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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趙桀皺緊了眉頭,那還有得等。 他的眸光望向窗外,和府里的下人正在掌燈,院落里的燈籠稀稀疏疏的亮了起來,暖融融的燭火將天色推得更暗了些。 如今剛剛立冬,初雪起碼還得一兩個月,趙桀可等不到這么久。 這信寧又冷又乏,他打算過兩日便走。 可這烏黎草沒有找到,又怎么回得去 云雨軒里,有丫鬟提了燈進來,剛打開門,忽地一股寒風刮過。 屋子里的丫鬟小廝們,也不知怎么的,竟一齊被沙子迷了眼,眼睛亂眨,眼前發黑的剎那,脖頸上皆是重重一擊,人隨之倒下。 金小樓聽到聲響,猛地一下睜開了眼。 按著她手腳的丫鬟已經躺在了地上,火燭也倒滅了。 她趕緊將肚子上的陶罐推開,那老鼠咯吱一叫,竄下地便沒了影子。 金小樓摸了摸肚子,里衣破了個小洞,好在肚子還沒事,若是讓老鼠咬上一口,這衛生條件,不被咬死,只怕也會得個鼠疫狂犬病什么的,那更是沒救。 她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后,才出聲:誰? 好半天沒有人回應。 約莫人已經走遠,金小樓仍舊是開口道:多謝你相救。 說罷,趕緊出了房門,往外邊走去。 房門推開,趙桀陰郁著一張臉往外邊走來。 他心里氣惱自己竟還要在這個破地方待上一兩個月,邁開腿便往后院里走,也不知金香哪里去了,先找她尋些開心散散惱氣。 哪知轉身剛踏進月洞門里,外邊一叢竹林里竟出來兩個拿著長劍的黑衣人。 冷粼粼的劍冒著寒氣,直直的便往趙桀的咽喉間送。 趙桀身后的小廝一個挺身撲了上來,雙手抬起竟用手臂去擋那兩柄利劍。只是咔嚓一聲,斷掉的竟是上好的青鋼長劍。 小廝揚眉,抖了抖手臂。 他的衣袖里貼身覆著精銅衣,對付兩個小毛賊,簡直大材小用。 趙桀在小廝身后冷冷一笑:就你們,也想偷襲本公子,實在是活得不耐煩了。常猛,殺了他們。 話音還未落,身后墻頭上又有四人執劍躍下。 常猛眉一立,將趙桀護在身后,一手抽出腰間的鐵鞭,揮舞起來。 凜凜疾風,竟叫這些刺客一時近不得身。 常猛另一只手取出短哨,飛快的輕吹了兩下。 清亮的哨音遠遠送出,可片刻后,等來的不是跟在趙桀身邊的暗衛,而是不遠處四起的兵刃相接的聲音。 書房里,和正義拿著金香遞過來的方子看了又看,好半天,才止不住的點頭,一口應道:好,和某便認了你這個義女。 金香心頭欣喜,沒想到這么容易和正義便收了自己做義女。 從今日起,她終于不再是下人,而是和府里的小姐了。 雖然只是義女,可也是要進祠堂的,是正正經經的主子。 金香好久沒有這么高興過了,正要盈盈拜下去喚一聲爹爹,書房的門被人撞開。 邢森驚魂失措:老爺,不好了,黃公子,黃公子他遭人行刺 話還沒說完,和正義一下站了起來,面色震驚,將手里的方子一扔,便往院子里奔去。 外邊已經亂成了一團,女眷的驚叫哭喊到處都是,有黑衣人從四下里過來,皆手拿兵器。 金香趕到的時候,遠遠的看到趙桀被圍在刀劍紛亂之中,一顆心瞬間便提到了嗓子眼。 保護黃公子,千萬要保護好黃公子!和正義急得滿頭大汗,拼命的想往劍雨中去。 卻被孟廣美一把給牢牢拉?。豪蠣?!你不要命了嗎?! 腳邊盡是些殷紅刺目的鮮血,甚至是斷肢殘骸。 孟廣美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雙腿軟得不行,拉了和正義便要往屋子里去。 和正義一把甩開孟廣美的手:你可知道那黃公子是誰?他若丟了命,我們全家一個也別活! 第一百一十章 命比紙薄枉送性命 常猛一人縱使功夫再高,也沒有三頭六臂,抵擋不住周身越聚越多數十人的刀劍。 即便是常威趕到,兩人以血rou之軀舍命護主,仍有一劍見隙而入,刺啦一下,劃破了趙桀的手臂,頓時血流如注。 和正義體統全無,哎喲娘也的大喊大叫,直嚷嚷著官兵怎么還沒到。 和府里的家丁倒是不少,但因今日立冬,和府擺宴請客,有許多家眷在場,婦孺孩童受到驚嚇皆由家丁守護著去了。 真趕到趙桀跟前的,一見那刀劍無眼的架勢,也沒幾個人敢上去搏。 畢竟他們來和府雖是看家護宅,卻也從沒遇見過這等情況,最多不過是做個守守門,把把風的活兒,一下上升到搏命,自然便膽怯了,還沒打呢,人已倒了下去。 眼見常威、常猛愈加不支,趙桀性命攸關的緊要時刻,一人奔如流星,手執一柄長劍,破空卷塵而來。 三兩下便將合圍的刺客刺倒了一半,常威使勁一推,將捂著手臂的趙桀從那破口中送了出去。 新來的那男人,也是一身的黑衣,蒙著面,只露出一雙明俊的雙眼。 伸手抓過撲出來的趙桀,手腕一翻,又將人向和正義那邊丟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