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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好兇猛在線閱讀 - 將軍好兇猛 第161節

將軍好兇猛 第161節

    這股騎兵進入峽谷之前,對棧道旁的阻擋人群主要還以驅趕為主,但進峽口后舉起屠刀就再無收斂,眨眼間的工夫,峽口處就有十數人或遭箭射或遭刀砍而死傷,慘叫哀嚎之聲,在崖壁間傳蕩。

    這股騎兵進入峽口并沒有急于往深處殺來,各分出七八騎控制兩側的坡地,摘下馬鞍一側系掛的引火之物,往兩側崖下的灌木叢擲去,拿火把點燃。

    高崖下的灌木林,由于背風的緣故,積雪很少,卻滿是枯樹落葉,入冬之后包括仍在生長的灌木本身都極干燥,很快就引燃起一片,將不寬的峽口映照得紅彤彤一片。

    這時候相隔兩百步左右,葛鈺看著峽口火光里人影幢幢,依稀能看清這些人的臉面有意拿松墨涂黑,遮去原先的面目。

    雖然都還穿著胡服裘袍、手持雕弓彎刀,但葛鈺已能斷定這些人絕非契丹人。

    他怒吼著將頸項之間的木枷掰斷,從一名役卒手里奪出長刀,朝葛伯奕叫道:

    “徐懷這狗賊直接遣人來殺我們滅口,已不屑假契丹人之手了!這些騎兵都是漢民所扮!”

    受郭仲熊派遣押送葛伯奕一行人的州衙役卒,這時候都已慌作一團。

    十數葛家門客家將還算鎮定,此時也已經幫葛伯奕以及葛槐等人的木枷打開,又令役卒將兵刃交出來,交由葛槐等人使用。

    葛槐等人這些年即便縱溺酒色之中,但身為武將的底子還在,也很快指揮人手快速將拖車的馬匹與囚車解開來,又將九輛囚車都拖到營地前推倒過來作為遮擋,防止敵騎直接沖殺過來或肆無忌憚的相隔數十步拿弓箭攢射。

    在控制住峽口兩翼容易逃出的坡地之后,居中的三十余騎徐徐徑往葛伯奕等人所在的宿營地進逼過來。

    他們也沒有說直接縱馬沖殺過來,十數人下馬分散開來,掣出射程更遠的步弓各據地勢,朝葛槐等人攢射。

    十數押送囚車的州衙役卒自不用說,他們除了兵服挎刀之外,連件皮甲都沒有。

    葛伯奕為了表現認罪的“誠意”,隨行的十數家將也都布衣挎刀,沒有攜硬弓堅甲,頓時間就被十數步弓壓制躲在囚車之后,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囚車推倒在宿營地前,是能遮擋住正面的攢射,但襲敵很快分出四組人馬,各持刀弓從兩翼亂石堆壘的崖腳包抄過來。

    葛族家將以及葛鈺、葛槐等人既無堅甲護衛,又無強弓與之對射的劣勢,就徹底暴露出來了。

    不多一會兒,就有好幾名役卒、家將逃避不及為利簇射中。

    葛鈺知道短時間內不可能有援兵過來,他不甘心坐以待斃,與人到中年自恃武藝沒有減退的葛槐帶著三名好手,借著東側崖下的山石、樹木遮攔,意圖往一組襲敵快速逼近過去近身搏殺。

    很可惜這組襲敵壓根不給葛鈺他們這個機會,看到葛鈺他們逼近過來,就快速往側翼拉開距離,與另一組接近過來的弓手交叉用弓弩射擊,阻攔葛鈺他們近身搏殺。

    幾次逼近都被擋了回來,而葛槐不防備,肩頭、腋下還各中了一箭,入rou極深,葛鈺再倔強,也知道敵人這次是有備而來,他們是在劫難逃了;甚至他們宿營的這處峽谷也都在敵人的預料之中。

