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前駙馬他小叔 第77節
展岳莫名其妙地問:“有什么不行?” “嫁給我,不是讓你受委屈的?!闭乖牢兆∷终?,理所當然地說,“而且,我那日當值,也不放心你一個人?!?/br> 嘉善點頭,無可無不可地說:“那我就只隨禮了?!?/br> 她主動提起展少瑛,便是怕展岳心里會起芥蒂。不想他比自己以為得還要大方些。 嘉善偷偷地往展岳的方向瞄了眼,結果一下子就被展岳給逮到了,他也在瞧她。 嘉善抿了抿唇,展岳卻像是知曉得她在想什么般,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道:“我知道,那些不會是很好的回憶。所以我不問,你也不要再多想?!?/br> 嘉善怔了怔,片刻后,整個人終于放松地依偎在他懷里,與他脖頸相貼。 她合了眼,低低道:“你總是這樣明白我?!?/br> “不然,怎么夠格當你的駙馬?”展岳笑得十分耀眼。 他以自己的臉頰蹭了蹭嘉善的臉,一手依舊牢牢地牽住她的手掌,溫聲說:“安心睡吧” 嘉善小日子初來,今天又在秦王妃那兒折騰了一天,也是真的困了。聞言,她甜甜地笑了下,在展岳懷里,慢慢地瞇盹著了。 展少瑛和齊樂候女的婚事,于三月十六那天,正式地禮成了。 張氏本來因承恩侯府的事兒,一連郁郁了幾天,因為這樁御賜的婚事,才總算在人前找回了點臉面兒。 聽迎春說,嘉善以腳傷為由,不來出席。張氏也只是哼了哼,接過嘉善的禮單看了眼。 這一眼,卻讓張氏暗暗咂舌,心道:“畢竟是公主,出手就是大方?!彼念^暗喜,本來因嘉善禮到人不到的那點憤怒也詫然無存。 然而,這喜還沒幾天,裴元棠成婚的時候卻也快到了。 因著是嫡親的母舅家的喜事兒,嘉善也不怕人知道,還沒到正式的日子,便直接從公主府里隨了一箱籠的禮過去, 張氏覺得,這簡直是在打自己個兒的臉! 她怪聲嘹氣地跑到聞老太君跟前,不死心地上了點眼藥,隱晦地將展岳比喻成“喂不熟的狼”。自然又只是得了一頓“眼窩大,肚皮小”的臭罵。 張氏的這番郁悶屬于自討苦吃,暫且不提,裴元棠的婚事倒確實是辦得十分熱鬧。 裴家是書香世家,又是元后的母族,在趙佑澤雙眼復明以后,巴結裴家的人便又多了起來。 加上嫁給裴元棠的顧氏亦是江南名門出身,兩家的結合,早就傳成了一段佳話。 成婚那日,嘉善跟著在洞房里,近距離地瞧了顧氏一眼。 見她儀態舉止皆得體大方,又額頭寬寬,眉眼彎彎,生就一副旺夫相,心下也有了幾分輕松。 想著五舅雖然性子不靠譜,眼光倒是一向毒。前世發現了孔大夫,這輩子又尋到了顧氏。想必今后有人管著,表哥也能夠讓人少cao心了。 她為裴元棠感到高興,晚上吃飯的時候都不自覺地多用了一碗。 用完晚膳后,素玉端上了一盤新進的秋白梨。嘉善胃口好,便又夾著吃了。 展岳見了,笑道:“我瞧你,怎么比做新娘子的還要歡喜?!?/br> 嘉善的面容秀婉,巧笑嫣然說:“你不知道,我那表哥的性子,一般人駕馭不來。難得他肯聽話一次,我也為我舅舅舅母寬心呢?!?/br> “我不知道? ”展岳打眼瞧她,纖長的手指在桌上一下下敲了起來,他薄唇微動,“我可知道,他曾揚言,說過要教訓我?!?/br> 這是裴元棠上次過安國公府時,曾經說過的戲言。安國公府是展岳的地盤,嘉善早曉得會有下人通稟他,遂也不以為意,她捻起一片秋白梨,親自喂進了展岳嘴里。 嘉善口中笑道:“他看著雖人模人樣,不過是小孩子心性,我們駙馬如此英明神武,又豈會與他計較?!?