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章 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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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里一片靜謐,黝黑森森。 她一路跟著靳伯炎方才離開的方向找去,卻已經杳無蹤跡。 晟子阿越他們也不見人影,似乎大家都已經走散。 腳下被一塊凸起的石頭絆倒,羌蕪撐著地面爬起身,膝蓋和手掌都被蹭破了皮,可是她顧不得許多。 不對! 羌蕪嚯然低頭看去,泥土混著往年的腐葉,上面淋漓著鮮紅的血跡,應是受傷不輕,大片血跡一路漫延。 羌蕪心里不由一咯噔,整張臉蒼白如紙,手和腳都不受控制哆嗦起來。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想著也許這血就是靳伯炎的,流了這么多血,那么,他一定也走不遠。 她深吸一口氣,循著血跡一路尋去。 出了楓葉林,前面是陡峭的山路,蜿蜒向前矗立著一座破敗的廟宇,羌蕪握了握手,提起腳步朝那座隔空寺廟飛奔而去。 也許,炎就在那里面。 到得跟前,羌蕪推開青灰色陳舊的木門,里面是一座院落,院子里荒草叢生,還有一口枯井。 羌蕪抬腳邁上臺階,經過掉漆的朱紅大柱子,前面是一間建筑古樸的宗廟廳堂。 月光如鉤如弘,清泠的揮灑在灰白色石階上,倒映出令人心生荒涼的淋漓鮮血。 羌蕪一顆心幾乎快跳出嗓子眼,她腳步幾乎不穩,卻強忍著加快步伐。 廟里廳堂高高聳立著一尊石像大佛,月光從破敗的窗棱中透射進來,影影綽綽的光暈中,佛像的面目似乎鍍上了一層猙獰的光暈,一雙眸子正詭譎而陰冷的俯視著她。 羌蕪心里一怵,她咬著牙慌忙搜尋四周,最后在巨大的佛像背后發現一個人影。 她幾步沖上去,幾乎喜極而泣,是靳伯炎。 男人頎長的身子靠坐在地上,后背抵著石壁,一條腿屈起,腦袋朝后枕在石頭上,眼簾緊闔著,顯然是失血過多已經昏厥過去。 男人將外套脫去扔在一邊,肩膀和腹部均中了槍,身上白色的襯衣幾乎被妖冶的鮮血吞噬,看上去觸目驚心。 羌蕪蹲跪在男人身邊,心驟然狠狠抽痛,每呼吸一口都揪扯著連皮帶rou,痛到骨血里,她顫抖著手探向男人的鼻息。 還好,還有呼吸。 羌蕪松了口氣,她快速扯下自己里面的內衫,將他的傷口先進行簡單的包扎。 手機也沒帶在身上,她伸手摸向靳伯炎的口袋,掏出手機后發現已經自動關機。 羌蕪朝四周看了看,這兒不能繼續待下去,那伙人既然是要趕盡殺絕,她能循著血跡找來這里,那么,那幫人遲早也會找來,她必須盡快想辦法帶著他離開這里,至少先找個隱蔽的藏身之地。 羌蕪正思忖之際,院子里忽然傳來一陣sao動,似乎來了不少人。 “這兒連個鬼影都沒有,你說靳伯炎會藏在這嗎?”。 “哪來那么多廢話,老大說了,今兒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進去給我搜!”。 緊接著是逼近而來的腳步聲,每一聲都如重錘敲擊在羌蕪狂跳的心臟上。 有人突然驚喜叫嚷道,“看,這兒有血!靳伯炎一定在里面,他方才中了槍”。 羌蕪一顆心猛地往下沉,她甚至來不及將靳伯炎拖進一個隱蔽的藏身之處。 她攥緊手掌,指甲狠狠掐入掌心,她強迫自己冷靜,若是她也跟著慌了,那么她和靳伯炎都會死在這。 視線左右看了下,男人的腳邊有一塊碎瓦片,她上前將鋒利的尖銳攥進掌心。 破廟里一下子沖進來十幾號人,為首的男人銳利陰寒的目光掃過佛像,“這兒一定藏了人,給我搜!”。 “是!”。 那幫人應和著,就欲四散開來,眼看著有人沖向佛像背后,一道女聲陡然傳來。 “等等!”。 眾人一驚扭頭看去,一抹纖細的身影自佛像后緩緩步出,眾人面面相覷,竟然是個女人。 她的胸口處似乎是受了傷,殷紅鮮血染了大片的衣衫,那女人手掌捂著胸口,嘴唇蒼白,“是我”。 羌蕪掃了眼來人,男人穿著一身純白色的西裝,身材頎長挺拔,一張面具將他的整張臉罩住,也是純白色,男人泠泠笑著,視線直勾勾落向羌蕪,上上下下打量了圈,“是你?”。 難道是舊識? 羌蕪一雙黑亮的眸子沒有絲毫慌亂,“你是誰?”。 男人視線狐疑的打量著四周,“尤小姐一個人跑到這破廟里做什么?靳伯炎呢?他沒和你一起嗎?”。 羌蕪冷笑一聲,“你們一路追殺他,我有沒有和他一起,你們不是比我更清楚嗎?”。 男人這才收回視線,一雙邪肆的眸子盯在她身上,而后朝他手下的人怒斥,“你們都不長眼睛的嗎?誰讓你們朝女人開槍的?”。 羌蕪冷眼看著他演戲,手心卻緊張的冒出了冷汗。 她擔心靳伯炎會突然醒來,或者是被這些人發現,他受了重傷,落到這些人手里,必死無疑。 “你們既然對付的是靳伯炎,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羌蕪說著朝外面走去,男人幾步上前橫臂攔在她胸前,“靳伯炎在哪?”。 羌蕪笑了聲,“我怎會知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男人也跟著她輕笑聲,“別裝了,你的眼神已經告訴我你在撒謊”。 羌蕪咬了咬唇,眸子緩緩落向男人,“我不知道他在哪?他和阿越他們一起和我走散了,我跑出林子的時候發現原來停在那的車已經不見了,我又擔心他還沒出來,便找了回來”。 男人盯著她的眸子逐漸轉冷,他猛地扣住羌蕪的手腕,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嘲弄,“靳伯炎丟下你跑了,你卻還心心念念回來找他?”。 羌蕪莫名其妙,“關你什么事?”。 男人一把將她甩在地上,朝他手下的人吩咐,“你們都出去”。 羌蕪一驚,“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要讓靳伯炎嘗嘗被背叛的滋味,今天讓他跑了,我正好拿你來泄,火,要怪,只能怪你是他的女人”。 人群退出后,男人高大的身子欺近,一手禁錮住羌蕪拼命掙扎的雙手,另一手不慌不忙的去撕她的衣服。 羌蕪將唇瓣咬出了血,不敢出聲,怕會吵醒靳伯炎,她的手腕幾乎要被折斷,男人掐住她的脖子。 羌蕪狠狠一口咬了上去,男人吃痛,他反手扣住她的下顎,清脆的骨裂聲傳入耳膜,他手指用力,她的下巴被扭的脫臼。 下,身巨痛傳來的時候,羌蕪眼前一黑,面前人影變得模糊。 指甲劃過青色石板,崩裂,氤氳出道道血跡,她疼的幾乎閉過氣去,像是墜入了煉獄焚噬。 心一瞬空成荒漠。 頃刻一無所有。 她咬著自己的手背,哭的無聲絕望,直至,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