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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彥芷又如何能記得幾年前自己的穿著?不過她的確曾經有過一件這樣的披風,在前年的時候,因著不實行了,徐氏才給改了。 若他真的記得,說不定,對自己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云彥芷笑了笑,只是道:五爺記性真好。 明靖珩卻是笑著道:我又不是什么都記得的。 馬車停在了棋盤街的一頭,通往月老廟的街道仍是人山人海的,明靖珩拉著云彥芷下了車,嚇她道:你可要拉緊我,前年這里可是踩死過人的!若是抓不緊我不小心摔倒了,那可就完了! 和前世如出一轍的話,云彥芷笑了笑,沒說什么。 明靖珩見她并沒有被自己的話嚇到,只得笑著嘖了一聲,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拉著她走進了人群中。 一路擠擠攘攘,方才走到了月老廟的門口,院內皆是來求姻緣的年輕男女,明靖珩對這些顯然不大懂。云彥芷也無意于做這些,站在門口看了一會,便有了去意。 明靖珩卻是滿面的嚴肅,研究了一會眾人都在做什么后,便隨大流的去尋了紅綢過來。 云彥芷是記得這個習俗的,在紅綢上寫下愿望,再系在樹上。據說,系的越高,就越有實現的可能。 當年陳沁雪亦是興沖沖地拉著自己寫過一條。 明靖珩彎腰在紅綢上寫著什么,寫完后,又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扭頭見云彥芷站在一旁,便招手讓她過來。 周圍寫這些紅綢的大多是青春少女,少見男子做這個的,明靖珩寫這個,已然是引起了周圍一群人的注意。 可他卻絲毫沒有感到不好意思,對云彥芷道:阿芷,該你了。 對于他,云彥芷是無欲無求的,她只覺得這件事極是無趣,便搖了搖頭道:我便算了,您若有什么愿望,寫下便是。 何必浪費時間去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呢? 明靖珩卻是連拉帶拽的把她拉了過來,道:這是我寫給咱們的,你怎么能不寫呢?又將筆塞到了她手中,你寫吧,我保證不看你的。 云彥芷無奈,只得俯身下去。 那紅綢上,留下的是他的一句話。 寄心海上云,千里常相見。 下面寫是他名字。 云彥芷匆匆寫了幾個字,便交給了明靖珩,目送他去掛那紅綢。 他生的高大,掛的位置自然也高上許多。 將紅綢放在樹枝上,明靖珩突然生出了好奇心,偷偷的看了一眼,云彥芷寫下的話。 然而那紅綢上,卻沒有多余的愿望,只多了她的名字。 云彥芷,三個字,端端正正,擺在他的名字旁邊。 作者有話要說: 點題了哈哈 第135章 花燈 從月老祠出來后,明靖珩徑直拉著云彥芷穿過了人群,回到了棋盤街另一頭。 回家的時候,時辰尚早。成雙成對的少年男女向棋盤街走來,花燈的光彩映著一張張笑靨如花,良辰美景,不過如此。 他們的馬車大概是人群之中唯一離開這條街的了。 明靖珩似是累了,一路上都極為安靜,只是閉著雙眼靠在馬車壁上假寐。云彥芷掀起馬車簾子一角,樹上、房檐上皆扎滿了燈籠,火樹銀花般,遠處有大朵的煙花升上天空。 明靖珩卻是睜開了雙眼,靜靜地偏過頭去看她,眼中卻沒有一貫的笑意,復雜中又帶著些淡淡的失望。 從喧囂之處離開,馬車駛進明家所在的小巷,一片片莊嚴氣派的宅院將外間的熱鬧甩的絲毫不剩,只余下僻靜和清冷。 云彥芷突然生出一種惆悵之感,便將馬車簾子放下了。 在她放下車簾的那一刻,明靖珩將視線從她身上收回,眼睛緩緩的閉上了。 兩個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直到馬車停下,云彥芷方搖了搖明靖珩的胳膊,道:五爺,到家了。 今日明家的主子們都不在家中,明老夫人亦是給下人們輪流放了假。明明是熱鬧非凡的上元,堂堂的英國公府卻是一派冷清。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過翠微山,一片寂靜,園子中黑漆漆的,只剩小路邊的孤燈半映著殘雪。 然而,走到闊云堂前,卻見一片柔和的光亮。星星點點的,這個院落似是被層層疊疊的光暈托于掌上,恍若深海中那一點明珠,發著溫暖柔和的光。 云彥芷走進了看,才發現院子內外,房檐下,樹枝上,竟然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而地上,卻擺滿了各色盛開的海棠花。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1。 是誰做的,自然不言而喻。云彥芷緩步走進院門內,明靖珩跟在她的身后,她站在青石階上,駐足看了許久,方轉過身去,向著明靖珩微微一笑。 謝謝您,我很喜歡。 明靖珩本是滿心的委屈和失望,然而得了她這一句話,卻突然的歡喜起來。 她不是一向如此嗎?性子慢熱,不善于表達自己。 沒關系,她如果一直這么害羞,那她便站在原地,等著他上前一步便好了。 為了她,他可以去做那個付出多一點的,要求卻少一點的。 他笑著道:我今年去廣州剿匪,聽說那里沒有上元燈會,卻有著賞花觀景的習俗。我這個人一向貪得無厭,想讓你同時把兩種美景都賞了,便叫他們將花圃中海棠都搬了來,放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