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蟬鳴 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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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照儀的心一下子提起來,抽出了手邊的刀,嚴陣以待的看向領頭的那個人。 對方神情陰騭,語氣里卻帶著笑意,說:“駙馬爺,小郡王,你們可不能離開上京?!?/br> 聞言,父子二人俱都沒有說話,游照儀等人則變換隊形將其護持在中間,那領頭之人的目光又從鄭畔滑倒游照儀,說:“既然你們執迷不悟,就別想走了?!?/br> 言罷,暗夜里一片拔刀的聲音,寒光閃過幾人的臉,霎時一片刀光劍影。 粗略一看,少說有四五十人,且都是好手,鄭集安還算有點武力在身,但鄭畔完全是手無縛雞之力,若是一直留在這里難免會護持不住。 游照儀身形如鬼,穿梭在幾個刺客中間,和幾人一起將包圍圈殺出一個缺口,對著鄭畔二人喝道:“快走!” 許止戈迅速帶著他們沖出包圍圈,命四名雪刃護送他們離開,自己又策馬回援。 鄭集安擔憂的回頭看了一眼,被身旁之人催促著離開。 見二人順利離去,剩下七八人也放開了手腳,奮力與刺客纏斗在一起。 …… 直到天漸漸亮起來,游照儀和許止戈才逃脫了追殺,力竭的倒在不知是哪的一條溪邊。 幾人早已跑散,游照儀受了點小傷,不算什么,但許止戈腹部被一把長刀穿透,此刻汩汩地流著血。 游照儀臉色發白,就著溪水給他草草的包扎了一下,許止戈已經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嘶聲著抽氣。 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應該是譚州哪個不知名的村落,細細看去還有幾分熟悉。 游照儀一邊警惕地看著四周,一邊急促地喊他:“別睡!許止戈!” 許止戈勉力的睜著眼睛,聲音虛弱:“你走……先回廣邑……” 游照儀還在看著周圍,聽到此話充耳不聞,聲音淡淡地說:“少給我放屁?!?/br> 這是她第一次罵人,許止戈竟還有些想笑,勉力的勾了勾嘴角,說:“我現在動不了……你帶著我會被追上……” 游照儀看向遠處的目光一凝,神色變得凜冽起來,說:“我知道這是哪了,你清醒點就行,我肯定會帶你回廣邑?!?/br> 言罷她蹲著轉身,用力把許止戈背到自己身上。 第57章 風吹山角晦還明 (1) 此地正是游照儀曾來救災的須山縣, 遠處那堵石墻還是她和楚創以及周星潭一起砌的。 游照儀背上許止戈,循著記憶向縣內走去。 她不能大剌剌的背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走在街道上,只能向邊緣村落的村民尋求幫助, 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 連續找了幾家, 不是只有老人小孩在家就是害怕她渾身是血的模樣不敢給她開門。 游照儀無法,只能背著許止戈再往前去,直到看到一戶人家的后院,一個小孩在門口喂雞, 她輕聲喊道:“小孩!你家大人呢?” 那小孩聽到聲音, 回頭看了一眼,倒也不怕,奶聲奶氣的問:“我爹去山上砍柴了!” 游照儀說:“你認識哪家大人?能不能帶我去?” 小孩跑過來,戳了戳她背上的許止戈, 問:“他死了嗎?” 游照儀:“……還沒?!?/br> 小孩揮揮手,跑在前面:“跟我來吧,我知道哪里有大夫!” 游照儀松了口氣, 立刻抬步跟在他身后。 小孩沒跑多遠,拐進了一個人家的后院, 喊道:“宋大娘!有人快死了!” 里面很快傳來一個粗聲粗氣的女聲:“小屁孩!說什么呢?” 小孩道:“真的!你出來看看!” 說著,一個微胖的中年女人跟著小孩走了出來, 待看到院中的游照儀, 愣了愣說:“快進來!什么傷?” 游照儀問:“你是大夫?”見那女人點頭, 才走近了兩步忙說:“刀傷, 麻煩先給他止血?!?/br> 宋大夫警惕的看了她一眼,說:“刀傷?你是什么人?” 游照儀艱難的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 說:“我是劍南鐵騎駐京營統領,游照儀, 乾明十八年來須山縣賑過災!” 宋大夫看了眼令牌,又仔細看了一眼她有些臟污的臉,兩息過后才反應過來似的驚叫:“我見過你!快進來游大人!” 宋大夫立刻上前幫忙,將許止戈抬入屋中,又對那小孩說:“你去叫你陳叔回來,這會兒應該在村東頭坐診呢?!?/br> 小孩應聲,立刻從前院跑出去了。 宋大夫手腳麻利,讓許止戈平躺后便立刻剪開了他腹部的衣衫,從藥架上找出仙鶴草,分了一半給游照儀,又遞了一個藥碗,說:“搗碎!” 游照儀立刻接過,拿杵快速地搗弄起來。 宋大夫找了爐子熬上藥,把游照儀搗碎的藥草敷在許止戈的傷口上,他疼的冷汗直冒,游照儀往他嘴里塞了個布巾。 這邊藥剛敷完,剛剛那個小孩就帶著一個中年男人進來了,那男人神色不虞,道:“她娘,啥事啊,我這邊還有病人呢?” 宋大夫語氣直沖沖的說:“自然是這邊更加人命關天才會叫你回來!快為這個小哥施針止血!” 那男人走上前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許止戈,又看了一眼邊上的游照儀,正猶豫間,宋大夫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說:“看什么看,還不趕快,這位是當年為須山縣救災的游大人,還救過女兒的性命!” 