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最恐懼的記憶
兩千多年了,每每想到那等事情,白眉都還是忍不住骨子里的恐慌微微顫抖。他別開眼睛費力掙脫開來,為什么會是這樣? 安以默挫敗的嘆息,有些后悔不應當在他面前流露自己的欲^望。 見他驚弓之鳥一樣,他終于還是拍拍他消弱的脊背,“師父,我沒有要做什么的。你不要害怕?!蔽抑皇窍胍C明,你說的,是錯的。 白眉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就就將安以默推下床,“你走……” 安以默沉默了許久還是開口問,“今天的藥喝了嗎?” “關你何事?”白眉怒目相對,顯然還未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那片鏡子一樣的幻境中豆丁的情況在明顯不過的映射在上面,那條蛇妖已然貫穿了所有的房間將眾人聚集在一起。安以默皺眉彈了一點光圈到那映射面上,“師父想看他們死嗎?師父想做什么,徒兒都會滿足的?!?/br> 白眉忽的抬起頭,就看到沒張大門都迅速關閉的映像。蛇妖已經拉長變細,短時間內是無法收回鎖一樣交纏的尾巴的。 “他會被切成無數段,呵,蛇這種生物……終究不是蚯蚓。他可做不到切了自己還能組成一個足球隊~” “喝了?!?/br> “你說什么?” “我說那藥我喝了!聽不懂人話?”怒吼出聲,白眉胸膛起伏的別開臉氣勢漸弱,“不要殺他們?!?/br> 安以默勾唇,那笑卻不達眼底,試煉室里的場景再次一變,卻是亭臺水榭宮廷樓閣應有盡有。這樣,幾人就算離不開試煉室也并無危險。 “徒兒已經做出退步,師父也應當拿出點誠意來?” “你要……什么誠意?” “陪我去趟天山,那里有可以醫好你的人?!?/br> 白眉舒口氣放下心來,原來只是如此而已……他還以為…… “師父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嗯?”安以默無比自然的拉起白眉給他系腰帶,他似乎特別喜歡給他系腰帶。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白眉不明白緣只覺得他想要羞辱他。 其實不然,安以默第一次看到白眉醉酒。那個一臉飄然、高冷神圣的天之驕子,拎著自己的腰帶搖搖晃晃的走回來。那一臉茫然迷糊的模樣,打破了安以默對于師父這個詞兒的定義。 他拎著腰帶,口口聲聲叫著亦道不要跟他搶酒。那樣的風情不同于往日,安以默壓在心底不為人知的欲望在他走過來搭上他肩膀的時候膨脹到了極點…… 把他拐上床,撕裂他的偽裝讓他喘息讓他流淚……讓他求饒……安以默從來都不知道歡愛竟然是這等蝕骨迷人的滋味。 他愛他,這一刻才明白??赡怯衷鯓??還不是被他含含糊糊的遮掩過去。安以默知道,那個男人活了多少歲連他自己都忘卻了,擁有過的女人亦或是男人或許比他吃的鹽都多。所以,不放在心上嗎?不放在心上也就算了,反正……時間還長。 再后來,他不知道他是以怎樣的心情答應他安排的婚事的。 呵,九尾銀狐一族最美的女人——他倒真是顧念師徒之情……為什么要咬牙切齒呢? 婚禮上,那人一顰一笑盡是風華、可那風華卻暈染的神圣讓人膜拜……靠近都是自卑。 這樣神圣禁欲的人卻湊到一狐仙面前搭訕飲酒聊天,jian情滿滿到眾目睽睽的地步。安以默很生氣,生氣他輕而易舉的遺忘了那一度春宵、生氣他輕而易舉就被別人迷了心智。 他喝醉了,大著舌頭交代后事一樣交代他,長輩的模樣卻被酒氣熏熏的誘人眼角出賣,從而崩潰坍塌。 去他媽的最美新娘,在安以默心里,那醉酒的上仙才美的不可方物。 帶著涼意的手指探入衣襟,他紅著臉頰左右磨蹭卻是為了——油燈。 他是為了油燈才收自己為徒的,是為了油燈……安以默突然就憤怒了,他不知道他崇敬愛戴的師父有沒有曾經真心對待過他,但他知道這九重天上的男人是不想讓自己修仙的。 這點,他早知道。聰明如他,知道了卻不愿意相信。于是話漸漸少了,不再是圍著他嘰嘰喳喳,看他的眼神也沒了崇敬反而是帶了波瀾不驚的探究。 探究不是一個很好的詞兒,長久以來,安以默終于還是探究著發現了那人舉手投足間的禁^欲風情……直到他拎著腰帶搖搖晃晃大的走回來,凌亂的衣衫下蜜色的胸膛若隱若現……他終于還是——下手了。 