    葛伯奕背靠著囚車而坐,看身前壁立千仞、飛猿難渡的高崖。

    葛槐坐到葛伯奕身邊,他腋下所中那一箭極深,葛鈺只敢將箭桿拗斷,輕易不敢將箭頭拔出來,在火光映照下,還有一股股血液從創口流出來。

    “二伯,我們這次恐怕真要都交待這里了??!”葛槐喘著粗氣,跟葛伯奕說道,“你叫葛鈺從北面的高崖逃走,現在恐怕就他有能力逃走!我們手上功夫荒廢太久了?!?/br>
    “我不走!”葛鈺將幾輛囚車拉圍起來,恨聲叫道,“我就不信他們到最后還只會拿弓箭陰人!”

    葛伯奕從囚車縫隙看出去,看到兩翼已有弓手包抄過來,而這些弓手身手極為矯健,即便一直都以弓箭射殺,但不意味他們手上的刀術就差了。

    葛伯奕心知他們這次真是窮途末路了,葛鈺獨自從北面高崖攀巖而走,也極難逃過這些人的圍殺。

    葛伯奕沒有勸葛鈺獨逃,整了整衣襟,在囚車后站起來,對猶堅守在身邊的家將役卒以及其他被堵在山谷里的逃難人眾,嘶吼叫道:

    “我乃魏遠侯葛伯奕,天雄軍兵潰大同,我葛家父子有罪絕不推卸,但大同之潰另有曲折,我葛家也絕對不會認下。我葛伯奕原本將這曲折寫入奏折,正準備秘奏官家知道,卻不知道何故,竟然走漏了消息,叫賊人趕來圍殺我等。我葛伯奕死不足惜,但即便死,我葛伯奕也絕對不愿看到天下人、看到官家,為賊人jian計所欺!諸位聽我葛伯奕言,西路軍監軍使院都將徐懷乃逆帥王孝成之子,十六年前王孝成抗旨伏誅,徐懷為王孝成部將徐武宣、徐武磧等人攜藏于桐柏山長大成人。一干人等心懷舊恨,不惜暗通賊虜,也要為賊父復仇,此乃天雄軍潰于大同緣故!此賊此時知道他們的秘密為我所洞悉,不惜殺我們滅口,我魏遠侯葛伯奕今日死于此也不足惜,諸位但有一人逃脫,切記將事情告之天下,莫叫徐賊jian計得逞!”

    “葛伯奕,你以為這峽谷里今夜能有一人逃出去嗎?”

    峽中還有十數騎巋然未動,這時候聽葛伯奕這番言,為首一名壯漢拍馬徐徐馳出十數步,哈哈大笑起來,猖獗叫道。

    “你是何人?”葛伯奕問道。

    “今日便叫葛伯奕你死個明白!知涇州事、靖勝軍都統制王孝成帳前親衛副指揮使徐武磧在此!王帥殺得虜敵尸骸遍野,你葛伯奕妒能害賢,怕王帥將爾等諸將襯托得太無能,你與蔡鋌密謀誅殺王帥時,可曾想過今日?不僅你們都要死在這里,當年所有助紂為虐之人都要死。為報血仇,我們隱忍這么多年,現在與契丹勾結又怎么了?兄弟們,先把兩翼的避難人眾都清理干凈,記住莫要留一個活口……”

    峽口被這群人控制住,崖腳下的灌木叢被引燃后,火勢也在一點點蔓延,躲到兩翼坡地的逃難人眾也被迫一步步往峽谷里側集中,兩邊都有七八十人的樣子。

    這些人即便有不少人攜帶刀弓護身,但在控制峽口、谷中的這群人看來,他們都是不足為慮的烏合之眾,比葛伯奕身邊的那些人更不值得一提。

    當然了,為了能叫消息散播出去,這群人決定這時候先對兩翼的逃難人眾大開殺戒。

    甚至有意為葛伯奕身邊人突圍逃出去制造更多的破綻,二十多名好手都將弓弩收起來,手持長刀分作兩隊往兩翼逼近過去。

    這群人還是想著葛伯奕身邊能有人攜帶葛伯奕的奏折逃出去,才能叫這一切顯得是那樣的真實,也必然更令世人動容,令桐柏山眾人絕難為自己抗辯!

