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姑奶奶是要造飛機的 第119節
又打了一遍只有半個巴掌大很寶貴的香皂,沖干凈后擦干皮膚上的水漬,廖杉穿著柔軟的睡裙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王川澤用剩下的熱水快速洗了個澡,收拾好屋子。 廖杉支起腦袋,對著他勾了勾手指。 王川澤失笑,走過來躺在床上,立刻被勾住了脖頸。 他只覺仿佛陷入了一團香氣包圍,情不自禁的伸手抱住廖杉,投入進這個吻中。 等廖杉睡著后,王川澤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挪開,拿過自己的枕頭給她搭手,他摸黑穿上衣服,悄悄地出門。 門崗的士兵見他這個時間點又要出去,很是詫異,“王工,你這是要去……” “我去研究所,還有些工作沒做完?!蓖醮傻卣f道。 他偷偷出來就是想去研究所把工作再趕一趕,明天能夠擠出些時間陪廖杉一起試驗場,正好也可以看看座艙小組的工作進度。 第二天,駛往鐵軌試驗場的綠皮卡車開得不算快。 陶淑珍看了一眼斜對面的男人,默默的和身旁的彈射座椅貼的更近了些。 和氣場強大又寡言的頂頭上司共同在車斗上度過了漫長的一路,并且這位領導還是來視察他們小組工作的,讓人壓力更大了。 陶淑珍在下車后再次見到從副駕駛下來的廖杉時,都要忍不住在心中淚流滿面了,還是他們杉姐好。 王川澤是第一次來到這邊試驗場,也是第一次見廖杉在這邊是什么樣子的。 他心驚膽戰的看著她挺著個大肚子滿試驗場的跑,忍不住跟在后面勸道,“慢點,你別跑,用走的……” “頭三個月我這么跑孩子都沒掉,現在肯定更沒事?!绷紊碱櫜簧贤醮?,朝另一邊的劉浩耀喊,“小劉,再檢查一遍火箭撬車的控制裝置?!?/br> 因為不像“精衛”那樣使用的是全透明玻璃艙蓋,新機多了一步拋逃生艙蓋的步驟,要比“精衛”采用的微爆穿蓋彈射慢大約0.3秒左右,并且三名飛行員依次彈射,從最先彈射的后艙武器師彈射座椅啟動,到最后的主駕駛飛行員彈射,滯后時間約1.5秒左右,裝備了速度傳感器的座椅能夠很好的調整這些時間差造成的飛行速度差異,采取不同的救生程序。 看著天空中有序落下的降落傘,眾人激動起來,這一遍試驗出乎意料的很成功! “去回收一下掉落的座椅,看看還有什么要調整的地方?!绷紊夹南疑运?,總算是解決了彈射座椅研發上的問題,她也不用擔心因為生產會耽誤工作進度的事情了,這么想著,她只顧著看空中的降落傘,腳下沒注意,被一塊稍大些的石塊絆了一下。 離她最近的兩個人趕緊伸手。 廖杉下意識的抓住王川澤的手,有些詫異的看向另一個伸手的人。 王川澤一直留心注意著她很正常,但姜遠怎么會…… 姜遠默默把手收回去,“廖老師,你走路小心些?!?/br> 王川澤反倒清淺的笑了下,“沒事,我扶著呢?!?/br> 年輕人的傾慕往往是藏不住的,嘴巴不說,也會從眼睛里跑出來。 廖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不禁費解,“是我感覺錯了吧?” 她都這個樣子了,還能招桃花? 王川澤倒是很淡定,“沒錯,你以為我真會吃女同志的醋嗎?” 也不難理解,他視若珍寶的人自然也會有別人被她的光芒吸引。廖杉只是懷孕了,又不是丟掉了她所有的優點,并且身上的氣質也漸漸變得柔和,王川澤自己都越發愛她,對于別人的傾慕也就不以為奇。 “這有什么好吃醋的,小姜比我弟弟還小,我看他跟看個小孩似的?!绷紊颊f著,她想也許就是因為年紀輕,才會錯把仰慕當作一種傾慕。 