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小福包[穿書] 第24節
“這么困嗎?”秦岳侖有些遺憾,他原本還有些心猿意馬來著。 他定定看著枕邊人半天,幫她掖了掖被子,嘆息一聲翻個身,也跟著陷入夢鄉。 …… 一夜無話。 當天邊微露一絲魚肚白的時候,米衛國帶著滿身的水汽以及一個壓滿草的背簍終于回家了。 蘇芫趕緊起床去看,卻見米衛國一偏身子將背簍立在院門邊最偏遠的地方:“你快進去,昨兒晚上發現一片上好的漆樹林,采了一大桶生漆,你對這個過敏,可別過來?!?/br> 說完,便去院子里揪了一把韭菜葉使勁在手上蹭著,希望能解一解生漆的毒性。 蘇芫:“……”說得好像你自己就不過敏一樣。 米衛國呲出一口大白牙:“那哪兒能一樣?我是老爺們糙漢子,過敏腫幾天也就好了,你們女人家可受不了這苦?!?/br> 說完,就走到井邊就是一桶涼水兜頭淋下,然后叫蘇芫:“快弄點韭菜葉子幫我背上蹭蹭,實在太癢了?!?/br> 蘇芫:“……剛剛是誰放大話說過敏腫幾天也就好了的?” 搔癢當前,米衛國認慫認得飛快:“是我,好老婆,快幫我蹭一下,實在太癢了?!?/br> 蘇芫無奈,只得過去揪一把韭菜葉,不過她并沒直接蹭,而是找了塊粗紗布將韭菜包著搗亂,然后將綠色的菜汁小心蘸在米衛國后背上。 他的后背已經起了厚厚一層,足有小指厚的紅疹,看著嚇人得很。 蘇芫忍不住埋怨:“家里昨天還得了十塊錢,你干啥要去弄生漆?家里人對那個都過敏,往常再缺錢也沒見你搞過這個,怎么今天就等不住了?” 米衛國嘿嘿笑:“那不是漆樹太好太多,不弄都對不起它?!?/br> 見他不肯說實話,蘇芫氣得手上用力,使勁一蹭! 頓時蹭得米衛國顫音都出來了:“嗷~對對就是那里,多蹭兩下……嘶……嗷,太舒服了~” 門里夫妻兩個忙著用韭菜汁解生漆毒,門外的耿翠翠卻是聽得心里稀碎。她按著愈發禿的頭頂,懷里抱著一罐麥乳精,舉著一只手,實在不知道這個門是該敲還是不該敲。 經過兩天瘋狂脫發之后,這姑娘終于想通,過來找米衛國為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道歉。哪知她怎么沒想到那米衛國夫妻私下里竟然是這么生猛,大清早的玩庭院play。 這姑娘面紅耳赤,咬著牙。糾結半天也沒鼓起勇氣去敲門,最終只好將那罐麥乳精放在門邊地上,寫上張紙條:“河邊小樹林?!比缓筠D身就跑。 門內,米衛國藥還沒擦完,就碰到迷迷瞪瞪起來上廁所的小閨女。還光著膀子的他忙不迭趕緊把衣服套上,生怕自己這滿身的疹子會污了小閨女的眼睛。 蘇芫又氣又笑,拍他一下:“你這么能耐,咋不給咱家建個浴室呢?”這樣上藥也能躲起來,不會耽擱事兒。 米衛國眼睛一亮,將腦門一拍:“對哦,房子翻新太費錢,搭個洗澡間倒是可以的!用竹子搭一個棚屋,就是費些功夫的事兒!” 說著,他連身上的搔癢都顧不上了,踱著步子就開始在院子里丈量。 他們家的院子是一個十米見方的小院子,院子前面一分為二,一邊是自留的菜地,一邊壘著豬圈并廁所,就已經非常緊巴巴了。 后院倒還有一小塊空地,平常福福就愛在那里挖個蚯蚓捉個蟲啥的給野雞吃,偶爾跟小朋友們做游戲也在那一片,不能動。 米衛國想了想,便轉到主屋跟菜地相連的地方,那里有一處兩米見方的空地,平?;ɑň妥≡谀抢?。 想了想,他把花花的窩往邊上挪了挪,空出來的地方,剛好夠他搭一間小棚屋。 說干就干。 米衛國套上衣服,抓起柴刀就準備出去砍竹子。 蘇芫:“……你都不休息一下的嗎?” 米衛國:“趁著早上涼快,我把竹子砍回來再睡!” 說完,就聽他“唉喲!”一聲,“誰這么缺德往人家家門口扔垃……圾?” 米衛國兩眼發直,瞪著地上的垃圾——麥乳精。然后緊著喊蘇芫:“老婆,家里又多東西了!” 蘇芫出來一看也懵了:“這……誰送的?跟送錢的人是一個嗎?” 米衛國搖頭:“不知道,先收起來吧,這東西還挺貴,找到主人再還給他?!?