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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賈恩候此人出現,康熙覺得日子有趣了許多,明確得知自個兒將會有哪幾次劫難,平時就能稍微放心;明確知道他是真正的世外高人除了有點貪財之外對權力仕途完全沒有興趣,這讓康熙覺得欣慰,普天之下,沒人能開出比他更大的籌碼,無論怎么看賈恩候都只能為他所用;對方明確說過,玄門規矩不能影響天道,康熙堅定的認為自己就是天選之人,他的帝王之路還長著將眼界打開之后,就看到了許多從前忽略的問題,大臣們的利益區分,妃嬪們隱藏的第二種性格,阿哥們相互之間玩的小把戲。得知陳家同賈家二房勾結,康熙第一個念頭是別讓十七被帶壞了,然后就想著看他們能鬧出什么事來。 心里這么想,康熙也的確這么做了,他準備將前朝余孽以及德嬪烏雅氏的問題解決掉,然后就將選伴讀這事提上日程。胤禮已經五歲多,再有半年就要進上書房,早點培養默契也說得過去,要是臨到坎上再忙活,沒個磨合期也不合適。 這是后話,在康熙心里排在首位的還是調查秦家,同時將收拾寧國府提上日程。對康熙的性格,賈赦已經摸到七分,得知秦邦業和堂侄子賈珍如喪考妣,哭成淚人之后,他就知道寧國府要倒霉了,正如便宜娘說的,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好歹是同宗同源,若他們出了事,也得求到史太君跟前,指不定又要鬧到天師府來,為了自己著想,賈赦提醒了一回,不過,賈珍沒有聽進去。 可卿已經去了,你們還要如何? 那樣的出身也不是她能選擇的,那么溫柔那么可心的姑娘怎么就下得了手? jian情已經被撞破了,在大老爺跟前,賈珍已沒了顧忌,他邊哭邊說差不多之后就抬頭看著賈赦,道:我想著讓她走得風光一些,畢竟是我們寧國府的重孫媳婦,可否讓堂嬸幫忙張羅一番? 賈珍口中的堂嬸不就是邢夫人。 這樣的要求他也是真敢提。 人都死了,搞排場也沒有意義,還是低調些好。 賈珍一臉的你冷酷你無情,覺得賈赦簡直沒有心,沒等他說什么,大老爺抬起手來在額角揉了揉,然后說,按照規矩,沒點好處我是不會給人指點迷津的,看在親戚的份上,我就贈你一句:秦氏的死不是結束,而是開始,堂侄子你好自為之。賈赦這樣有良心,賈珍壓根沒放在心上,請不到邢氏和王熙鳳,他依然給秦可卿風光大葬,忙完這事,五月就過去了,康熙對他的忍耐也到了極致。 要發落秦家和寧府簡直不要更容易,皇宮暗衛出馬,放了個仿制的大明朝傳國玉璽到秦家,處理秦邦業的手段簡單粗暴卻十分有效,藏好之后他就讓人在早朝的時候戳穿這事,理所應當的,順天府介入調查,將秦宅搜了個底朝天,不僅搜出前朝玉璽還有一塊為公主供奉的排位,上面的名字不是秦可卿,而是安平公主。 秦家直接被抄,不用審,只等康熙判決,聽說這事以后,別說賈赦,就連史太君以及賈政兩口子都知道,下一步就是寧府了,皇帝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秦可卿死后,賈珍的反應給了別人太多的遐想空間,不料理他,簡直不是康熙的個性。賈赦倒是穩重,史太君也頗有聽天由命的意思,半個月前同長子交談過以后,她就覺得自己應該放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賈政倒是找了史太君幾回,意思很明白,希望由親娘出面,在兄長那邊說幾句話,讓他疏通關系,不要受牽連若是從前,不用他提醒,史太君自個兒就行動了,這回卻沒有,聽賈政說的那些話,她心里真是難受得很,都是慣出來的,聰慧又勤勉的兒子竟然變成了怯懦并且沒有絲毫擔當的廢物,他在工部員外郎的位置上一坐二十年也是有道理的。 史太君病了,這回是裝的。 她已經想好了,寶玉這邊暫時還不能放手,等他進宮去給十七阿哥做伴讀,自個兒就徹底清閑下來,府上的權力都放給王氏,牛不吃草還能強按頭?這宅子保得住最好,保不住的話,就讓兒孫自己打拼去吧。 賈政心眼不算多,他沒懷疑親娘是裝病,王夫人倒是覺得不對勁,若是從前,遇到這樣的事老太太甭管病得多重,都會想法子保全府上,這回情況完全不對,她竟擺出了撒手不管的架勢。王夫人琢磨了兩日,就同賈政商量這事,然后她就挨了訓,誹謗長輩簡直不能忍。 萬歲爺是明君,自然會把事情查清楚,豈會牽連無辜?你這蠢婦,可知妄議朝事有什么后果?管好后院的事,別惹事端。賈政訓完就去了趙姨娘那邊,氣得王氏牙疼。 瞎貓撞上死耗子,這回還真讓賈政說對了,康熙下定決心要收拾寧府,卻沒有牽連榮公這一脈的意思,為了摘除他們,還用了相對溫和的手段。秦可卿死后,賈珍心中苦悶,他頹廢了些時候,在外頭吃喝嫖JI,就要死在溫柔鄉,康熙就安排人手同他鬧了一出,陣仗很大,不僅將賈珍揍了一頓還將過錯全都推到他身上。 對方不依不饒,將賈珍搞到順天府,經過一系列的查探,他就被成功扣上污帽子。為這事,賈蓉不僅去過對門求史太君,還上了天師府,都沒有什么結果。 老太太正臥病在床,她又是個婦道人家,管不了這些事。至于大老爺,他更拽,完全不知委婉這兩個字如何寫,就說:我看你父親的面相就有牢獄之災,也提醒過他,死兒媳婦的確是個悲痛的事,哭兩天就得了,別鬧騰什么,當心惹出事說句難聽的,人活著她是你婆娘,舉案齊眉伉儷情深怎么都不過分,人死了那又不同,我卻沒聽過有男子為女子守節的說法,續弦還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