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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葉哪里知道眼前這個小姑娘說謊這么溜,只覺得既然如此,她和那位如今在后院的國公府小姐應當沒什么牽連。 不管有沒有牽連,傅嘉木沒看到就罷了,這小姑娘頂著這樣一張臉,被他看到了可不得出事,不如現在就問清楚了。京城這樣大,英國公府和喬家也沒什么交情,倘或她不樂意,必然是碰不上的。 于是他道:你覺得英國公府如何,附上的小姐身邊正缺人。 時雨心頭一驚,這是個接近婉然的好時機。 只是她心中也有猶豫,如果英國公府當真是喬停云他們口中說的那等水深火熱之地,她沒能把婉然撈出來,還賠一個自己進去,便是得不償失了。 被惦記著的未回京的喬家大公子,在書房半天也沒有等到自己的婢女過來端茶送水,叫了人來一問,才知道這小王八蛋跑去英國公府了。 剛剛挨訓完的葉靜安看著他臉色不好,嘻地笑了聲,很是促狹,唔,多少年都沒見你惦記個女的惦記成這樣子。 喬停云道:傅嘉木是什么人,小舅舅你比我還清楚。 葉靜安道:清楚得很,他是個連遠芳館里頭有姿色的掃地丫鬟都不放過的人嘖。 喬停云道:怎么了? 我先頭是不是和你說那丫頭長得面熟來的,葉靜安摸了摸下巴,唔,和遠芳館新來的那位流霞姑娘,生得有三分像,不過流霞被英國公給包了,現在不大能見得上面。 喬停云不知怎的,心中大感不安,倏地起身,葉靜安誒一聲,問他:怎么了? 喬停云道:去把不聽話的那小丫頭帶回來,我總覺得她要有事。 他走到門口,恰好聽蘇子葉一句試探的話,當下便淡淡地道:不如何。 時雨轉頭,險些沒忍住,半晌只道:二少爺,您怎么來了? 對方對這個稱呼沒做什么表示,只是看了她的臉一眼,又轉過頭去盯著蘇子葉,意味深長地道:你既然知道她是我兄長的婢女,這句話就不該問。 蘇子葉原先只是幾分疑慮,這會兒卻想得更多了。他勉強笑了笑:二公子難得這樣有閑情逸致,到國公府上來做客。喬停云淡道:我也奇怪,蘇太醫怎么不治病救人,改行來撬墻角。 蘇子葉似乎很是忌憚他,聽他這樣說,臉上的笑容愈發勉強,很快就告退。 時雨不知道這兩人方才打了什么機鋒,喬停云坐到她床邊來,她警惕地瞧著他:你到底是喬停云還是喬停光? 對方看著她,臉上冷冰冰的,你說呢? 我猜你是喬停云??!你干什么! 裝模作樣的時候就大少爺、大公子,裝不下去的時候就喬停云,既然是個小姐命,就別裝丫鬟性子了,喬停云狠狠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冷笑,豆芽精,你別裝了,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第16章 英國公的后院里頭,眾下人皆屏聲靜氣。傅嘉木既然是行伍出身,他家的下人自然也被訓練得如同軍營里頭出來一般井井有條,雖說禮儀之上有些欠缺,卻勝在嚴謹大方。 只是今兒個卻有些吵吵嚷嚷的。 大公子在哪兒,我怎么沒瞧見? 廂房外頭早已不知道站了多少個丫鬟媳婦,各個伸長了脖子費勁兒地往里頭瞧。 可惜隔著屏風,只能看到里頭那人的一片衣角,隱約繡著翠綠的竹紋。 我聽說喬家原本就是百年世家,咱們京里頭也只有這些個世家會有這么森嚴的規矩,一式一樣,連個衣角的紋飾,也是有規定的,平日言談舉止,無不有根標尺量著,一個懂得多些的丫鬟道,所以喬大公子怎么會往廂房里頭跑? 還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喬停云為了避嫌,也不可能關上門來避開外頭那些耳目,此刻他單手撐在時雨身側,牢牢地將人逼在床上,等著她給自己一個答案。 時雨時雨一點一點地抬起眼去看他,從少年微微顯得有些冷冽的下巴再移到他清俊的眉眼之上去,你好沒有道理,喬停云,當初偷你東西是我不對,但是如今你未曾對我全盤托出,憑什么要我告訴你一切? 兩人靠得太近了,縱然她自覺說的話很有道理,卻也有些不自在,想要往后仰,可身下就是床,簡直退無可退。 喬停云哦了一聲,生平罕見的,感到了惱怒,我可有害過你?我替你查你那不知是真是假的jiejie的下落,替你送信給她,可你怎么做了?你身為我的侍女,一聲不吭地跑出來,想要自己來找人,你還問我憑什么? 他越逼越近,目光熠熠地看著她。他身上還有熏香的味道,原本香味幽冷,如同雪落無聲,萬梅初綻,在他這樣一個人身上,卻漸漸因為他的體溫氤氳開來,恰若冰雪消融,春日初現端倪,方可謂是雪中春信之名。 時雨嗅著這熟悉的味道,有些出神,半晌才道:我不說,是因為摻和進來沒什么好處。你當初盛名之時卻遠走他鄉,對外說是寄情山水,卻應當是不得已,想必也嘗過個中滋味,你何苦再來問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