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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衛兒微微頷首。 沒過多久,陳翁主,唐華,曹瑩,謝馨,張歆便陸續到了,同蕭衛兒打過招呼后,就各自換了衣服,上了球場。 定遠侯嫡長女孫沐與次女孫欣卻遲遲未到,想必是不來了。對此,蕭衛兒也不覺失望,左右她與這兩人沒什么交情,孫沐與孫欣又不大合拍,與其夾在她們中間尷尬 ,還不如一個人自在快活。 之前聽陳翁主說她們此次的對手依舊是王栩那一隊,而王栩那一隊隊的隊長居然是張岫。 蕭衛兒的心情有些微妙,縱使她從未想過要嫁給張岫,畢竟人家求過親,再見面,總有些不自在。 幸而張岫只顧著比賽,并未注意到她。 打馬球自然不能再穿裙裝,女子多穿窄袖胡服,男子則以窄袖袍服為主,手執一樣大小的偃月形球杖,爭擊一球。 駿馬奔馳,球杖揮舞,場面十分壯觀,蕭衛兒正看的入神,就聽旁邊有人道過來。 蕭衛兒鬼使神差的向右移了幾步,然后猛的被人拉到一邊,接著背后就傳來破空之聲,一陣接著一陣,嚇的她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敢抬頭,就這么被拉著一直跑,也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就見一支箭嗖的一聲穿入近處樹干之中,蕭衛兒腦子里一片空白,就聽面前那人道不用怕。 蕭衛兒突覺這聲音有些熟悉,抬頭就見寧世子一臉淡定的看著自己。 她很想問,都這樣了,他怎么還能保持這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可她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又被寧世子拉著跑了。 等他們脫離了險境,蕭衛兒已完全失了方向。 寧世子自在一塊青石上坐了,依舊矜貴優雅。 蕭衛兒喘了好幾口氣,才問道怎么回事? 寧世子慢悠悠道你不記得了?三年前,在江南。 蕭衛兒心中一驚,她記得,三年前,那個在江南煙雨中執傘而行的男子,有一雙修長白皙的手,他用這雙手,將一碗藥強行灌入一女子口中,那女子的哭嚎哀求仿佛不如絲毫不入其耳,他只淡淡的笑著,由始至終。 記憶中的人影漸漸與當前的面容重合,蕭衛兒打了個寒顫。 那是我父親的寵妾,哦,她還懷著孩子。寧世子含著慵懶的微笑我派人將她劫到江南,然后,親自動手解決了她,和她的孩子。 蕭衛兒忍不住問道后來呢? 寧世子淡淡道后來,父親知道了,他不但想替那女人報仇,還想讓那女人的兒子做世子。 蕭衛兒心中發冷他要殺你。 寧世子愉快的笑了笑這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他想昭告天下,我害死了自己的庶母,是兇狠歹毒之人,偏偏全天下人都認為我的庶母將我害的不輕,死有余辜。 蕭衛兒明知自己不該再問下去,卻控制不了強烈的好奇心,小心翼翼道剛才,是靖翊侯嗎? 寧世子眼中閃過一抹冽色總要給他些機會的,否則我當初又何必留下那女人的兒子。 蕭衛兒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完全不夠用。 寧世子也沒指望她能聽的明白,直接解釋道我若連那女人的兒子一并除了,他或許就任命了,他若認了命,這場游戲還有什么意思。只要那女人的兒子活著一天,他心中就會存著希望,希望越大,做出的事就越瘋狂,如此下去,總有一天他會身敗名裂,下場凄涼。 蕭衛兒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這樣一對恨對方入骨的父子,不免失神,就聽寧世子道我也給過你機會了。 蕭衛兒恩?了一聲。 寧世子道你若是少問一句,或許我還會再等等。 蕭衛兒如臨大敵,艱難問道等等什么? 寧世子唇角微揚,笑道等等再娶你。 蕭衛兒吊的老高的心好不容易放下來,又驟然提起,干笑道你說笑的吧。 寧世子認真道我不喜歡說笑。 蕭衛兒剛想再說幾句,就聽有人叫她名字,寧世子道 是阿宓,你先過去,就說聽到箭聲,受了驚嚇,跑迷路了。 蕭衛兒知道寧世子是對的,她不能說自己一直和寧世子在一起,否則不論寧世子是否娶她,都于她名節有損。 她向寧世子福了福,便往寧宓那邊跑,寧世子則去了相反方向。 寧宓并不是一個人,海棠社的人都在,后面還跟著許多侍衛,陳翁主一看見蕭衛兒,忙跑上前拉著她的手道你沒事吧,可擔心死我了。 蕭衛兒搖了搖頭,依著寧世子教她的話說了一遍,大家都松了口氣。 寧宓怒道那些人膽子太大了,只可惜沒抓到活口,否則定叫他們付出代價。 蕭衛兒卻突然想到,林縣令如今升了京兆尹,這案子原該他負責,他怕要頭痛一陣了。 她猜想那些刺客其實針對的只是寧世子一人,之前放箭不過是為了制造混亂,好渾水摸魚罷了。今天在場的各個都是世家子弟,哪個身邊不帶幾個侍衛,刺客又不是傻的,哪里會真的招惹他們,恐怕他們之中連個受傷的人也不會有。 清點出來的結果倒是與蕭衛兒的猜測相差不大,雖有幾個受傷的,卻是因自身慌亂而受的傷,并非傷在刺客手里。 蕭衛兒回府以后,總有些心神不寧,她實在無法辨別寧世子說要娶她,此話是真是假。 她隱約覺得會是真的,因為寧世子已將心中藏著的許多秘密與她分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