也看不出經事的老練,可心思卻是如此老辣。 “這么說,王君讓獄吏日日施以酷刑,也是假的?” 夏青溪一笑:“丞相果然聰慧,孤可是費了幾十只大公雞來日日取血呢,若不如此,恐怕次仁將軍早就被你害死了吧!” 她回到椅子上坐定,緩緩抬頭,臉上瞬間換了一副嚴厲的表情:“孤初登大寶,對你寄予厚望,委以丞相之位,而你卻辜負了孤?!?/br> 或許是意識到了死期將至,洛吉說話也肆無忌憚起來:“說的好聽,委以重位?從你讓我做丞相的那天起就算計好了今日吧,一眾老臣收押你將權勢全都交給了我,難道這不是在捧殺?故意引誘我犯錯?” 座上的人笑了,是嘲諷的、蔑視的笑:“洛吉,利益只受控于人心,你不貪心又怎么會犯錯呢?孤又怎么會得逞?” “黃口小兒竟敢算計老夫!”洛吉開始歇斯底里了,他剛往前跑了幾步就被夏青璃一把按倒在地。被侍衛軍拖出去的時候口里還不停謾罵。 那些平日里巴結洛吉的人,見此情形恨不得將頭低到脖領里去,扎各被身旁的人扶起來后雙腿一直不停篩糠,他心里明白——洛吉倒了,下一個就要輪到他了。 一時間朝堂上下寂靜無比。 處在秋老虎尾巴上的時節本就炎熱無比,好多官員的后背已被汗水濕透,早已分不清是暑氣還是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