/br> 展岳就著她的手吃掉了梨,臉色緩和了些許。 他眼角微微上揚,輕聲地道:“明后天我都休沐,帶你去田莊轉轉吧??偛缓美峡湛谡f白話?!?/br> 嘉善覷他眼,嘀咕說:“怎么感覺在你眼里,我像是個土包子,哪哪兒都沒去過?!?/br> 展岳笑了下,漫不經心地來了句:“公主要是什么都懂,哪里都去過,豈不是凸顯不出我的好處了?!?/br> “眼下是不方便,待日后,我再帶你去川蜀或者兩廣走走?!闭乖琅紶枙S章和帝出巡,地方去得多,他道,“蜀道雖難,但也人杰地靈,你一定會喜歡的?!?/br> 嘉善兩輩子都幾乎被困在了京里,確實沒怎么出過遠門。聽到這話,她眼眸略微睜大了些,看起來烏黑清亮。 嘉善道:“說過的承諾,要算數才好?!?/br> “我幾時騙過公主?”展岳俊美的五官在光線下輪廓顯得格外清晰,他嘴角揚起一個很小的弧度。 他確實從未說過虛話,應的每一件事幾乎都作數了。想到這兒,嘉善心頭略暖,將盤子里剩下的幾瓣秋白梨,與展岳分著吃了。 到了夜間,不知為何,嘉善卻有些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他二人合寢的時候,一向沒讓人守夜。展岳見她睡得不安心,便親自起來掌了燈查看。 “怎么了?”展岳語帶擔憂,和煦的聲音在嘉善耳邊響起。 嘉善的眼睛半睜不閉地,模樣少許懨懨:“這個月的月信一直沒來,也或許是晚膳用多了,有點兒不舒服?!?/br> 展岳先是摸了摸她的額前,見一切正常,才又上床去貼著嘉善的臉。 他柔聲問:“我去讓人請大夫來?” “算了,”嘉善低聲說,“不過是點小毛病,明日就好了?!?/br> “把燈熄了吧?!彼?。 說是這樣說,可展岳哪能放心地下,他又道:“那給你用杯香蕾飲?” 香蕾飲便于安眠,這次嘉善沒有反對。喝了一杯后,她才朦朦朧朧地入睡。倒是展岳,一夜都是淺眠,直把她抱在懷里暖著。 到得清晨,見嘉善沒有大礙,方才敢放心。 翌日一早,兩人用完早膳,齊齊踏上馬車,如約往京郊的田莊而去。 第083章 京郊的這處田莊, 是當年展岳升任金吾衛都指揮使后,章和帝一并封下來的賞賜,屬于展岳私人的勢力范圍。 這幾年,他在里頭培養了不少忠心的仆從。 替展岳管理田莊的是位姓田的管事。那田管事是個周全的人, 長得也十分周正, 一張方形大臉, 外加濃眉大眼,看起來忠厚本分。 見嘉善與展岳從馬車上下來,田管事先行了個禮, 態度格外恭謹:“昨兒得了消息以后, 屬下便將一切打理妥當了,大人與公主請?!?/br> 既能幫展岳照看田莊, 嘉善知道此人必然是他的心腹。她遂也溫和地對田管事笑了下,口中道:“有勞?!?/br> 田管事忙稱:“不敢?!?/br> 他領著兩人去了田莊的上院。 田莊的花棚里格外種了些土白菜與水蘿卜, 都養得極好, 水靈靈地,向往著生機。 嘉善沒想到展岳的莊子里還會栽種這些,正打算開口問詢, 展岳卻一眼便猜出了她在想什么,主動解釋道:“先前在長春觀時, 我見你很愛吃舅母種的白菜, 所以特意令人種了?!?/br> “午膳時,給你弄點嘗嘗?”展岳微笑著問。 沐沐晨曦下,他那雙含笑的瞳仁里寫滿了柔情繾綣,一如歲月最開始時的樣子。 想到展岳總是這樣無微不至, 嘉善覺得心口一陣發熱,也顧不得還有素玉幾個在, 她的腦袋微微往展岳肩頭的方向倚了倚。 “硯清?!奔紊萍t唇微張,認真地喚著展岳的字。 展岳“嗯?”一聲,低頭瞧她。 嘉善臉上的胭脂擦得紅撲撲地,她目光如晶,低聲呢喃道:“你真好?!?