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敗后[穿書] 第64節
“看來她好像不太需要你?!?/br> 他慢慢走過去,打算抽走姜嶼手里的過去鏡碎片,可她實在握得太緊,他的動作反而驚擾到她。 “謝知予……你快點說話啊……” 居然叫了兩遍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謝知予興致盎然地蹲下來:“師姐要我說什么?” “你和她說不是你……” “很抱歉,但現在就是我?!?/br> ……很神奇,兩人這樣也能對上話。 姜嶼似乎被他這句話安撫下來,但眉頭蹙得更深了。 謝知予抽不動她手中的過去鏡,只好將人橫抱起來,略過一旁幾乎石化成雕塑的宋無絮,抱著她回房。 * 張mama說的暗室是一間密不透光的地牢。 在絕對黑暗幽靜的環境下,即使是個成年人進去待上一天出來后精神都會恍惚,更何況謝知予還是個孩子。 姜嶼不能離阿沅太遠,活動范圍有限,最多只能到地牢入口附近。 她遠遠看著丫鬟將謝知予牽到入口處。 那丫鬟見謝知予年紀還小,長得又漂亮可愛,不由生出了些許心軟。 “張mama說要關你七天,按理說是不允許帶任何東西進去的。 不過別被她知道就沒關系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嗎?我可以給你悄悄送來?!?/br> 暗室之中,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才是最可怕的,丫鬟都做好了要為他找幾根蠟燭或者沙漏之類的準備。 但謝知予卻什么都沒要。 他禮貌地謝過丫鬟好意,回過身看著幾只跟來的蝴蝶。 “你們走吧,不用跟著我進去了?!?/br> 丫鬟沒聽過其他小孩在背地的議論,見那幾只蝴蝶竟然聽懂謝知予的話飛走了,一時有些訝異。 方才被其他小孩排擠,謝知予身邊至少還有蝴蝶作伴,可這會就連蝴蝶也離他而去,他就真正只剩下自己。 不知為何,姜嶼看著他小小的、孤零零的身影,突然覺得有點心疼。 從前在南詔皇宮那間困住他自由的偏僻院落里,只有蝴蝶能和他交朋友,而如今走出牢籠到了外面,又只有蝴蝶愿意和他交朋友。 謝知予長這么大,身邊唯一長久不變的,似乎也只有蝴蝶。 可蝴蝶離開他,還有花兒可以留戀,駐足停歇;他若離開蝴蝶,又還剩下什么呢? 第48章 蝶戀花(二) 自從來到揚州后, 謝知予已經是第三次收到紙鶴。 他偏頭望向從窗縫中飛進來尋他的紙鶴,神情始終淡漠。 性子真是急躁。 不過對方這般著急,反倒讓他覺得愈發有趣了。 若在往常, 他或許還會愿意隨便應付幾句,但現在,他可沒心思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紙鶴懸停在半空中, 閃了幾下亮光, 似乎是在催促他快些查看后回復。 謝知予微微彎起唇角,低沉笑了一下。 他伸手接住紙鶴,將它的身體扭曲成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 湊近火光, 引燃一角后扔進角落里的銅盆,轉身走向床鋪。 坦白而言, 謝知予并不在意自己的過去,也不痛恨與之有關的人或記憶。 其實姜嶼想錯了,過去不算是謝知予的雷區,他只是不喜歡將自己毫無保留地展示在他人面前罷了。 謝知予不喜歡看別人對他露出那種憐愛的表情, 就好像他是在故意對誰賣慘、博取同情一樣。 事實上, 他一點也不認為過去的自己有多可憐。 畢竟沒有那些經歷,他又怎么會成長為如今的他呢, 論起來,他或許還應該感謝才對。 這分明是一件他也樂在其中的事, 可惜沒有人能懂他。 所以謝知予從來不對任何人提起他的過去,也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但是, 姜嶼似乎對此很感興趣。 可她到底為何會那么想知道在他身上發生過什么? 謝知予想不通。 但他好像也并不反感她這種強烈的求知欲, 甚至還有些期待。 