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敗后[穿書] 第58節
思緒被打斷, 他面上并無不耐的情緒,反而側過頭問她。 “什么幻覺?” 姜嶼搖搖頭, 保持著仰靠的姿勢,抬手揉了揉眼睛。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我應該去看看大夫?!?/br> 這不過是她隨口吐槽的一句話,謝知予卻當了真。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輕聲回道:“我或許也應該要去看看大夫了?!?/br> 姜嶼:??? 她是怕自己年紀輕輕就瞎了眼,他又是因為什么? 姜嶼蹭地一下直起身,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將他打量了個遍。 “你身體不舒服嗎?頭暈還是哪里疼?” “都不是?!敝x知予搖搖頭,又接著說:“是心里?!?/br> ??? 雖然這聽起來真的很像是一句玩笑,但他又偏偏表情認真得不像是在開玩笑。 ......難道這就是他不想和她說話的原因? 姜嶼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有必要深入這個話題。 “心病還須心藥醫。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說說,沒準我能幫到你?!?/br> 她之所以這么說,不僅僅是在關心謝知予,她也是真的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確實能幫我?!?/br> 謝知予難得沒有拒絕,他慢慢笑起來,眉眼彎彎地看著姜嶼。 “你讓我捅一劍吧,我想這樣我或許就會好些?!?/br> ??? 短短幾分鐘之內,姜嶼已經對著他連續扣出了三次問號。 他說的是人話嗎,她怎么好像有點聽不太懂? “你怎么不讓我捅一劍,這樣我也會好很多?!?/br> “也不是不行?!?/br> 謝知予無所謂地說著,他掏出一把匕首,在手里轉了一圈。 “但是我讓你捅了一劍,你也得給我捅一劍,這樣才公平?!?/br> ...... 姜嶼才不傻。 他讓她捅了一劍還能活,但要是讓他再捅回來,她可就沒命了。 謝知予話還沒有說完,突兀地抬手,用匕首在指腹上劃破了一道口子,像是在測試鋒利度。 “人無論得了什么病,只要死了就全都會好起來的?!?/br> ...... 不愧是謝知予,就連思維邏輯都這么的異于常人。 雖然知道他說的是垃圾話,但姜嶼卻沒辦法反駁。 因為這句話聽上去確實還挺合理的...... 但是姜嶼又很快反應過來,謝知予從來不說沒有意義的話,他會這么說,就代表他已經想過一遍了。 所以—— “...你不會是真的想要捅我一劍吧?” 花園涼亭臨水而建,周圍種了一圈瓊花。 清風回旋,花枝搖晃,偶有幾片潔白的花瓣被風吹落,悠悠地在空中打了幾個卷。 謝知予半個身子浸在日光中,肩頭落了幾朵小花,被他隨手拂去。 他懶散地向后靠在欄桿上,抬起眸子注視著姜嶼,笑而不語。 ...... 他明明什么都沒說,但姜嶼已經懂了。 可惡。 有種想揍他一頓,可是又打不過,只好裝作隱忍不發、默默沉淀的無力感。 兩人沉默對望著,眼見謝知予隱有要抬起匕首的征兆,姜嶼動作飛快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趁著謝知予還沒反應過來,姜嶼又從他手里奪過匕首,翻身坐在他腿上,一手摁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抓著匕首調轉了方向,刀柄抵在他的脖子上,壓出了一塊小小的紅印。 整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謝知予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壓制在身下,竟然沒有反抗,順利得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我贏了,你束手就擒吧?!?