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笛在拐角處跟東伯道別,他慢悠悠地往院內走去,邊走邊想著——原來事情這么簡單嗎?還是說善人在那段時間又遭遇了什么事? 此時的緒自如正坐在善人臥房門口的臺階處,他左手捏著三塊石頭,右手手抓著三枚銅幣。 身后房門“吱吖”一聲打開,緒自如把右手上銅幣依次拋在地上。 “確實是子母蠱,母蠱用來控制子蠱?!?/br> 宴清河的聲音在緒自如耳后響起。 緒自如摸著下巴,蹙著眉頭看著自己扔在地上的銅錢。 ——還是這個卦象。 卦上顯示的是“何枕救蒼生”。 緒自如沉著嗓子說道:“子母蠱應該不至于導致他一睡八十日。 秒音仙應該也發現問題了,所以早上才急著離開,想看是不是母蠱出現問題?!?/br> 緒自如沉默片刻:“要救他?!?/br> 宴清河在沉默片刻后問緒自如:“女媧石你是怎么知道的?” 緒自如雖然在天極門待了很久,但他到底只是個掛名的外室弟子,不可能知道天極門的女媧石。 緒自如聞言仰頭看向自己側后方站立的宴清河,他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面前的卦象,故作神秘地說道:“我說我知天命,師兄?!?/br> 宴清河問:“你卦象能算出來女媧石是何物?” 緒自如揮揮袖子收起了地上的三枚銅幣,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再把左手上三枚石頭依次擲到地上,圓潤的是石頭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好幾圈。 緒自如笑道:“卦象當然不會告訴你這么多東西。 但我腦子又不傻,女媧石干什么用的,當然是用來補天的?!?/br> 宴清河不搭腔。 緒自如手指撐住自己臉頰,眼睛瞥向宴清河,用了自再次見到宴清河后難得輕快的語氣調笑起來:“師兄,我來跟你說個秘密,泄露一點天機?!?/br> 宴清河垂著眼睛看緒自如,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不自覺地帶上了點近乎溫柔的色彩。 緒自如小聲說:“師兄,你知道……”什么是世界末日嗎? 他后半句話還沒說出來,自己懷里那個安靜了一整個晚上的煤球,突然從他衣襟里滾了出來。 它一蹦一跳的,身后還晃了個黑乎乎的小尾巴,歡欣雀躍地就要往宴清河身上跳。 緒自如冷眼瞥向這個不知死活的魔物。 宴清河更是冷下了臉,他的手直接摸上了身后的云皎劍,眼看就要拔出來,把這個竟然能凝成實體在現世出現的魔物斬在劍下。 緒自如伸手一把掐住煤球的尾巴,煤球便跟牽了線似的只能在原地撲騰了。 “看來師兄跟魔物也挺有緣,它還挺喜歡你的。 不若師兄你收著吧?!?/br> 緒自如從鼻腔里哼笑出了一聲,手指卻捏著這魔物的尾巴沒松開。 宴清河蹙著眉頭:“你且好自為之。 此間事了了,它也留不得?!?/br> 宴清河說完后抬起步子便離開了。 第10章 何大善人(四) 沈笛一人在何家大宅子內忙活了一天,宅內上上下下能說的了話的仆役,他跟他的師弟們多多少少都聊了幾句。 午膳時,官府派了兩個官差來處理蕭安死亡這個案件。 倆官差一進門被東伯一頓安排,好酒好菜哄著。 何家宅子里是普通的案件也就罷了,這涉及到了些奇門宗派,還有些求仙問道的能人異士,這事官府向來管不了,也沒這個能力去管。 兩個官差上門本就是打個過場,還被哄著吃了頓好酒好菜,也算是面子上能下來,也不說什么先把嫌犯緝拿等候審理的場面話,只說著把尸體帶回衙門讓仵作驗尸,等尸檢結果出來后再上門詢問。 并且還十分客氣地表達了一番讓宅子里的人都暫時不要離開,語氣說的也不夠強勢,若是夜里真有嫌犯翻墻走了,天大地大他們也奈何不了什么。 東伯送走官差,幾個仆役跟著官差抬尸會府衙,沈笛本來是想跟著去看仵作驗尸,人都跟到大院口,緒自如喊了他一聲:“沈小師弟,你這案子查的怎么樣了?” 沈笛還沒忘早上緒自如說辱自己師門的事情,聞言還略有脾氣的掉頭就要走,不欲搭腔。 沒想到緒自如竟然自己一個人也能唱起戲來:“什么?你說你大概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沈笛腳步頓了頓。 緒自如語氣十分夸張地繼續自己唱戲:“???!你是如何發現的,快來說與我聽聽?!?/br> 沈笛小聲惱道:“你干什么?” 緒自如根本不理他,繼續大嗓門的飆戲:“哦!原是如此!竟然還有這種淵源在里面!你是如何得知?” “……”沈笛抬腳就要走。 緒自如笑容滿面地看著他的背影,但是語氣不變的仍舊大聲吃驚道:“原是東伯跟你說的,我懂了。 你剛剛準備去跟著那倆官差去官府告知真相嗎?你確定你真相是真?不若明日一早當著大伙的面讓大家一起來評判評判?” “……”沈笛黑著臉腳步越走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了緒自如的眼前。 緒自如拍拍袖子,自覺深藏了功與名。 沈笛黑著臉往內庭走去,在院里看見極樂門的三個師兄妹站在樹下,似在交談。 沈笛本不想打擾他們師門交談,準備繞道而行,沒想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靈瓏瞥見他的聲影,出聲喊道:“唉那個符安門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