若真讓她全部知曉后,到時她又會對他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憐憫?同情?又或者憤怒? 無論是什么, 只要是姜嶼的話,一定都會很有意思。 想到這里,謝知予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屈膝坐在腳踏上,側身看著快要醒來的姜嶼,手搭住床沿,一下一下地輕敲著。 * 絲毫不知道自己正被謝知予“守株待兔”的姜嶼還蹲在地上,遠遠望著地牢入口,雙手托住臉,滄桑地嘆了口氣。 她實在擔心被關禁閉的小謝知予,可地牢外加派了人把守,張mama不許任何人靠近。 阿沅幾次想去溜進去探望都被發現趕走了,弄得她也只能蹲在這里,得等到七日后才能再見到謝知予。 不過幸好過去和現實的時間流速不一樣,七天很快就能過去。 外面正常的時間已至深夜,姜嶼的生物鐘一向很準,到點就犯困,沒忍住閉眼打了個哈欠,眼角泛出淚花。 正在這時,天色卻突然毫無征兆地暗了下來。 四周光線越來越暗,無邊黑暗籠罩下來,直到伸手不見五指,身體也緊跟著失去了重力,慢慢飄浮到空中。 * 桌上燃著的半截燭火微晃,發出畢波一聲輕響。 夜已深沉,這個點客棧人其他人基本都睡下了,謝知予卻仍然沒有絲毫的困意。 他守在姜嶼床邊,心里估算著她差不多要醒來時,停下了輕敲著床沿的動作。 等了不到兩秒,昏睡的少女終于睜開眼睛,謝知予立刻湊過去,歪了歪頭,微笑著和她打了聲招呼,語氣輕松愉快。 “師姐,晚上好?!?/br> “……” 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暗。 剛從回憶里出來的姜嶼還沒來得及感受重見光明的喜悅,迎面便和守在床邊的謝知予撞上了視線。 她猜到大概是有人進了阿沅房間打斷了過去鏡,但萬萬沒想到到這個人會是謝知予。 若是其他人還好些,她或許還能編個理由糊弄一下,但要是謝知予…… 平躺在床上的姜嶼表面看似很平靜,但其實已經死了有一會了。 要不她還是裝睡吧。 “我好像是在做夢,不確定,再睡一會看看?!?/br> 不愿面對現實的姜嶼選擇閉上了眼睛。 睡覺而已,她老在行了。 但前提得是沒有人在旁邊一直盯著她看。 就算閉著眼睛,姜嶼也能感受到有一道直白的視線直勾勾地落在她臉上。 ……救命,別再看了,她真的很難憋住不笑的。 其實往好一點的方向想,謝知予只是撞見了她對阿沅用了過去鏡,又不知道她具體看到了什么。 只要她死不承認,無憑無據的,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樣。 帶著一絲賭徒心理,姜嶼豁出去似的睜開眼,正打算和他裝傻充愣,還沒開口,謝知予倒先笑出了聲。 他單手扶著額頭,微微彎下腰,笑得肩膀都在抖動。 自從兩人認識以來,姜嶼從來沒見過他笑得這樣開心,幾乎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他歡快的笑聲。 單從這笑不難推出謝知予現在似乎心情很好,但姜嶼深知一個道理,謝知予心情好的時候,周圍必有倒霉蛋遭殃。 顯而易見,現在這個倒霉蛋就是她姜嶼。 “剛才是在做夢,現在又是什么,夢游嗎?” 謝知予好奇地注視著姜嶼,慢慢止住笑聲,語調愉悅極了。 “你……” “我什么都沒看見!” 耳邊似乎還隱約回蕩著他的愉悅笑聲,姜嶼簡直頭皮發麻,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沒有思考就說出了這句話。 但話剛說出口她就意識到不對了。 救命,她干嘛要搶答??! 謝知予還什么都沒問,她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事已至此,好像裝傻已經太晚了。 人的命運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姜嶼默了幾秒,決定再掙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