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敗后[穿書] 第122節
“……”姜嶼心里一陣酸澀蔓延開,眼眶不由慢慢紅了,“你的父母……” “過往如何都不重要了?!敝x知予說,“以前我總是在想,為什么他們不喜歡我,為什么愛我還要拋棄我,可是現在我不在乎了?!?/br> “他們不要我、不愛我,我也不會再愛他們?!彼忠淮挝兆∷氖?,放在自己心口。 他不再說話,安靜下來,讓她感受著自己的心跳。 他望著她的眼睛。 怦、怦、怦。 一聲又一聲,每一聲都是歡喜雀躍的。 正如他所說,他的心是為了她而跳動的。仿佛只要她稍稍皺一下眉,跳動的頻率就會因此而減慢。 姜嶼有片刻的怔神。 謝知予在這時松開她的手,接上方才的話往下說:“我全部的愛,都是你獨有的?!?/br> 他抬手撫上她頰邊,撥開落下的碎發,“我也好愛你,師姐?!?/br> 謝知予從來不吝嗇這樣的愛語。 他只想把自己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她面前。 姜嶼接受到他的愛意,望著他的眼睛,卻沒有說話。 謝知予抬起手指碰了碰她的眼睛,問她:“在想什么?” “在想我好像沒有讓你感受到我的喜歡?!苯獛Z松開他的發絲,手慢慢往上,也摸到他的眼睛,擦過眼角,指尖繞起他散亂的額發。 “我之前以為你不知道什么叫愛人,但是現在我發現好像是我想錯了。愛是相互的,不僅要愛對方,同時也要讓對方也感受到愛,這才叫會愛人。我感受到你的愛了,可是我好像沒有讓你感受我的?!?/br> 不然他怎么會總是沒有安全感,害怕她會離開? 兩個人靠得很近,近在咫尺的距離,謝知予望進她眼中,垂下的眼睫輕輕顫動。 在這一瞬間,她的話語有如實質般,仿佛化為一陣溫柔的春風,縈繞在他耳畔,宛轉了千百遍,又吹進心底。風過之處,枯枝復生,抽出新芽,春和景明。 他心想,這世上怎么會有像她這樣好的人? 第92章 破舊魘(二) 表達的心意最有效的辦法無非兩種, 一是語言,二是行動。 語言姜嶼方才已經說過了,但從謝知予的反應來看效果似乎不是很大。 至于行動……親吻和擁抱他們做過許多次, 更親密的昨晚也發生了。 所以她還能再做點什么? 姜嶼思考著這個問題,不自覺想入了神。 她不說話,謝知予也很安靜, 兩人面對面躺在床上, 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 姜嶼糾纏起他額前散亂的碎發,指腹下壓,輕輕擦過他的眼睛, 帶著安撫的意味。 “你上回和我說過, 你的眼睛是在去過萬毒窟之后才看不見的?!鳖D了一下,才接著問:“是因為中了毒嗎?” 謝知予眼睫顫了顫, 有些癢,卻并未躲開。 他渴望和她的親密接觸,喜歡她觸碰自己,這會讓他有一種很心安的感覺。 “和毒沒關系?!敝x知予說。 他湊近了些, 好讓姜嶼的手能更輕易地撫摸到他。 “萬毒窟是一個圓形的地牢, 頂端有機關石門,開關只在外面。一旦石門合上, 里面便是完全封閉黑暗的環境,我那時還太小, 無法像現在一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br> “剛被推下去那會還能保持冷靜,但時間越久心里越恐慌, 我在里面哭過, 也喊過救命,可是除了石壁震出的回音, 再沒有其他人回應我。僥幸活下來后,我的眼睛一開始什么也看不見,即使是在有光亮的地方,后來便慢慢成了只在暗處看不見了?!?/br> ……難怪他會怕黑。 前后一共被關過兩次暗室,就算是個成年人多少也會被關出點心理問題,遑論他還是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 姜嶼仔細回想了一下,他的癥狀其實和真正的夜盲癥患者有所不同。先前她總以為是程度輕重的問題,可現在看來應該是那時太害怕而留下的心理陰影。 或許他并非不能在暗處視物,只是一旦身在暗處便會想起幼時的經歷,以為自己看不見罷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能讓他消除掉恐懼感。 姜嶼松開指上繞著的發絲,抬起指尖輕柔點在他的眼皮上。 “我想試試能不能治好你的眼睛,但是需要你配合我,可以嗎?” 謝知予早就習慣了自己的眼睛,能不能看見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不過若是姜嶼想的話,讓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微微低下頭,同她鼻梁相碰,姿態極為依戀。 “師姐想怎么做?” 克服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直面恐懼。 雖然她不可能再把謝知予關進暗室里,但用其他辦法讓他慢慢適應黑暗還是可行的。 說做就做,姜嶼推開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利落地起身下床,從梳妝臺里找出一根白色的發帶。 “先用這個試一試吧?”她回過身,晃了晃手里的發帶,“我陪著你,如果實在不行再取下來可以嗎?” “可以?!敝x知予差不多猜到她要做什么,從她身后繞到梳妝臺前坐下,“師姐想試便試吧?!?/br> 發帶是絲綢制的,透光性很好,用它擋住眼睛,視野受阻,但抬頭面對直射下來的日光時還能感受到一點光亮。 姜嶼將發帶架在他鼻梁上,繞了一圈,在腦后系了個蝴蝶結。 她看著鏡子里的謝知予,面容姣好,露出的雙唇飽滿殷紅,皮膚冷白如玉,泛著光澤,但因為眼睛被蒙住,反而讓他看起來多了一種殘缺易碎的美感。 眼前陷入黑暗,耳畔也聽不見她的聲音,謝知予變得有些焦躁,下意識喚了她一聲。 “師姐?” “我在?!苯獛Z回過神,移開目光,伸出手指在他面頰上刮蹭了一下,“這樣會害怕嗎?” 謝知予微微偏過頭,用臉去蹭她的手指,說:“還好?!?/br> 他攏住她的手掌,貼在自己臉頰上,熱度從她手心傳遞過來,安撫著他,令他心安不少。 盡管他表現得還算正常,但姜嶼還是察覺到了他的身體在輕微發抖。 擺脫心理陰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她得想個辦法先轉移他的注意。 “謝知予,我有問題想問你?!苯獛Z垂下眸,看著將臉依偎在自己手心的謝知予,“我們剛到南詔的時候,你為什么要蒙我的眼睛?” 謝知予頓了一下,他仰起臉,看不見她的神情,便只能從語氣里揣摩她的意思。 “師姐,你生氣了嗎?” 姜嶼不出聲。 他立刻偏頭,用鼻尖去磨蹭她的手心,乖巧說:“對不起,我只是怕你對我生氣?!?/br> …… 怕她生氣所以蒙她眼睛,這是什么奇怪的道理? 心里這般想著,姜嶼面上卻是不由笑了,彎起杏眼,屈指戳了戳他的臉。 “原來是這樣。那你是挺正人君子的,倒是我想得太多了?!?/br> “……師姐想了什么?” “你那么聰明,不如先猜猜看?!睗駸岬暮粑鼮⒃诙?,她湊的近了,身上的茉莉香氣也被風帶過來,絲絲縷縷地纏繞著他。 她貼著他的耳垂吹出一口熱氣,銀鈴聲悠悠,她的聲音也跟著響起:“猜對了有獎勵?!?/br> 最后一個字音落下,姜嶼掙開他的手,指腹沿著眉目往下,越過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唇瓣上,貼著磨蹭,力度輕得如羽毛輕掃而過。 屋內的木窗半開著,兩盆茉莉被搬出了窗臺,在陽光底下曬著,隨風溜進來幾縷清香。 花香太濃了。 謝知予分不清到底是她身上的香氣,還是那兩盆茉莉花的香氣,兩種相似的味道交纏在一起,薰得他耳尖發熱,不太好受。 她的指尖微涼,點在他唇上,溫差分明。 他如在沙漠中千里跋涉,急切地渴求著這點涼意,微微張開嘴,含住了她的指尖。 可這還是不夠。 僅有一點點的涼意很快被他同化,變成一滴沸水,攪入他濕熱的口腔中,流遍全身,熱意沸騰,洶涌難耐。 他快要受不了了,握住她的手腕,啞聲喚她:“師姐……” “我幫你?”姜嶼指尖沾著晶瑩的水光,擦過他的薄唇。 謝知予喉結滾動,喘息著點了下頭。 他什么也看不見,一切便只能由她來主導。 姜嶼反握住他的手腕,摸到那只振翅欲飛的蝴蝶,沿著邊緣虛虛描繪。 撫在腕上的癢意讓他的覺得難受,便抓住她的手,叫她不要再亂動。 他抓著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輕輕一帶,拖著她的腰將她抱在懷里,姿態強勢,話語卻是向她祈求。 “師姐,幫幫我吧?!?/br> 姜嶼被他貼得緊,熱得出了些汗。 她面對面跨坐在他腿上,按下他要去摘發帶的手,說:“別動,就這樣?!?/br> “可是我看不見你……”話只說到一半,謝知予陡然噤了聲。 少女常年練劍,手心卻是細膩光滑的,柔軟得就像水一樣不可思議,溫柔的,輕易激蕩起千層的漣漪。 陽光從身后的木窗穿進來,照在他雪白的臉上,仿佛被曬化了般,透出濃艷的糜色。 雖然有發帶遮擋,但姜嶼總覺得他的眼角此刻也一定紅透了。 庭院里的清風搖動花枝,斜斜地從窗角探進來幾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