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大佬想攻略我 第71節
刑野仰躺在沙發上,卷起袖口的手臂遮住眼簾,只露出線條硬朗的半張臉,喉結突起的弧度清晰,宛如脖頸上的山峰,往下滾動。 臨走前,施欲望著刑野,忽然想起一件事。 記得那是次大學生體測,她那天來著姨媽,800米跑到第二圈的時候,心情煩躁,干脆慢悠悠地走了起來。 當時負責計時的,是一位體院的男老師,具體是不是刑野,她已經想不起來了。 他拿著計時器和表格等在盡頭,掐了表,低眼一掃,無情吐出一句話:“五分三四,不及格?!?/br> “老師,我來例假了?!笔┯嘀樛?,希冀得到一抹同情,嗓音軟軟的,“你就給我過了吧,我平時都跑四分的,今天只是發揮失常?!?/br> 這位帥氣逼人的男老師打量她一陣,扯了扯唇:“四分?” “嗯嗯!”施欲用力點頭,表情尤為可憐,“老師求你了?!?/br> 男老師翻了翻手里的表,對了下各學院的安排,走到她跟前:“那就下周六再補一次,我記住你了——施欲是吧?” 從記憶中脫離,施欲再度看向沙發上的男人。 那位讓她多跑了一回800米的男老師,怎么越看越像刑野? 第60章 這算耍流氓知道嗎? 進了門, 施欲躡手躡腳地脫了鞋。 偌大的客廳里沒開燈,管家或許已經睡下了,她快步往樓上走, 斜刺里沖出兩只搖尾巴的狗, 激動地往她身上撲。 傻狗和金毛一直在等施欲回來,聞見氣味, 立刻嚶嚶跑了過來。 “小聲點?!笔┯笞」科娴淖彀? 狂擼兩只狗的狗頭。 挨個rua了半天, 亢奮的兩只狗才平靜下來。 對付霍景銘耗費了她大部分精力, 又把喝醉的刑野背回家, 她累得不想動彈, 干脆在樓梯上坐下,抽絲剝繭, 慢慢思索事情接下來的走向。 霍景銘坐牢,假千金那邊的劇情線會隨之改變。 用不了幾天, 顧梨笙會有所行動,大概擔心自己的存在, 會威脅到她在家里的地位, 開始爭奪顧建邦和白素蘭的關注和寵愛。 施欲滿不在乎地想著。 她現在唯一看重的, 只有自己的事業,以及……寒叔。 想到那個溫柔的男人,施欲彎了彎嘴角。 他心里或許還放不下那位戴面紗的女主人,但她和寒叔朝夕相處這么久,沒有感情也有親情,早晚有一天他會忘掉前任……吧? 施欲用價值千金的腦袋,把孫子兵法想了一遍。 欲擒故縱?不行,寒叔太聽她的話。 反客為主?美人計?苦rou計? 寒叔會不會有“兔子不吃窩邊草”的想法呢? “大小姐, 怎么不回房間?”身后傳來管家柔和的聲音,修長的手指按下燈擎,黑乎乎的樓道里亮起一盞壁燈。 施欲詫異地轉頭,站了起來:“寒叔,你還沒睡啊?!?/br> 前一秒她還在考慮,用計謀攻破這個男人的心防…… 施欲對上管家黑亮有神的眼睛,嘴角翹起來:“寒叔,有沒有想我?” 管家修長的眉一掀,笑笑:“您今天不太對勁?!?/br> “……” 施欲望著眼前秀美斯文的“兔子”,抬起腳,慢慢走上樓梯。 盯著他溫柔的眉眼,在“怎么辦我要不要使用美人計”和“干脆反客為主直接撲倒”之間掙扎了十余秒,她張開唇縫,剛想說話。 管家的目光落在她鎖骨下端,指尖輕輕點了點衣服,望著那個煙頭燙出來的洞:“這里怎么回事?” 剎那間腦海里火光啪一閃,施欲秀氣的眉毛下彎,變成可憐兮兮的八字眉,聲音也軟下來:“寒叔,有流氓欺負我——” 她本想裝個小白花,使點苦rou計,對上寒叔那雙清透的眼睛,漸漸皮不下去了。 眼前的男人眼神柔軟,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臉上,唇角微微上翹,毫無壓迫感,施欲卻能感覺到寒叔的氣壓很低。 她把下午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重點強調霍景銘會判刑,在局子里關著,然后安慰他:“……寒叔,我一點事都沒有,真的,煙頭也是我故意燙出來的?!?/br> 只要她身上的傷越多,證據越多,坐實霍景銘有強.jian未遂的行為,他想就脫身沒那么容易。 霍景銘的行動比前世提早很多天,這次她沒有充足的準備,還好有驚無險。 眼前的男人安安靜靜的,一個字都沒說,施欲望著他逆光勾勒的臉龐:“寒叔,你在想什么?” 過了很久,管家掀起微垂的眼眸,漆瞳映著她的臉龐,語氣認真:“我在害怕?!?/br> 施欲目光定格,與他對視,凝望著他難過的面容,不禁微微錯愕。 “大小姐,”管家抬起優美的指節,抵上她的臉側,拇指輕輕摩挲她下頜的細小傷痕,“我很自責,沒有陪在你身邊,是我的過錯?!?/br> “……寒叔……” 是她不打一聲招呼,獨自去了霍家,看到管家把所有責任都攬身上,施欲挺愧疚的。 “不會有下次了,”施欲心里很過意不去,抬起兩根手指頭,“我向你發誓,要再讓大管家擔驚受怕,我就是草?!?/br> 管家極輕地點了點頭,微笑著把她手指一根一根往下壓:“不用發誓?!?/br> 頓了幾秒,他的眉毛疑惑挑了一下:“為什么是草?” 施欲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唉,寒叔這只雪白的兔子,怎么這么可愛呢? 她首次產生一種,把他藏起來的貪婪念頭。 …… 時間太晚,施欲偷懶不想洗澡。 看到管家為她放好的熱水,又看了看準備好的干凈睡衣,她解開側邊拉鏈,脫了衣服走進水汽蒸騰的浴室。 半小時后,施欲擦著頭發走出來,看到桌上擺著一杯溫熱的牛奶。 上邊貼著一張白色便利貼,管家為她留了字。 ——“大小姐,不要熬夜?!?/br> 目光定格了很久,施欲在椅子上坐下,指甲彈一下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前半生被男人欺騙,被父母冷落,童年不幸,何其悲慘。 寒叔一定是上天賜予她的光,貫穿天地,照亮她黑暗無邊的人生。 …… 一縷陽光徐徐照亮室內,刑野睜開眼,黑色的眼瞳在晨光中變成了淺棕色。 他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掩著眼睛緩了一陣,頭暈的感覺揮之不去。 瞥見桌上的一杯水,刑野慢慢放下手,回憶片刻,什么都想不起來。 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潛意識中閃過某些畫面,他動作停頓了一陣,點進通話記錄。 看到他昨晚撥了一通8秒的接線電話,聯絡人:。 刑野按了按鬢角,喝醉時的片段逐漸浮現在腦子里。 ——“施欲。怎么不接電話?” ——“邢老師?刑野?你這算耍流氓知道嗎?” 刑野半天坐著沒動,眼睫睜開,頭腦逐漸變得清醒。 他想起昨晚那抹纖瘦的身影,跌跌撞撞架著他進了電梯;想起她在門口摸他口袋,從褲兜掏出了皮夾;想起她抽出門卡開門,把他扶到了沙發上。 看著眼前的一杯水,刑野喉結滾動,安靜坐了一會兒,慢慢打開黑色皮夾,從里面抽出一張免冠照。 照片里的小女生青澀純真,黑眼睛定定望著他,笑起來眼瞼下方有淺淺的臥蠶。 像是縮小版的施欲在無聲嘲笑他。 刑野的腦袋有點蒙。 他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上午校游泳隊訓練,馬上要進行帝都高校錦標賽決賽,刑野心不在焉地在教練席上坐了兩小時,泳協會長和他說話都沒聽見。 “……刑老師?老師?”男生試探地叫了他兩聲,見他沒反應,湊到他耳邊,“野哥!” 見刑野偏頭看過來,他一下慫了,聲音放低好幾個度:“我是說隊里有個姑娘來例假,身體不方便,想請兩天假?!?/br> 刑野淡淡嗯了一聲:“可以?!?/br>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看一眼腕表,眼神寡淡:“先訓練到這里?!?/br> “好嘞,”男生轉頭拍了拍手,看向水里的隊員,“都散了吧,吃飯去!” …… 下了課,施欲端著餐盤,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在餐廳的落地窗前坐下。 玻璃窗外是搖曳的青翠樹葉,施欲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rou塞嘴里,細嚼慢咽。 一道修長高大的人影走過來,放下餐盤,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 她抬起蜷翹的眼睫,烏黑明亮的眼珠打量刑野,從濃雋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緊閉的薄唇,一路看到微微敞開的白色教練服。 她慢慢放下筷子:“邢老師,那么多空位,你干嘛坐這里?” 現在才11點半,餐廳里的人少,并不喧嘩擁擠。 “有誰規定我不能坐這里?”刑野平靜問。 施欲咬著筷子點了點頭,笑:“你隨意,我沒意見?!?/br> 她低頭吃飯,隔了一會,聽見對面的男人低聲說:“昨天我喝多了?!?/br> 想起昨晚的事,施欲慢慢哦了一聲,抬起頭,發覺刑野正盯著她看,黑魆魆的眼睛狹長,似乎有話想跟她說,面前的餐盤紋絲未動。 “如果你是想說謝謝,那不用了?!笔┯ζ饋?,撐著下巴,“畢竟你也幫過我一次,禮尚往來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