    “撲撲撲!”

    往左翼逃難人眾進逼的十數人,借著篝火微弱的火光,眼睜睜看著數十把早就暗中上滿弦的神臂弩在這一刻對準他們平端起來,利簇破空的風聲就像死神在揮動鐮刀,接下來就是利簇直接射中他們面門或破甲射入他們胸腹、腰腋的入rou響聲……

    變生肘腋,葛伯奕站在囚車后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進逼左翼欲屠殺逃難人眾的十數好手,幾乎在眨眼間就被全部殲滅,僅有三人及時伏地逃過神臂弓的攢射。然而這一刻,從左翼逃難人眾的宿營地里殺出十數矯健身影,也在瞬間截斷這三人逃回谷中的退路,重重刀光斬去。

    看到這一變故,峽口的十數騎以及進逼葛伯奕的弓手也是大驚失色,下一刻都意識自己已經從獵人變成獵物,但他們到底訓練有素,迅速往谷中聚攏過來,也不敢在再騎在馬背上,而是將馬匹在外側圍成一圈,阻擋弓弩攢射。

    “岳海樓,你想著嫁禍給我們時,可曾想過有一句‘螳螂捕蟬、夜叉狐在后’這句古話??!”徐懷這時候才叫人將篝火都點燃起來,照亮左右,手持貫月弓站到一塊山石上,又慢悠悠地朝不遠處葛伯奕等人看去,罵道,“葛伯奕,你他媽就是一個老蠢貨——老子要殺你,你們這些蠢貨哪個能回到嵐州?現在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到底是誰想殺你葛家滿門滅口……”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交易

    得柳瓊兒提醒,徐懷意識到岳海樓有可能伏殺葛伯奕滅口栽贓給他們之后,就立刻與徐武磧帶領一小隊人馬秘密馳歸嵐州。

    不過,葛伯奕太早咬住岳海樓拋出來的誘餌,只以為得計,僅僅在州獄大牢里自囚一夜,就急著上路前往代州找劉世中、蔡元攸“請罪”。

    同時郭仲熊名義上還是嵐州最高軍政長官以及西路軍的轉運使,嵐州境內遍地都是蔡系的耳目。

    要避開蔡系在嵐州的耳目,時間又如此倉促,徐懷無法做太多的部署,只能帶著小隊兵馬扮成逃難人群,緊跟隨囚車隊伍的前后進入呂梁山。

    如此倉猝應對,徐懷此時也只能保葛伯奕等人不被岳海樓伏殺滅口,并不妄想將岳海樓他們盡數殲滅于此。

    而岳海樓率領、準備半途伏殺葛伯奕一行人的五十余騎,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與當初鄭恢、董其鋒帶往桐柏山掀風攪浪的好手一樣,都是蔡府精銳私兵,戰斗力甚至還要略強一些。

    之前,十數人是全無防備進入二十步之內,身穿鎧甲也沒能抵擋住神臂弩近距離的攢射,而現在岳海樓身邊還剩下四十人,全神戒備,鎧甲、硬弓、刀矛及盾牌皆全,就不是那么容易啃的了。

    徐懷倘若想依賴不到十人的優勢殺入谷中,將他們硬吃下來,也必然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徐懷現在所掌握的精銳太少了,一個個比種子還要珍貴,他哪里舍得在這些狗屁事情上虛耗精銳?

    徐懷這時候也就慢悠悠的挨著山石而立,戟指谷中,叫道:

    “前頭那個蠢貨,你姓甚名誰,他娘長得跟矮冬瓜似的,怎么有臉冒充我英明神武的五叔?你他娘是不是就沒有撒泡尿照過自己,還是岳海樓他婆娘給你睡了,叫你如此的自信?”