就像對軍訓教官的朦朧好感、對學識淵博老師的傾慕,其實都只是源于對力量、知識的一種崇拜。 畢竟叫她一聲老師,廖杉覺得自己有必要引導一下,“我寫封信給他,悄悄塞到他房門里,勸一勸這孩子?!?/br> 本來已經不吃醋了的王川澤心里一下子又不對勁了,“你說,我來寫?!?/br> 杉兒都沒給他寫過信。 第二天是禮拜天,不用上班的日子終于可以睡個懶覺,樓里各家各戶大多仍在睡夢中,王川澤悄悄往三樓一個房門底下塞了一封信,然后下樓,去了鎮上買東西。 程德霖打著哈欠推開窗戶,和煦的微風和明媚的陽光立刻涌了進來,他向下看了看,時間已經不算早了,大院里的人家陸陸續續起了,院子里的棚子下做飯的人已經有不少了。 在其中看到了王川澤的身影,程德霖轉身在屋里拿了一樣東西,對在疊被子的江文怡說,“我去把東西給老王?!?/br> 他說完就出門下了樓。 “又在熬小米粥???” 守在爐子前的王川澤聞聲看過去,“杉兒懷孕后喜歡吃這個?!?/br> “懷孕后是會口味發生變化,”程德霖說,“之前小怡也是,那段時間突然喜歡上吃甜的?!?/br> 他把手里的東西遞給王川澤,“這是我閨女剛出生用的包被,你拿去用吧?!?/br> 王川澤確實手里布票不多了,只顧著給廖杉做衣服,還沒做孩子用的包被,他接過來,“多謝?!?/br> 程德霖的目光往旁邊的炒鍋上湊,“這是做了什么菜,這么香???” “炒豬肝,”王川澤一點就通,“等會兒來我家吃飯嗎?我再多做點飯?!?/br> 程德霖順竿子下,“好啊,我回去和小怡講一聲,我家里還有些香菇,你一起炒了吧?!?/br> 廖杉來他家蹭了多少頓飯,終于換他和小怡去她家蹭一次飯了。 周一,原本和往常無二,就是工作,只是這天羅主任把所有在蘇聯留過學的人都叫來他的辦公室,說了件事,讓他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不平靜。 晚上回到家,看著王川澤坐在書桌前久久沒動筆的背影,廖杉不禁輕輕的嘆了口氣。 因為兩國關系越發的緊張,留學過的人都接到了指示,要求他們寫信給曾經的朋友、老師割席,道不同不相為謀,國際紛爭下,沒有人能不受影響。 廖杉給留學時的室友卓婭、教授巴浦林諾夫的信都已經寫好了,她知道這種斷交只是一時的。 把房門關上,姜遠這才看到被他不經意間踢到門后角落里的信。 他彎腰撿起那封信,取出里面的信紙。 「學生對老師天然會有一種崇拜心理,但這種仰慕其實是源于對知識、能力的敬仰?!?/br> 廖杉走到王川澤身旁,他回過神來,側頭看了她一眼,有些勉強的勾唇一笑,“我只是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寫?!?/br> 「等你豐富了學識、成長起來,就會發現仰慕和傾慕是完全不同的,正確的情感不應是一方對另一方從下向上的仰望,而是平等的?!?/br> “伊里奇是我畢業后來到飛機廠后的第一個蘇聯朋友,”王川澤低聲說道,“他是個很熱情的人,我到現在還能記得他喊著’王、王、王”的張揚聲音?!?/br> “我也記得,”廖杉不禁笑起來,“當時其他蘇聯專家不愿意找你幫忙,就是因為他總像小狗一樣叫你,大家不想也變成小狗?!?/br> 王川澤也輕輕笑起來。 「不會是你強我弱,一方強勢、另一方受壓制,只有平等的關系,才能相互扶持著走得更遠?!?/br> “伊里奇是個很重感情的人,即使我已去留學、好幾年未曾見過,即使離開的突然,他都沒有忘記給我留下一封信,期盼著我們能有再見面的一天?!蓖醮赡樕系男θ菔諗?,“這其實是我給他寫的第一封回信……” 廖杉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輕輕捏了一下,無聲的安慰著。