/br> 走沒兩步,他又忍不住笑:“這誰也挺有意思,是想學雷鋒做好事不留名嗎?” 說完,他便將這事拋到腦后扛著柴刀上竹林去了。 至于耿翠翠留的紙條? 剛剛米衛國一腳踹翻麥乳精罐子,那紙條也早被風吹得不知道哪里去了。 于是躲躲藏藏的耿翠翠在河邊小樹林里等啊等,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又金烏西沉,小樹林里的蚊子都被她喂胖了一圈,也沒等來人。 可憐這耿翠翠在小樹林白等一天,米衛國卻是忙得熱火朝天,早就將早上撿的那罐子麥乳精忘到了腦后。 他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就把需要的竹子全部砍回來,中午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就起來去老宅那邊請了父母兄弟過來幫忙。 由于不需要挖很深的地基,一家人一下午就把小棚屋搭出了個雛形。家里木料是現成的,四周用結實的木料搭成框架,早上米衛國砍回來的竹子被對半劈開,鋸成長短不一的小段,就等著晾一晾之后就可以釘到框架上做墻。 米衛國在家里忙著搭棚屋,蘇芫則獨自去了趟鎮上,將昨天晚上米衛國割回來的生漆賣到收購站,掙了二十二塊錢。再加上昨天剩下的八塊錢一起,就把村里之前借過錢的人家一一還清了。 忙完這些,天也就快黑了。 晚飯蘇芫準備的是時蔬麥飯,用白面跟洗好的大米一拌,再摻上些過了精篩的細玉米面,土豆、紅薯切大塊,蔬菜切絲,所有東西混合均勻,拌上清油,鹽,醬油等調味品,再上鍋大火一蒸,一鍋量大管飽又營養美味的麥飯就好了。 這樣蒸出來的麥飯又香又甜又糯,而里面的蔬菜絲則正好爽口解膩,不至于甜得發慌。 即便不加任何配菜,一人也能吃它三大碗!更不要說還有彈牙勁道的熏rou跟入口即化的鹵味作配。 這一頓飯,就連飯量最小的福福都吃了兩小碗才停。更不要說本就飯量大的米二哥,他直接連干五大碗,撐得實在撐不下去了才停! “嗝——” 米二哥放下碗,長長地打了個飽嗝,癱在座位上,“弟妹,你這廚藝真是絕了!我要是三弟,只怕早就肥成一頭豬了,也難為他跟你過了這么多年,身材還一直保持著沒胖?!?/br> 米衛國白他一眼:“你以為大家都跟你一樣,一點自制力都沒有?美味雖好,但也要懂得節制。否則的話……” 米二哥:“否則怎樣?” 米衛國起身,自廚房端出一鍋在井里湃了一下午的甜湯出來,一人發了一碗:“……否則,你一次性吃太多,剩下的美味就嘗不到了,哈哈……” 米二哥眼睜睜看著那清甜爽口的甜湯自鼻前飄過:“?。?!”不講武德!為啥之前不告訴他還有飯后甜湯的?! 偏米大哥還在火上澆油,“滋溜~”一口下去,搖頭晃腦:“嗯,入口微涼,下肚回甘。多一分則太甜,少一分則太淡,解暑消膩,實在是這炎炎夏夜必不可少的消暑圣品!美哉,快哉!” 米二哥:“?。?!” 劈手奪過一只空碗,強撐著坐起:“扶我起來!我還可以塞縫兒!” 就在大家被貪嘴的米二哥逗得哈哈大笑的時候,院門突然被人拍得山響。 與此同時,林碧蓮那氣急敗壞的聲音也在外面響起:“蘇芫你個不要臉的臭biao子給老娘滾出來?。?!” * “蘇芫你個不要臉的臭biao子給老娘滾出來?。?!”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林碧蓮這條瘋狗又咋了? 蘇芫一臉懵逼,今兒她在村里還錢的時候還碰到林碧蓮來著,當時對方對她的態度雖說不上多好,卻也還算正常,哪像這會兒,簡直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樣子。 馮秀萍霸氣起身,護著蘇芫往后站了站:“三兒媳婦你別管,我來會這老貨?!?/br> “是誰吃屎連嘴都不漱就在那里滿嘴噴糞呢!沒得污了旁人耳朵!” 馮秀萍“嘩”地把門拉開,一臉兇戾地瞪著外面的林碧蓮。 林碧蓮不曾想竟然是她來開的門,頓時瑟縮一下,但是轉眼她就又挺直了腰桿,自背后拖出一個人來—— “陸拾丫?