    “徐懷狗賊,你有膽莫耍嘴皮子,過來與你邱爺一戰!”那人氣得哇哇大叫,揮舞手中戰戟,邀徐懷到谷中一戰。

    “你他娘真應該撒泡照照自己,來來來,你有種站在那里,先接我三箭試試深淺!”

    徐懷說過這話,看有兩人持盾上前將那人遮閉住,他都懶得拿弓站起來。

    卻是徐心庵組織人手,先在兩翼結盾陣,然后用步弓射殺對方的馬匹,迫使對方不敢在無險可遮擋的谷中拖延下去,不得不即刻突圍。

    岳海樓始終沒有回應徐懷的辱罵,在眾人簇擁下,只是神色陰沉地盯視左右暗沉的谷地。

    即便徐懷身邊有三四十名精銳暴露出來,但不意味其他逃難人眾里沒有混雜伏兵,也不意味著谷口外就一定沒有伏兵。

    不過,看著一匹匹戰馬被射殺,而他們這邊以弓弩對射,又很難對居高臨下的徐懷等人形成威脅,岳海樓咬牙下令:“分作三隊,準備往峽口突圍,左右小心峽口還有伏兵!倘若打散,眾人都往葫蘆嶺聚集,誰都不得私歸嵐州或雁門!”

    ……

    ……

    峽口外側確是有埋伏小隊人馬,但不到二十人。

    也是人數太少,徐懷不愿折損太多,并沒有試圖強行封堵峽口將岳海樓這些人都攔下來,最后也僅僅是踞峽口高處,趁其不備用弓弩將五人射下馬,便草草了事,看著三十余騎縱馬逃走。

    徐心庵安排人手,除了將七名傷俘捆綁起來,將余下十一具偷襲者的尸體聚攏過來,還將無辜慘遭無妄殺戮、受傷不起的逃難路人聚攏起來進行包扎救治。

    徐懷看向葛伯奕眾人所在的宿營地,見他們還縮在數輛囚車圍合的障礙物之后,心里冷冷一笑,揚聲問道:“經略使現在還不敢出來見我們一見,難道這時候還懷疑徐某有什么歹心不成?”

    葛伯奕看身旁押送役卒及隨行家將三十余人,因為被鎧甲盾牌遮護,被射殺六人不提,被射傷十六人此時也急需包扎救治,剩下包括六名待罪將官外,總計也就十五人還完好無損。

    葛伯奕心里清楚,峽谷三面高崖,要不是徐懷早就埋伏在這里,他們絕逃不過岳海樓的毒手。

    而徐懷倘若這時候還執意要扣押他們,他們也沒有掙扎的余地。

    當然了,葛伯奕此時還是經略使,僅僅是對西路軍的統制權被王番奪走,徐懷既然在此設伏阻攔岳海樓對他們下毒手,哪里還有必要再加害他們?

    此時喚他們過來,無非是不想空手而歸,想從他們這邊索取些好處罷了。

    想透這些,葛伯奕才整理衣襟,與葛鈺等人從囚車合圍后往徐懷這邊的宿營地會合過來。

    走進跟路旅沒有太大區別的宿營地,見徐懷蹲在地上查看死尸,葛伯奕清了清嗓子,拱手說道:“多謝徐都將相救,以往我等對徐都將實多有誤會!”

    徐懷回頭瞥望葛伯奕一眼,目光又落在葛鈺這些人身上,吩咐徐心庵:“將這些待罪之人都捆綁起來——叫他們一個個提著刀子亂走,大越王法何在?”

