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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死在弒神臺上的人越來越多,大陸修士逐漸意識到,這個審判高臺并非是隨隨便便便能洗脫罪名的工具; 正相反,只有神魂真正純粹、毫無惡念之人才能順利通過考驗、扭轉人生。 但往往這樣的人,都是真正被冤枉的好人、甚至是圣人。 世上有多少人沒有貪、沒有嗔、沒有嫉妒和仇恨之人呢? 久而久之,弒神臺便成了不周山腳下無人觸碰的鎮山禁物。 上古諸神時期后,大陸分崩離析,不周山坍塌陷入靈湖海底; 一直聳立于山腳下的弒神臺,也被無形的力量鎮壓在了深海之下,被封禁。 在最早的上古諸神相繼逝去后,關于開啟弒神臺的禁術徹底失傳,流傳至今也沒多少典籍記載。 恰逢赤霄門掌門人曾經也進入過舊中州的里世界,聽那里的兩位真神提了一嘴,知道些皮毛。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開啟弒神臺的方法早已不是如今的大陸修士能夠掌握的; 那么陳隱又是怎么開啟的? 巨大的黑沉鐵臺一直升到極致高度,從遠處看仿若一座巨大山峰扎根在靈湖中。 在徹底停滯后,掌門人忽然神色一凜,大袖一翻cao縱著靈舟向一旁漂移。 下一秒一道憑空出現的佝僂身影,就這么懸浮在靈湖的海面上。 那是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嫗,手中持一根平平無奇的竹杖,若非她腳下懸空仿若平底,氣息更是絲毫不露,倒和普通尋常百姓家山間農作的老太太沒什么區別。 見到這老嫗后,饒是赤霄門的掌門人也神色一變,恭敬行禮。 “見過白潯師祖,您怎么出山了?” 這位看似平凡的老嫗,正風華的年代比玄陽道人還要早上千年,早已是傳說中的老前輩。 她破鏡羽化后便也無法再進一步,在三千世界流轉千年后,徹底消失在大陸,有人懷疑她已經在某處坐化。 沒想到如今會被弒神臺的動靜吸引而來。 老嫗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前方靈湖上的高臺,片刻后將視線移動到掌門人的身上; 這一刻,掌門除卻感受到一股隱隱的壓迫力,還有種根本掩飾不住的衰敗。 哪怕是已經達到人族頂峰的大能,畢竟也沒有突破最后一層,在近萬年的時光流逝中逐漸流失生機。 再要不了幾百年,這位白潯尊人應該就會散于天地間。 老嫗聲音喑?。骸斑@開啟弒神臺的娃娃是你門下的?是個有大機遇的,就是胡鬧了些?!?/br> 她神情中帶著失望,輕輕搖頭。 原本以為東方大陸會有什么能夠幫助她突破飛升的密寶,結果卻一無所獲。 雖然她驚訝于陳隱竟然不知從何處得到了開啟弒神臺的方法,但她清楚知道,幾乎沒人能通過弒神臺的考驗。 哪怕是白潯尊人自己也不能。 話音剛落,附近遠近海域中又出現幾道身影,看著都是些早已隱世的大能,被東方的動靜吸引了過來。 幾人相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 哪怕知道飛升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只要有一線生機,他們都要來碰一碰運氣。 看來這一次,又是無疾而終了。 由于弒神臺的高度太高了,只要踏入這片海域都能隱隱看見它漆黑高聳的臺身,很快分神期之上的修士也陸續趕來。 有人察覺到內海中此起彼伏的威壓,不敢再往前去,很快便在附近圍起了高墻。 “那是什么東西?怎么憑空從靈海中冒出來了,剛剛的動靜難道就是這東西產生的?” “你們快看那上面是不是有個人?” “這……你們瞧這鐵山上寫的什么,弒神臺我只聽老一輩的人說過,竟然真的存在!” “……” 很快,陸續趕來的眾人也摸清了事情的大概,知道弒神臺是個什么東西。 得知此處沒有密寶更沒有上古秘境,一群匆匆趕來的八方修士大失所望。 當即便有人皺了眉頭,“怎么又是這個陳隱?她不是剛剛將西大陸攪得雞犬不寧,怎么又到東海找什么弒神臺了,她這是不把上三千掀翻不停手了是吧?” “從赤霄門那個末流的主脈宗門走出來的小修士,真以為被吹噓成絕世天才,就能勝過前人了?” “她不會是想升仙想瘋了吧……據說弒神臺就是圣人上去了,也得被轟成碎渣,世界法則之力哪里是這么好騙過的……” “我倒是覺得這小小女修挺有魄力,從下三千一直打破上三千、攪動風云。要是她死在弒神臺上,倒可惜了?!?/br> “……” 高而巍峨的神臺之上,一襲紅衣的陳隱微微瞇起眼,看向了天際的烈日。 她感覺自己離那輪耀陽很近,近到她仿佛要被融化了,甚至感覺一抬手就能觸碰到天際。 身下逐漸聚集起的修士,她都沒有注意,更感受不到眾人的眼神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因為從她站在弒神臺的那一刻,威嚴的法則之力便將其徹底包裹。 陳隱胸腔共鳴,靜靜感受著四周的法則力量。 忽然,她祭出巨大黑刀握于掌中,鋒利的刃面在空中破開一道弧度,橫在她身前。 原本還是萬里晴空的天際,瞬息間便黑云涌動。 巨大的雷電驟然落在陳隱數十米外,劈在沉沉黑鐵上又被弒神臺吞噬,天際仿若白晝劃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