王川澤說伊里奇是個重感情的人,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他會理解的?!绷紊颊f。 國家立場不同,每個人能做的只有堅定的站在己方國家這邊。 “友誼之光像磷火,在四周漆黑之際最為顯露?!绷紊颊f出那句蘇聯俗語,“光不消退,就總有等到天亮的時候。會有機會再相見的?!?/br> 王川澤內心觸動,抬手緊緊握住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待他終于拿起筆要開始寫信時,房門冷不丁的被人敲響。 廖杉去開的門,“二哥?你咋大晚上的過來了?” “我找你對象問點事?!绷螑埸h站在門外說道,不問清楚他晚上要睡不著了。 廖杉沒多想,“那你進來吧?!?/br> “不用,”廖愛黨看向王川澤,“你出來,我和你講點事?!?/br> 王川澤不明所以。 廖杉也是滿頭問號,什么事啊,還是她不能聽的? 王川澤把筆放下,走了出來。 廖愛黨把門關上,擔心他meimei會偷聽,還拉著王川澤往旁邊走了幾步。 廖杉確實沒忍住好奇心,耳朵貼在門板上,只是什么也沒聽到。 王川澤看著他,不解地問,“二哥?” 廖愛黨難得一見的扭捏,猶豫著壓低聲音問,“你結扎完,啥感覺???” 他是特意來取經的。 第123章 對媳婦好 廖愛黨是知道王川澤去做過結扎手術的, 像他這樣的聰明人既然會選擇這種方式,那就證明這是不要孩子的最佳方法了。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慢慢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吃螃蟹。 廖二哥也不想再要孩子了, 他已經有一兒一女,都能湊出一個“好”字了,還要那么多孩子干嘛?孩子多了, 不只是大人吃力,就連孩子也受累。廖愛黨比meimei、弟弟更知道自己大哥的不容易,小小年紀、還是個孩子,就開始帶孩子了, 長兄如父,在他這里不只是一個形容詞。 “剛手術完會有點痛,最好能在周末前一晚做,這樣第二天就可以休息一天, 第三天痛感會再減輕些, 可以去上班了?!蓖醮烧f著自己的經驗,“就是工作久了,可能會紅腫,還是要慢慢恢復一、兩個月才能完全好?!?/br> 他說完, 忍不住問道,“二哥,你是不想再要孩子了嗎?” 廖愛黨聽得仔細, 點點頭, “不要了?!?/br> 他不能讓武陵變成他大哥, 也不想再讓媳婦受生育的苦了。 到了周六晚上, 王川澤特意陪廖愛黨去做了手術,二哥家在三樓, 他是嘗過上樓梯的痛的,所以才堅持跟過來。 結扎手術半個小時就做完了,李易安今晚還要值班,只匆匆對王川澤說,“麻煩你了?!?/br> 廖愛黨嘴硬,“我自己也能走回去,我現在感覺什么事兒都沒有,好得很?!?/br> 王川澤沉默,等會兒到你上樓梯的時候就知道了。 “走吧,二哥,我送你回去?!蓖醮梢呀涀龊帽橙说臏蕚淞?。 兩人一起往外面走。 何月華看到他們的背影,覺得眼熟,很快認了出來,“咦?那不是王川澤和廖杉她哥嗎?” 正在領計生用品的張國光聞言也看過去,“還真是,他們來醫院干嘛?” 夫妻二人好奇的朝他們剛剛出來的科室走去,護士看到這一男一女的組合,熟稔的說道,“又是來做結扎的?這個點人不多,你們直接進陳大夫辦公室就行?!?/br> 兩人就這么像趕鴨子似的被趕到了醫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