    “你!”葛鈺指著徐懷的鼻子急道。

    “將葛鈺他們都捆綁起來?!辈淮煨拟种松锨皠邮?,葛伯奕便先下令門客將葛鈺等待罪數人都捆綁起來。

    他吃不透徐懷到底什么性情,但朔州城下那一幕他到死都不會忘。

    他葛伯奕身為經略使,自囚于州獄也是演戲給世人看,沒有朝廷詔文,誰不能奪他經略使之職,但葛鈺等人卻又明明確確是待罪之身——葛伯奕此時要是還以為徐懷不敢對葛鈺等人下手,他這一輩子就白混了。

    看到葛鈺等人都被捆綁起來,徐懷才跟葛伯奕說道:“經略使,你過來看看,是否有臉熟的面孔?”又看向葛伯奕身后被捆綁住的葛鈺等人,說道,“你們也過來認認!這可事關你們能不能減輕些罪責!”

    葛鈺直挺挺的忤立在那里,咬牙切齒,但其他幾名侍罪之將卻都很清楚,要是能從這些死尸及幾名傷俘身上,證實今日確實是岳海樓對葛伯奕行刺,意義絕對非同小可。

    “此人是岳海樓身邊的陳泰,曾在靖勝軍任指揮使,是有名有姓的人物——這二位不知道姓名,但岳海樓前往朔州、大同,他們皆有隨行……”

    徐懷雖然此前也跟岳海樓同往朔州、大同,但在大軍之中,他都沒有機會跟岳海樓打幾次照面,當然沒有機會認得他身邊的人。

    然而在整個突襲大同的進程中,岳海樓都始終緊隨葛懷聰身側,在行轅之中參與機謀,葛槐、葛鈺等人對岳海樓身邊的隨扈侍從,都還是能認得出臉的。

    很快又有兩具死尸、一名傷俘被辨認出來。

    “我剛才聽從經略使說要上奏我有通敵之罪,可否借經略使的奏折一觀???”徐懷拍拍屁股站起來,看向葛伯奕問道,“又或者經略使此時還以為徐某人有通敵之嫌?”

    現在能找到更好的背鍋俠,葛伯奕發神經病還會繼續咬徐懷,當即從懷里取出奏章,直接扔篝火之中,說道:“葛某受jian佞欺枉,誤會徐都將,這奏折不看也罷,丟煞人也……”

    “我等聞聽岳海樓欲對經略使不利,特奉朱沆郎君命令前來營救,這是朱沆郎君的令函,還請經略使寫一封回執,令我等回去好復命!”葛伯奕這種人物毫無節cao可言,徐懷怎么都要防備他有可能隨時會反咬一口,當即示意徐心庵將筆墨伺候好,要葛伯奕當場寫下回執。

    “徐懷,你莫要欺人太甚!”葛鈺見徐懷得寸進尺,竟然要挾他祖父寫下字據,都快氣瘋掉了,咬牙切齒的罵道。

    徐懷只是瞥了葛鈺一眼,沒有理會他,平靜的示意徐心庵將筆墨遞給葛伯奕。

    葛伯奕卻無猶豫,接過筆墨,直接將紙張鋪山巖上給徐懷寫了回執。

    最關鍵的當然還是在回執里注明岳海樓率眾冒充契丹騎兵屠戮路人、行刺于他的事,葛伯奕臨了還取出他經略使的大印蓋上,說道:“徐都將這可滿意了?”

    “照理來說,我們將刺客逐走,便算是圓滿完成朱沆郎君交待的差遣,但倘若經略使希望我們護送去太原,又或等到葛家族兵來援,那就是額外的差遣,得加賞才行??!”徐懷將葛伯奕寫就的回執,等墨跡稍干,才收入懷中,慢悠悠的說道。

    “徐都將請說?!备鸩刃睦锖芮宄?,岳海樓一行人未必逃遠,很可能還覬覦一側,他們沒有徐懷的保護,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候到新的援兵,更不要想這時能直接安然前往太原。

    “就是麻煩經略使簽署一封調令,著唐州州吏陳磧率滯留太原之唐州廂軍,前往朔州御敵……”徐懷說道。

    唐州兩營廂軍滯留太原,照理來說不編入北征伐燕軍序列,也不歸河東經略使府管轄,但徐懷與徐武磧持葛伯奕的手令,還真不怕兩名廂軍指揮使還能倔著性子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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