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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蓁瞧著樊克之猶豫糾結的臉色,便知此事只怕真的不好辦。女子之身為官已是大罪,何況還得罪了權勢正盛的英王,又無人為她求情,真真是可惜了。 樊克之見不得她多思,上前安慰道:還有個法子,我去尋尋太子,能不能成的,只看天意了。咱們已盡心,不許你再多想,得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放寬心,他才能長得壯實。楚蓁摸著自己的肚子,也覺得自己近日越發愛多想,忙點頭,畢竟孩子才是眼下最緊要的,季子初的事,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十一月初九一早,清寧宮的大太監便去刑部大牢里將季子初帶了出來。午后,便有旨意從宮中傳來,吏部考功郎中季子初被奪了官職,廢為庶人,轉回女兒身,在棲鳳殿做粗使宮女以贖其罪?;屎竽锬锛纫韵轮?,世上便再無狀元郎季子初了,只有宮女初娘。 旨意下了后,英王府的書房內安靜了半日,隨后英王的幾位謀士均沉著臉出了王府。而宮中的華美人處,卻見艷若桃李、雪膚花貌的華美人柔弱無骨的靠在一個人身上,僅說話的聲音便讓人軟了身子:冤家,可是趁了你的意?那人聽了沒說話,卻是一把將人摟在懷里,手上的勁兒大得將那一身皮rou都揉紅了,邊在那嫩如花蕊的紅唇上啃噬,邊大步奔著床榻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假期已過,恢復更新啦 謝謝寶寶們沒有拋棄蠢作者 第65章 又見 季子初的事一了,樊克之便吩咐了萬山跟余氏,外頭的消息,若是與自家無關的,再不準傳進來。他還特意去溫府拜訪,跟潘氏與溫柔都提了。眾人自是更看重楚蓁的身子,由此楚蓁便開始了貓冬兼養胎的日子。 進了冬月,京城又開始輪番的有婚嫁之事。護國公府的子女年紀相差不大,這幾年自是一個接一個的辦喜事。楚菡本該在四爺楚祥后頭,無奈她與英王有了首尾,且又只是側妃,只得匆忙嫁在前頭。十一月二十六,萬事皆宜的好日子,難得灰蒙蒙的天露了藍底出來,西北風也像沒了一般,三房的四爺楚祥終于也要娶妻了。 小王氏千挑萬選,終于選中了門下給事中陸中平的嫡女陸宛。陸氏比楚祥小一歲,聽說是個溫和安靜的性子。這門婚事還是楚菡厚著臉皮去求了英王才得來的,楚祥一無功名二無武略,能得這樣一個媳婦,已是萬幸了。 咸宜縣主的肚子已經有七個多月了,平日里只在芍藥居里走動,成親這樣的事,人多事雜的,成、惠兩位嬤嬤皆不敢讓她上前??蓢咳缃裆凶≡谝黄?,二房沒有個主事的婦人,實在說不過去。 楚蓁的身孕過了三個月,徐太醫特意在太醫院尋了個善婦科的年太醫,為她仔細看了一番,胎相十分穩固。楚蓁也不愿咸宜縣主挺著那么大的肚子再勞累,便求了樊克之,回去參加楚祥的婚事。樊克之起初極為不愿,三房自楚菡之事后,每次看楚蓁都像看仇人,哪兒敢讓她去?可咸宜縣主的身子實在累不得,楚蓁磨了許久,允諾了數不清的好處,樊克之才準她貼身帶著余氏跟碧春兩個回護國公府。 因著婚禮是在午后,倒也不急于一時。楚蓁照例起身陪樊克之用完早膳后又睡了個回籠覺,直到快巳時中了才真正起床。喝了碗燕窩粥,又用了些小菜,才覺得徹底清醒了過來。侍琴幾個伺候她穿衣,酡紅色繡歲寒三友的短襦,碧色下端滾了蘭草邊的長裙,怕發髻太緊容易累,侍畫只輕綰了個墮馬髻。 楚蓁如今不喜歡戴首飾,頭上只插了樊克之送她的烏木簪,脂粉也只淺淺抹了一層,清清爽爽的,倒是更顯得膚質細滑,眉目如畫了。 碧春將樊克之親自為她尋來的白狐裘為她披在身上,將手爐塞到袖筒里,才緊緊扶著她往外頭去。馬車里余氏早吩咐人點了炭盆,烤了多時,進去后恍若內室。楚蓁將狐裘解開半邊,柔聲埋怨道:余嬤嬤,我怎覺得這懷孕如此麻煩?出個門半個時辰都不夠。 余氏笑著將她解開的半邊拎起來,為她圍在腰畔:奶奶身子金貴,況且還有小少爺呢!楚蓁低頭摸摸肚子,幽幽道:嬤嬤怎知是個小子?萬一是個閨女呢?余氏笑容半分未變:先開花后結果,一樣好。且我瞧著,爺只怕更想要個閨女。 楚蓁一怔,碧春從身后車窗下的暗格里拿出套畫著四季花樣的圓壺,將小圓盞用熱水燙了一遍,為楚蓁倒了盞蜜水遞到她身前的小榻上。聽了余氏的話,她也翹起了嘴角,打趣楚蓁:余嬤嬤說的對,只要是奶奶生的,爺肯定都喜歡! 楚蓁鳳眼斜過來,滿眼的笑意,長長的哦了一聲:咱們碧春姑娘倒是曉得這些,那丁侍衛必定也是這么想~碧春登時臉就紅了,別過身子說什么也不肯再看楚蓁。她是楚蓁身邊的頭一位,向來穩重,卻也不頂不住楚蓁這個主子愛玩鬧。 楚蓁樂得歪倒在鋪著厚厚毛氈的車廂里,剛想再說幾句,忽的外頭響起了咴咴長長的馬鳴,只聽趕車的丁從義馬鞭甩得啪啪響,接著車廂猛地晃動起來,余氏與碧春艱難地爬上前護著楚蓁,三人在車廂內搖晃了兩下才穩了下來。 馬車剛挺穩,外頭便響起了丁從義急切的低喊聲:奶奶,奶奶?您沒事吧?楚蓁撫著砰砰砰跳個不停地胸口,大張著嘴巴喘了幾口,才堪堪平復下來。碧春顧不得磕得生疼的肩膀,一個勁兒的撫著她的后背。待見她緩了下來,才蹭的一下兩三步到了錦簾邊,咬著牙恨恨道:丁侍衛,怎么回事?朱雀大街上如此寬闊,怎還會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