聞言,那男人立刻神色肅穆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卷針包,連聲道:“原來是恩人!我這就施針!” 游照儀微微點了點頭以示回應,看著他抽出細針,在許止戈幾個xue位上精準的扎了下去,原本還在緩慢流血的傷口漸漸止住了。 宋大夫道:“敷藥!包扎!快!” 游照儀隨即上前幫忙,在他們的指揮下把許止戈的傷口重新包好。 一陣兵荒馬亂過后,許止戈不知何時已然痛暈過去了,游照儀把他口中的布巾抽出來,替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見他臉色稍霽,幾人這才舒了口氣,宋大夫隨口問道:“這位是?” 游照儀道:“我哥?!?/br> 宋大夫點了點頭,繼續去看爐中的藥。 …… 許止戈醒來的時候,腹部還是一陣劇痛,但比起之前來說已然好了很多。 周圍一片陌生的場景,像是哪個農家,但又像個藥鋪,扭頭看了看,游照儀正靠在一邊的躺椅上打盹,他輕輕的叫了她一句:“小游?!?/br> 對方立刻醒過來,看他睜眼,總算松了口氣,問:“怎么樣?” 許止戈說:“還行?!?/br> 游照儀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說:“不燒了,應該沒事了?!?/br> 許止戈:“我昏迷了多久?” 游照儀:“三天,不久,你醒了應該就沒事了,我晚上先走,你等傷好了再出發?!?/br> 事態緊急,許止戈也沒說什么,點頭答應了。 晚間等宋、陳二人回來,她又給兩方互相介紹了一番,對許止戈說:“我乾明十八年的時候來這里賑過災,他們都是好人,會保護你的?!?/br> 許止戈點頭,又向二人問好,游照儀又對宋、陳二人道:“我哥就拜托二位了,我等會兒可能就要走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br> 想了想又叮囑道:“若是可以,我哥在這里的事情希望你們不要聲張?!?/br> 宋、陳二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游照儀又走到院子里,從烏夜身上背著的行囊中掏出了幾塊銀錢,遞給二人。 宋大夫見狀,忙推拒道:“不用了!游大人,您賑災之時還救過我女兒的性命,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游照儀見對方咬牙不收,只能把錢交給許止戈,說:“你給他們?!?/br> 許止戈接過,好笑地說:“行?!?/br> 宋、陳二人一時無奈,不知作何動作。但游照儀已然和他們告別,重新回到院子里,準備上馬離去。 那一開始見的小孩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邊跑來邊問:“大jiejie!你要走了嗎?” 游照儀這三天里陪他玩過幾次,只曉得了他的名姓,沒再問別的,聞言答道:“要走了?!?/br> 小孩說:“好罷,那你啥時候再回來陪我玩?” 游照儀說:“有機會的話?!?/br> 這話就有點敷衍了,小孩郁悶的點點頭,看著她翻身上馬,奶聲奶氣的和她告別:“再見!jiejie!” 游照儀露了個笑臉,朝幾人揮了揮手,策馬離開。 業已入冬,寒風拂過面頰,游照儀腦子木木的響起小孩之前說的話。 他說:“jiejie,我叫游成蹊?!?/br> 離開譚州之前,游照儀又遇到了幾波追殺,但好在烏夜常年行軍,耐力和速度都不是京中跑馬可以追上的,俱都有驚無險的躲過了。 大約在第七天中午的時候,她才進入廣邑城門,略休整后便收到蘭屏的留信,又與幾個雪刃衛會合一起往并州定鴻關而去。 并州下了大雪,異常難行,幾人走走停停,勉強在除夕前一天夜里趕到了定鴻關。 剛一入城門便看見了幾個熟面孔,岱淵、池柳笛,以及過往的故舊同袍都迎了上來,和她抱成一團。 他們得到消息她要來,紛紛等在城樓上,好幾年不見,岱淵周身的氣質更為沉穩,池柳笛不知何時長高了許多,和她記憶里已經全然不一樣了。 復又與故人相見,游照儀一路緊繃的心弦此刻也放松了下來,真心實意的笑開,張開手和幾人擁抱寒暄。 那邊宣峋與正和鄭集安等人議事,剛收到消息就急匆匆的跑來了,看見游照儀正和幾個同僚寒暄,上前的腳步一頓,站在原地等她話畢。 大雪紛飛,幾人也不好一直站在城門口,只約好明日休沐之日喝酒便話別了,游照儀已然看見了宣峋與,匆匆走過來,一邊回頭笑著與岱、池二人揮手作別,一邊自然的攬住了宣峋與的腰,與他往營帳走去。 宣峋與自己低頭抿著唇笑了笑,一手覆在她在自己腰側的手上。 二人并肩進了營帳,宣應亭、裴毓芙、鄭畔、鄭集安正在里面,還有蘭屏及宣應雍的心腹之將周寫。 游照儀先向周寫行了個抱拳禮,二人寒暄了幾句,繼續圍著沙盤議事。 “許止戈受傷,我將他安置在了京畿須山縣的一個醫館,等他能走了再回并州?!?/br> 宣應亭點點頭,繼續說剛剛的事:“如今兵權三分,廣邑王府、鎮國公主府、宣應衷各一,左定山軍及和河西軍是聽命于宣應衷的,京中還有京畿衛及羽林衛,再加之我們不知道的私衛……” 游照儀見宣應亭直呼今上名姓但幾人不見驚訝,想來是已經把事情與幾人說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