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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媛兒在林邊等了許久,實在耐不住,領著丫鬟進了海棠花林。她找了許久也沒見楚蓁她們,一臉懊惱,正要轉身回水閣,便聽一個低沉的聲音道:膽子倒是大了不少,敢一個人進林子。她登時仿佛定在那里,雙腿不爭氣地發軟,圓圓的眼睛一會兒氤氳起來。 說話之人緩緩從一棵開得正盛的西蜀海棠樹后轉出來,清雋的容貌,縈繞周身的貴氣,溫和的淺笑,少女身后的丫鬟忙跪下行禮:奴婢見過四皇子殿下 海棠花宴未時便散了,楚蓁隨著潘氏、溫柔一起往外走。遠遠就瞧見樊克之挺拔的身影立在那里,樸素的青色長袍襯得他越發高大。他背著手,微低著頭,仿佛在想事情。楚蓁望向他的瞬間,他便抬起頭,直直看過來,冷硬的臉上露出淺淡的笑容。 潘氏瞧著小夫妻的樣子,便知二人感情極好:元哥兒待你真真好,你瞧瞧,這許多的女賓,夫君親迎的又有幾個。楚蓁邊扶著潘氏邊得意道:我這樣好的媳婦,旁人求都求不來呢!溫柔在一旁笑她不知羞。 待三人走近,樊克之恭恭敬敬地向潘氏行禮:見過夫人。他并不認識眼前之人,但看楚蓁與她如此親密,便知是對楚蓁極其重要之人。 楚蓁向他介紹,他對潘氏更是敬重:自從得知溫大人一家要回京,蓁姐兒便天天盼著,如今潘姨既已回來,還請常到將軍府來坐坐。潘氏樂呵呵地應承,楚蓁夫妻親自將她與溫柔送上馬車。 待潘氏母女離去,倆人才走向自家馬車。楚蓁冷不丁看清駕車之人,轉頭問樊克之:元哥哥,這不是你身邊的從義嗎?樊克之點點頭,沉穩道:等回府再跟你細說。兩人遂坐進馬車,出了汝南公主府。 待回到墨蘭居,楚蓁忙讓侍琴她們為她卸掉釵環,洗漱一番,便癱坐在小榻上。陳嬤嬤本想嘮叨幾句,見她累得很,頓時心疼得拎著侍書去廚房親手為她做甜湯了。樊克之進來時,就見楚蓁無精打采地靠在軟墊下。 不過去了半天,怎累成這副模樣?他有些心疼,邊用手輕輕為她捏腿,邊問道。 楚蓁趕忙坐直,拉過他的手,緊張地不行:再如何累也不用你給我揉腿啊。說完,認認真真給他捏掌心活血。 樊克之喜歡她這種為自己著急的樣子,可她今日在馬車里就有心事,他不喜歡看她憂愁的表情。是不是席上發生什么讓你不快的事兒了?終是忍不住,還是開了口。 楚蓁干脆連前臂也一起揉,笑著道:我夫君如此英武,誰敢讓我不痛快?說完,還嗔了他一眼。 樊克之眉頭散開,那就是你讓別人不痛快了?他彎著嘴角道。楚蓁頓了頓,換上小可憐的表情,無辜道:盎meimei自己撞上來,我不過教了她幾句,可沒有欺負她啊。樊克之臉一冷,她們多事了? 楚蓁見他記上心了,不想他為這些瑣事煩心,便輕松調侃:二嬸裝看不見我,豈不知我也懶怠搭理她呢。盎meimei跟著她那外祖家的嫂子想學人家指桑罵槐,可惜功夫不到家,被我跟柔姐兒奚落了一通。 見樊克之沉著臉不說話,她忙岔開話題:你怎得都不問問我五meimei為何沒與我一同回來?樊克之恍然大悟:我說怎么覺得少了個人,原是她沒與你一起。楚蓁瞪大雙眼,這楚菡也太不入樊克之的眼了。 樊克之略不自在的移開眼,你的姐妹眾多,哪能個個都記得。有嗎?府中姑娘不過六位,一點兒不難記啊。不過看著眼前樊克之別扭的小模樣,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比之前更喜歡眼前人了。 楚菡從進公主府,除了拜見公主的時候,便再未跟我一處。而且,她嚴肅起來,她好似在海棠林中見了某位皇子,牽扯到什么事情里,宴席未開就匆匆離開了。 樊克之聽聞,細細思索:汝南公主生母早逝,與眾皇子均不親近。按理說,她辦花宴,不該有皇子在場。楚蓁點頭,她也覺得奇怪,若是有皇子在,不可能不去見公主,而自己沒聽任何人提起有皇子來過。 樊克之久思未果,抬眼便見楚蓁手撐著下巴,一截皓腕露在外頭,臉上不施粉黛,肌膚柔嫩如瓷,修長的脖頸下是粉紅纏花的小衣內領,唇若點櫻,似乎在無言的邀請。他輕輕俯身上前,隨心而行,握住楚蓁圓潤的雙肩,細細親吻。 **來得洶涌,待楚蓁有一絲清醒時,發現自已的外裳已被扔在腳踏上,再然后,便是無盡的沉淪 海棠花宴之后幾日,便是楚祎與咸宜縣主的大婚之日。楚蓁比自己成親時還緊張,每日里都要打發人回護國公府。樊克之瞧她短短幾日原本豐盈的下巴就尖了起來,索性讓陳嬤嬤為她收拾了些常用之物,將人送回護國公府。 陳嬤嬤日夜擔憂楚祎的婚事,起初還不答應,怕姑爺不過略提一下,但楚蓁卻是立馬喜笑顏開的應承了。陳嬤嬤無奈,只好帶著人跟她回去。 楚蓁也知,李氏如今含飴弄孫,中饋之事大奶奶一向仔細,從未出過岔子。但楚祎的婚事是他們二房重新融入京中勛貴的象征,若是不能親自照看著,只怕自已如何也是不能安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