/br> 難得占據一回上風,得意忘形的姜嶼還沉浸在成功反制謝知予的喜悅中,全然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靠近。 在她身后,鎖鏈尖端正對著后心,只差一點就能刺穿她的胸腔。 明明鎖鏈的速度比她用匕首要快得多,但謝知予卻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他輕挑起眉梢,撤回鎖鏈,就好像無事發生,攤開手微微一笑。 “我認輸,隨你處置?!?/br> “不過——”停頓一下,他眼神向下瞥了一眼,復又抬眸,眼含笑意:“能先換個姿勢嗎?我要被你撞壞了,師姐?!?/br> 姜嶼一愣,視線緩慢下移。 方才只顧著要先下手為強,一時沒太在意,這會兒才發現自己正以一種堪稱曖昧的姿勢坐在謝知予腿上,膝蓋不偏不倚地抵住了他的小腹。 “對不起?。?!” 姜嶼臉頰rou眼可見地攀上了一層紅暈,她聲音響亮地喊出這句話,直接從謝知予身上彈了起來。 雖然她知道謝知予的話沒有其他含義,只是單純的表示她撞到他了而已,但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想歪了。 “那個...那邊應該結束了,我、我就先過去了?!?/br> 姜嶼紅著臉把匕首還給他,也許是尷尬,但又也許是別的。 總之,她不敢再看謝知予的眼睛,結結巴巴地丟下這句話,逃也似的地跑遠了。 看著姜嶼慌張逃開的背影,謝知予略感疑惑。 ......她難道是在害羞嗎? 有風從涼亭外吹來,飄落到眼前的花瓣引回了謝知予的注意。 瓊樹花枝隨風搖晃,陽光穿過花葉間隙,在他身上投落下一片忽明忽暗的花影。 謝知予仍保持著被姜嶼壓制住的姿勢,他垂眸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懷里,忽然感到一絲惘然。 這份惘然來源于他的內心。 因為他發現,只要靠近姜嶼,在她身邊,貼近她,他的心就會神奇的安定下來。 除此之外,他竟然還從中感受到了一種奇異的滿足感,是他從前不曾有過的感覺。 如同一顆深埋地底的種子破土而出,接觸到新鮮空氣,生機得到了延續,是欣喜的,是無比充盈的,足以蓋過所有不好的一面。 他不覺得苦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比糖還要甜蜜的味道,在他心里化開,融入每一寸骨血,心情也因此而明朗。 所以,苦味的根源真的是姜嶼嗎? 她分明是給他糖,又讓他嘗到甜味的人,他怎么能去怪她? 應該被清除的人是宋無絮才對。 都是宋無絮妄圖用他那骯臟的愛染污姜嶼,所以才會害得她變苦。 困擾著他的問題終于得到解答,謝知予忽然輕笑起來,將匕首隨手一擲,深深扎進了亭柱。 他站起身,哼著歡快的小調,步伐輕快地離開了涼亭。 * 等姜嶼回到江晚菱住處,裴松月一出木偶戲也已然演到了尾聲。 看著屋里泫然流涕的江晚菱,姜嶼走到一旁,拍了拍寧秋。 “現在是什么情況?” 自裴松月出聲開唱后,江晚菱就一直在落淚,寧秋觀察了這兩人許久,沒分析出個所以然。 “不知道,不過江晚菱好像對這出戲很熟悉,偶爾還能跟著唱幾句?!?/br> 江晚菱本就愛聽戲,能記住唱詞跟唱,這倒不顯有多奇怪。 奇怪的是她到底為何要哭。 若說是因為戲目的內容,可能性不大,畢竟這出戲裴松月也給他們看過,無功無過,算不上感人。 如此,那便只剩下這出戲本身,又或是演戲、唱戲的人。 姜嶼正思索著,忽聞身后傳來腳步聲。 不用猜也知道是謝知予。 姜嶼回過頭看他,視線下意識往下瞥了一眼,又飛快移開。 她在心中糾結了好一番,之后才問出口。 “你...沒事吧?” 雖說她認為謝知予以后能用上...的可能性不大,但這并不代表他本人不在乎這屬于他身體的一部分。 要是被她撞出了什么問題......罪過罪過。 謝知予被她歉疚中又帶著一點憐愛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