/br> 嘉善今日穿了件殷紅色的襦裙,耳邊佩戴著一副珍珠鐺。這時候,珍珠鐺被風吹得叮咚響了聲,倏然地撞進展岳的心里,在他胸口處,引起了一片漣漪。 他旁若無人地輕攬住了她的腰,喉結動了動,輕聲說:“你才知道啊?!?/br> 嘉善揚眉看他,眉飛色舞的眸子里,不自覺地帶了幾分無言的嫵媚。 她嗔道:“本來打算等你過壽時,再給你瞧瞧我的手藝的。今日既然有雅興,稍后午膳時,我便給你露一手吧?!?/br> “哦?”展岳從喉嚨里發出一聲輕輕的疑問,他側過臉與她說,“我這么榮幸嗎?” 嘉善點點頭:“是啊?!?/br> “除了父皇和元康,只有你,才能讓我這樣心甘情愿?!奔紊频纳ひ魦善G清脆,她一字一句地說。 展岳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抬起一只手,輕輕地幫嘉善撥開了眼前的碎發,目光極致溫柔。 嘉善第一次動手下廚,是在六年前,給章和帝賀壽時學的。 即便章和帝因為裴皇后早逝的緣故,對嘉善多有回護。但他畢竟不是她一個人的父親,膝下兒女眾多。為了始終在父皇心里保持一席之地,嘉善比旁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 雖然手藝稍顯生疏,但是這份用心,已是獨一無二了。不想這用心,今日還能有別的用處。 到的午間用膳時,嘉善先是端上了碗清湯掛面和蓮子粥,而后又陸續上了兩道熱素菜與一份里脊絲汆酸菜湯。 雖然尚算不上珍饈美饌,但幾道菜,色香都極為不錯。嘉善平日里養尊處優,能做出這副模樣來已是難得。 許是怕不合展岳胃口,嘉善忙活完后,抬眸與他道:“菜是我今日才學會的,不好吃你也得吃完?!?/br> 展岳彎唇,招手攬著嘉善一齊坐著,他目中自泛著股淡淡溫情:“公主且放心,我可舍不得剩下?!?/br> 嘉善拿起筷子,嘴角也帶起笑意。 素玉正站在嘉善身后服侍二人,見他們夫妻其樂融融,忍不住地笑盈盈道了句:“駙馬不知道,這些全是公主親力親為的,都沒讓奴婢們插手?!?/br> “多話?!焙杖槐凰赜裾f破,嘉善的臉色出現了剎那間的緋紅。 她恰好一眼瞥見了旁側的劉琦,于是柔聲笑說,“我看,合該是把你嫁出去的時候了?!?/br> 這下,馬上換成素玉鬧了個紅臉。不過,她到底是服侍嘉善近十年的女官,倒也依舊大方,只是垂手站著,不敢再多嘴。 既然提到了這一茬,嘉善也有意趁此機會把素玉和劉琦的事兒,徹底敲定下來。素玉年歲不小了,再待在自個身邊,恐耽誤她的花期。 劉琦是展岳的乳兄,人品能信得過。而且,之前與素玉提的時候,也沒見素玉反對。 嘉善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劉琦身上,她說:“駙馬原先與我提過,想把素玉許配給你。你若真有心,過幾日,請了官媒來提親?!?/br> “我自會為你們做主?!奔紊频?。 劉琦是個沉穩的性子,此刻卻也情不自禁地側身望了素玉一眼,素玉的耳根燒紅,正垂目注視自己的腳尖。 劉琦心上緊了緊,繼而低聲回復道:“是。我再親自去趟北直隸,將素玉姑娘的家人也接來?!?/br> “如此甚好?!奔紊菩π?,很是喜歡劉琦的這份仔細。 片刻后,嘉善又張嘴,語帶清亮地敲打了他句,“自母后過世,素玉就一直跟在我身邊。以后你若是欺負她,我可不會因為駙馬的面子而輕饒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