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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樊克之近日不知在忙些什么,天天早出晚歸,也不能像往常一樣時時陪在她身邊。她便在初四這一日重回了護國公府。 剛進聽濤苑自己原先的閨房,楚祎、楚祺兄弟便相攜而來。楚祺幾日不見,又長高不少,如今已是個長身而立的英武少年。他利落一掀錦袍,大馬金刀地坐在楚蓁面前,嘿嘿笑道:jiejie,姐夫還真舍得讓你回來。見楚祎瞪他,他嘖了一聲,哥哥,你可沒見回門那日我去接jiejie時,姐夫那樣子,恨不得將我轟出門去呢。 楚蓁仔細瞧瞧他,見他瘦了些,叮囑道:讓你身邊的思柔、思雨多上些心,夜里備些點心,怎得瘦了這么多?不行,我得親自跟她們念叨幾句。說著,就要讓人去叫楚祺的丫鬟。楚祺忙將人攔下:jiejie!我如今都是大人了,知道怎么照顧自己,你就別再cao心了。還是想想哥哥成親后怎么跟新嫂嫂相處吧。 楚祎不滿道:胡說什么?jiejie心善,縣主又寬和,自是姑嫂和睦的。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急了些,耳垂紅得滴血。 楚蓁與楚祺默契對視,笑著道:還未成親,就曉得幫媳婦說話,可見咱們全哥兒是個妥帖的。楚祺不停地用肩膀推他,楚祎面上不顯,眼神卻飄忽起來。 三弟,夫妻和睦頂頂要緊,往后你一定要善待咸宜縣主,彼此包容,好好過日子。爹跟娘知道,不曉得要多高興呢。楚蓁眼見楚祎長成一風光霽月的偉岸青年,想想父母去世時的黯淡時光,心情有些低落。 楚祺見不得jiejie如此,上前拉起楚蓁:jiejie走,咱們再去院子里轉轉,看看可有什么要添置的東西。哥哥要娶的可是縣主呢??刹荒茏屔┳佑X得咱們有什么地方慢怠了。說著,便拉著楚蓁往芍藥居走去。 楚祎跟在后頭,見他倆指著園中花草絮絮叨叨,倒覺得好久不曾這樣閑適過了。他自是知曉這場婚事對于二房有多么重要,因此頗費了些心力。再加上,他是真的心悅咸宜縣主,當然想給妻子最好的。 初六這一日,護國公府時隔月余,又辦起了喜事。這回可是探花郎娶妻,且娶的又是安陽長公主的孫女,鞭炮足足響了半日,整個永繼坊只怕都能聽到響動。咸宜縣主的送嫁隊伍占了國公府前的整條街,一百二十六抬的嫁妝更是望不到頭,宮中御賜之物便占了八抬。百姓們都說護國公府是剛走了座金山,又來了個金礦。 現下已是春日,暖風徐徐,日光柔和,百花競相開放,柳樹嫩芽新發,是個萬物勃發的好兆頭。護國公府里賓客滿座,連花園子里都擺滿了。大奶奶命人擺了數百盆提前催開的芍藥,從正門到芍藥居前火紅一片,美不勝收。門口更是擺起了流水宴,雖不比世子娶妻之時聲勢浩大,卻是與二爺成親時一般無二。 樊克之自是沒有錯過親舅子的大喜之事,親自帶著人送了滿滿三車的禮,尤為扎眼。楚祎已授翰林學士,同僚眾多,連狀元郎季子初都來了。再加上駙馬司馬青學生廣布,若非樊克之與世子、二爺為楚祎擋了不少酒,楚祎的洞房花燭夜只怕要醉過去了。 出嫁的姑奶奶沒有回府等認親的理兒,但二房高堂均已逝,楚蓁與楚祎又一母同胞,國公爺便讓楚蓁夫婦留了下來,等隔日新婦拜完長輩再走也不遲。 誰知,等見過新婚弟媳后,楚蓁與樊克之卻被三房堵在了福壽堂。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實在不會寫那啥 寶寶們不要嫌棄啊 嚶嚶嚶 第39章 jian夫 楚蓁一大早便起身,選了身淺紫織花鑲暗紅滾邊的長襦,頭上只戴了烏木海棠簪,腕上一對兒粉玉臥兔鐲,喜氣又清爽。樊克之則是穿著紺青色銀絲邊長袍,他本就身材挺拔,這半年又養了些rou,更顯沉穩如水。 夫妻倆用完早膳,估摸著時辰,沿著府中連廊,步行往福壽堂而去。這幾日春意越發濃,國公府里的草木復蘇,泛起綠色,迎春花柔嫩的枝葉如少女的腰肢般隨風擺動,碩白的含笑亭亭玉立,粉紅的花蕊害羞似的蜷在一起。微風拂過,讓人心也軟下來。 楚蓁走到墻角的一株玉蘭前,剛想讓丫鬟去摘片花瓣,身后已有一只寬大的手送了一整朵花來。她笑靨如花的接過,轉身道:元哥哥怎知我在想什么?樊克之目光安然地看著她日光下白皙到透明的臉龐,微微笑起來。 楚蓁沒再問,手中擎著那支玉蘭花把玩了一會兒,便遞給身后的侍畫,讓她好好放起來。往前走了會兒,她突然問道:這幾日怎沒見岳麒?樊克之心中一緊,面上卻無變化:有件事讓他去辦,過幾日便回來了。楚蓁哦了一聲,她知道樊克之無意說是何事,老老實實不再追問。 夫妻倆到福壽堂后,大房、三房的人除了楚菡陸陸續續都來了。老太太與國公爺夫婦剛坐定,一身銀白暗花圓領襕袍的楚祎便攜新婦敬禮來了。咸宜縣主梳著飛天髻,髻上插著金鳳銜珠釵,耳戴金鑲紅寶石圓釘,肩披絳紅錦帛,上著嫩黃色芍藥花開窄袖短衫,下著綠色曳地長裙,腰垂紅色腰帶,美目巧笑,白玉般的臉龐上有些紅暈。進門時,楚祎輕輕扶了她一下,小夫妻的感情可見一斑。 咸宜縣主是皇親,品級雖不如老太太與國公夫人,卻也不用行跪禮。楚祎夫妻一一給長輩敬茶,國公爺夫婦都笑著接了,李氏給了枝瞧著就不是凡品的珊瑚玲瓏桃花步搖,那花兒雕工精細,竟像是真的一般。三老爺楚廣清夫婦則是笑容僵硬,小王氏拿了對翡翠鑲金鐲,勉強沾沾口便放下茶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