你咋跟這老貨混一起了?沒得自降身份!”看著來人,馮秀萍頓時驚訝無比。 陸拾丫是陳秋菊閨蜜,兩家關系好,常有來往,是以她有此一問。 又看她臉色通紅,眼睛也是紅通通的仿佛被誰欺負了一樣,馮秀萍頓時以為她是被林碧蓮挾持上門,當場就怒了,“唰”地自門后抽出一把大掃帚就要開揍:“拾丫你別怕,有我秀萍姨幫你出氣!” 說著,就是重重一掃帚砸在林碧蓮腿上,砸得后者“嗷”地一聲,彈跳開來。 原本馮秀萍以為這樣揍一頓,這老貨就要跟往常一樣慫得逃走時,哪知這老貨竟然就地一倒,拍著大腿就開始嚎—— “嗷!沒天理了嗷!這小的勾引我兒子,老的還要打人!這一家子都是不要臉的浪蕩貨!我道是誰那么有本事養個藥罐子天天打針吃藥呢!原來全靠的是浪蕩不要臉!” 所有人:“???”啥意思? 所得馮秀萍發一聲喊,正要再揍,哪知林碧蓮卻是迎面擲來一卷東西:“你說,這七塊五毛錢是不是你那個不要臉的兒媳婦還給拾丫的?” 蘇芫擠過來一看,頓時認出地上那卷錢正是下午她還給拾丫的。之所以能認出來,是因為這卷錢還是之前小福福在炕洞里掏出來的那卷。 她欠拾丫七塊五,但是當時身上除了一個十元整票,便是這六塊八的毛票并七毛錢了。當時寸的是拾丫也沒零錢,她便將那六塊八毛票用了,心想日后再破開錢再把這六塊八補上就行。 哪知這一還,卻出了事。 拾丫男人下午拿著這錢去鎮上打酒,正好碰到一同買酒的林碧蓮,這老婆子看到錢,當場就發飚了,先是誣蔑拾丫男人偷錢,后來得知這錢是拾丫給的之后,她又張嘴就說拾丫偷人騙錢。 一行人在鎮上吵吵嚷嚷把執法隊都差點吵來了,最后拾丫才說這錢是蘇芫還她的。 偏偏這時候又有個好事的,說昨天在鎮上看到蘇芫偷偷摸摸單獨跟李鐵栓一起說話,舉止神態十分親密,說完后者又買了四個包子給她,還說分福福一個。 林碧蓮這一聽還了得? 當即酒也不買了,氣勢洶洶拖著拾丫就回來找蘇芫對質! “怪道我說我兒那么老實一人,月月都往屋里拿錢,偏偏這月,不但說沒有,還問我要去了一塊八,結果竟是給了你這狐貍精!這錢上我都做了記號,還有綁錢的麻繩,都是我親手搓出來的!” 聽到這里,米家人頓時面面相覷:這錢是李鐵栓的?那他為啥不當面給,要干出偷偷摸摸塞人炕洞這么容易引人誤會的事兒? 果然,等蘇芫解釋說這錢是小閨女在炕洞發現的,事前并不知道是李鐵栓給的時候,林碧蓮一蹦八丈高:“嘖?。?!炕洞?。?!大家伙聽聽!這像話嗎?馮秀萍今天你要不是給我一個說法,老娘現在就去鎮上革委會舉報!舉報這個勞改分子死性不改,下賤風流,勾引別人,破壞赤農家庭!” 這頭林碧蓮吵吵嚷嚷,那頭她的兒媳鐵生娘秦鳳英也是抱著兒子哭鬧不休,揚言今天要是不給出個說法,她就一根繩子懸梁吊死在米衛國家門前。 被人指著老婆一口一個“勞改分子”,一口一個“下賤風流”的罵,米衛國聽得是血氣上涌,終于忍不住大喝一聲沖出去一把提起林碧蓮就要揍! 眼看他那缽大的拳頭就要落在那老貨身上,這老貨“嗷”地一嗓子尖叫出聲:“殺人啦!沒天理啦!老婆偷人騙錢男人還要殺人!這一窩子的窯貨不得了啦?。?!” 同時身下一臭,竟是嚇得黃湯都出來了。 被那臭氣一激,米衛國熱血上頭的腦袋為之一清,手頓了下。 馮秀萍趕緊過來一把拉開他,同時重重一腳就將林碧蓮飛踹出去——可不能讓兒子揍人,林碧蓮是長輩,又是女人,如果真揍了,那他們家有理也會變成沒理。 馮秀萍冷著臉:“光聽你一個人在這里叭叭叭說個不停,你那兒子呢?一個巴掌拍不響,叫他來問一問到底有沒有私情!” “還有,昨天是誰看到他跟我兒媳單獨說話神態親密的?倒是出來給我說說,到底怎么個親密法?” 馮秀萍三言兩語就鎮住了場子,在場沒一個敢吱聲的,就連一直哭嚎不止的秦鳳英也止住了哭:對啊,一個巴掌拍不響,光說蘇芫勾引人,那李鐵栓呢? 林碧蓮:“是趙德!趙德說他看到在國營飯店門口,米衛國先是找借口走了,然后就是這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