婚禮上,安以默走出對于油燈的思考,凜冽的氣息忽的就包圍了眼前的那人,安以默冷笑,“師父,油燈徒兒并未帶在身上。你跟我回去拿好不好?” 白眉不疑有他,“好啊,快點。你等會兒還要洞房花燭呢,可別耽誤了?!?/br> 洞房花燭?安以默勾唇——是,這才是他要的洞房花燭……誘哄他、威脅他,安以默再次將人吞了個渣都不?!?/br> 他知道他會恨他,因為他趁人之危一次也就算了,竟然還有第二次??墒菦]關系,反正——他修妖的同時,也瞧瞧修了仙。九重天上他最愛的人,早就不是他的對手了。 知道他會逃走,知道他會憤怒,卻不知道圣潔如他也會有如此卑劣的一面。臂彎里的男人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卻是嫵媚妖嬈的狐妖。安以默額角突突直跳,懷里的油燈被拿走,那人再也不會回來看他一眼了……再也不會! 這個認知讓他恐慌,他不能想象今后漫長的歲月里跟那人再無交集。他要站在最高點,站在最高點才有話語權。 他實力征服妖界,那個女人誕下一雙兒女。他不愛她,自然也不愛那雙兒女。他要走,沒有人可以挽留。但他愿意說一個慌,來哄騙那癡心的女子。 于是作為妖王的他,在與神界的一次大戰中消失了蹤影。事實卻是他沖上天庭,找那個冷血無情的人算賬。 因為恐懼,所以憤怒。因為憤怒,所以癲狂。 他恐懼生命力沒有那人的日子,憤怒那人忽略他,最終奪了支撐他的一切,癲狂到要把他像狗一樣拴在地牢里才能不害怕那人的離開。 最開始的時候,他并沒有在那里對他做出出格的事兒??墒悄侨说囊慌傻贿€有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終于還是惹怒了他,他只有緊緊擁抱占有才能安慰自己這個人是屬于自己的。 皮質的鞭子一遍一遍的抽打在那人身上,口口聲聲喊著秋涼的他沉溺在施虐的快感里無法自拔。帶著倒刺兒的舌苔掃過那人身上紅腫的傷口,安以默覺得死都值了…… 那段日子毫無疑問是白眉最恐懼的日子,他顏面掃地像條狗一樣被囚禁玩弄。他的自尊被踐踏,高傲被撕毀,他啞著嗓子在別人身下求饒。而這個別人卻是他曾經悉心教導的徒弟。 多可笑,他將他引導上一條征戰的路,卻失掉了自己固守多年的領土。那人情動的時候,什么污言穢語都能瘋狂的沖口而出。他終于從云端跌落泥沼染滿污穢,再也無法洗凈。 安以默喜歡他,喜歡那雙高傲的眼睛,即使他被迫做著最卑賤的事兒,但他身上的圣潔卻永遠無法被污垢遮掩。 呵,多么一本正經的男人,穿衣打扮一絲不茍到幾近禁欲。當然,那也只是曾經。那時的安以默點燃地牢里的油燈,那把白眉為了拿走才收他為徒的油燈。好不掩飾對那具裸^體的渴望。 白眉很害怕,因為油燈在他的注視下慢慢傾斜——滴滴guntang閃著佛光的油緩慢滾落在他脆弱的器官上…… 死不可怕,等待死亡的過程才是可怕的。白眉在這種等待中終于還是崩潰了,他大吼大叫著想要掙脫,跪在地上求他殺了他這種過去他想都沒想過的事兒都做了出來——那是白眉最恐懼的記憶。 他卑賤的彎曲雙膝,可是沒有用,那人眸色赤紅的撲上來,終于還是將他拆穿入腹。 從那以后,白眉沉默了。他的眼神不再帶著不屈,就連安以默變本加厲的各種要求,他也乖乖照做。他就像一個人偶一樣聽話溫順。他在等,等那人松懈的時候。 后來他終于還是靠著經常來給他送各種傷藥的小仙娥逃出了那個讓他尊嚴掃地的地方,但他無處可去。天山如今已經是那人的地盤兒,就連自己的好友膳食仙君也被迫臣服。 可是閻羅王卻是個硬骨頭,他掌管生死,不是安以默輕易可以收服的人。白眉于是就去找了閻羅王——至少,休養一段時間,才有精力做別的打算。 他沒了內丹實力大減,若不投靠閻羅王必定還是會被抓回去的。 安以默毫無疑問是天生的帝王,但他卻是帝王中讓人又驚又怕的暴君。他不容許反對的聲音存在,天庭各路不臣的神仙紛紛落水做了地府的冤魂。 本來閻羅王是準備安排他們投胎的,但無奈那人趕盡殺絕還是追來了地府——這,當然只是表面的說法。事實卻是那人不甘愿如此放過他,心心念念的追來地府拿上仙門的魂魄威脅他。 奈何橋邊,白眉終于還是拿起蒼穹劃破了手腕立誓,以神的名義詛咒了那個毀了他的孽障,犧牲血液犧牲容顏來保住最后一片凈土。 一想到他飽滿的皮膚迅速干涸的場景,安以默就是一陣揪心的疼。他為白眉系好腰帶,帶了點討好的意味,“師父,抱抱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