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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這身打扮,這么看著,倒真像是哪個府上的小公子一樣。 姜春風長相本就秀氣,眉宇之間的靈動氣息隨著她的動作被展現得淋漓盡致,小巧的唇瓣紅潤細膩,說話的時候會輕輕彎起,露出放蕩不羈的笑容。 褪去丞相府大小姐的皮囊,姜春風比往日更加生動。 啪。 姜春風用力將扇子一合。 約定的地點在酒樓的雅間,姜春風和青黛二人跟著小二一路走上去。 小二鞠躬哈腰,他是個眼力見極好的,一瞧見這兩人穿著打扮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況且尋常百姓家哪里敢來這種地方,于是生怕怠慢了這兩位:房間的確是人一早就訂好的。 那你可曾見過這訂房之人長得是什么樣子?姜春風壓低聲線,眼眸滴溜溜一轉,突然問道。 她雖然破解出紫檀木盒之謎,卻并不知道送這東西那人的底細。正好趁此機會,她想打探一番。 只是那人戴著面具,小的眼拙。 這酒樓里的小二是見過大場面的,應對起來從善如流,滑不溜秋如同泥鰍一般,姜春風見狀那個便知道問不出什么東西,干脆就用扇子遮擋住半張臉,不再說話。 等小二走后,兩人站在房門前,房門的木頭是上好的梨花木,上面雕刻著千奇百狀的牡丹,開花的狀態也是各有各的樣,根本不曾有重復。 青黛湊前:小姐,奴婢心中有疑慮。 什么? 小姐又是如何知道,那人約小姐在這個地方見面的呢?青黛只記得姜春風把自己關在房間盯著那紫檀木盒研究了一會,突然就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樣,這讓她有點好奇。 姜春風笑笑,卻并未給青黛解答。與其說她不解答,倒不如說她不知道該怎么跟青黛解釋,當她指尖碰到那個紫檀木盒的一瞬間,她像是有了記憶一般,這個木盒的機關秘密便對她形同虛設。 這一點,姜春風也沒弄懂究竟是為什么。 兩人推開門進去。 屋內熏了香,味道不是很刺鼻,卻也能讓人察覺出來。 入眼可見的是粉紅色的帳幔。 待到姜春風移開視線,這才驚覺屋內早已有人。 一人雙手背后,站在窗邊。 玄色的長袍,墨玉般的發絲垂落在身后,身姿挺拔俊秀,他的身形穿著都讓姜春風感到有些眼熟,好像是。 裴瑾。 果不其然,那人轉過了身。 俊秀的臉龐,眉峰微微上挑,一雙眼眸如同最厲害的刀子一樣向她刺過來。 沒由來的,姜春風心頭一虛。 果然是他! 裴瑾薄唇輕抿,淺笑著道:大小姐好雅興。 這是在調侃她女扮男裝了! 姜春風臉上漲紅,但奈何她心虛在先,一時間竟沒有應對之策。 早就聽說這里飯菜不錯,今日見天氣好,所以特意過來嘗嘗。她訕笑答道,好在方才腦筋一轉,隨意塞一句搪塞過去。他裴瑾再怎么厲害,也管不著丞相府大小姐出來吃頓飯吧。 裴瑾垂眸,笑容有些無賴道:巧了,我也正有此意,不如大小姐賞鄙人一個薄面,坐下來品嘗佳肴如何。話音還未落,他又接著道:若是拒絕豈不是辜負這緣分。 語畢,他抬手輕拍。 門外不知何時已經候著一眾人,她們穿著打扮皆是一模一樣,腰間束紅色絲帶,手中個個托著紅漆木的托盤,低著頭走進來,在桌上放下菜品后,直到離開都不曾抬起頭觀察屋內的情形。 姜春風挑眉。 這就是裴瑾訓練出來的婢女。 即使是婢女,舉手投足之間的氣質絲毫不輸給任何一個征戰沙場的男兒。 看來我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姜春風硬著頭皮坐了下來,決不能讓裴瑾發現她出來的真實目的。 不過,這事實在奇怪。 紫檀木盒中約定的地點,為何裴瑾會知道? 難道,他便是送她木盒的人? 短短的一瞬間,姜春風心頭早已轉過千百個念頭。 不像。 裴瑾神色如常,淡然地坐在她身邊。 他周身傳來淡淡的龍涎香味道。 姜春風突然怔住。 她本該對這個味道很陌生,可是這淡淡的香味更像是她自小時起便聞慣的味道。 眼前突然變得灰暗,陌生而有力的臂膀溫柔地將她捧起來,雄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朕的乖幺兒。 姜春風臉色驟然大變,渾身止不住的冰冷,像是有千百只手從地獄的深淵爬出來,扯著她渾身的每一處地方,將她用力的往下拽,勢要將她扯進深淵之中。 不,她不要。 一道清冷的聲音將她從記憶黑暗冰冷的深處拉扯回來。 春風? 姜春風緩過神,這還是裴瑾第一次以這種口氣叫她的名字,不知為什么,她竟覺得有些安心。 但當她視線對上裴瑾的,她清醒:裴小將軍。 這就是在刻意拉開兩人的距離。 裴瑾也不在意。 青黛一直在姜春風身后候著,因著奴婢的一舉一動皆代表主子的顏面,所以即使在聽到裴瑾如此親昵地喚了姜春風一句后,她垂落在身前的拳頭攥緊,但仍然沒敢出聲。 嘗嘗。 兩個簡單的字,將剛才莫名不清的氣氛揮開。 姜春風神色也恢復如常。 她夾起筷子嘗了嘗八寶鴨。 鴨皮酥脆,rou質卻鮮嫩,肥油入口即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