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敗后[穿書] 第36節
“是阿沅的身體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池疏點點頭,將檢查得出的結論說了出來。 “我在阿沅體內感知到了魔息的存在,這是魔與生俱來的氣息,可阿沅卻不像魔,而是一個有血有rou的人?!?/br> 他頓了一下,又繼續道:“魔對氣息的感知一向很敏感,或許襲村的魔物正是被這股魔息吸引來的?!?/br> 此話一出,除了謝知予,其余人皆是一愣,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震驚中又帶著一點難以置信的表情。 寧秋一直很信任池疏,從不會質疑他的說法。 她轉過頭,重新打量了一遍阿沅,忽地想起什么。 “那日魔物來的時候阿沅一直在哭,身上也長滿了鱗片,但在他暈倒之后,鱗片卻漸漸消了下去,魔物也緊跟著撤退了?!?/br> 寧秋轉回視線,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會不會這個鱗片其實是一種信號,每次當阿沅長出鱗片的時候,魔物就會被吸引過來?” 裴松月本不覺得阿沅有什么奇怪之處,也從未將魔與阿沅聯系在一起過。 可他此刻順著寧秋的話一想,阿沅平日里確實一直很安靜,唯獨魔物來的時候會痛聲大哭,只有這時身上才會長鱗片,而等他恢復正常后,魔物也都離開了。 仔細想想,在他帶阿沅回村子之前,村里從來沒有遭受過魔物侵襲。 事關整個村子的安危,裴松月不敢隱瞞,連忙將這些告知幾人。 裴松月的話坐實了寧秋的猜測,姜嶼在旁聽著,面色不由變得凝重。 她此刻才終于明白謝知予為何要說阿沅是個怪物。 因為他早就知道阿沅體內藏有魔息,會引來魔物。 姜嶼悄悄轉過頭,緊盯著謝知予的側臉。 他正垂眸望著角落里的阿沅,面無表情,眸光淡淡,卻因為俯視的角度,讓他眼中看起來多了幾分高高在上的悲憫。 除此之外,從他臉上再看不出別的情緒。 不知為何,姜嶼忽然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 或許只要能查清楚謝知予與阿沅之間的關系,知曉兩人到底有何過往,抽絲剝繭,說不定便能從中找到他入魔的原因。 * 阿沅體內的魔息和他的身體二者相容得不是很融洽。 池疏也是檢查后才發現,這股魔息像是被人強行注入到他體內,他的身體本能地在排斥這股氣息,這股氣息卻又想霸占他的身體。 阿沅沒有辦法克制住魔息,又不能將它剝離出去,長此以往,他便被折磨得神志不清,造成了如今這副癡傻的樣子。 即便意識不清,他的身體也仍然沒有放棄反抗。 在他的全力壓制下,魔息大多數時候都處于一種很安定的狀態,如若不靠近他,便察覺不到異常。 唯有失控時,魔息才會在他身體里亂竄,以他為中心,向周圍發散開。 所以理論上來說,只要能將阿沅的情緒穩定住,助他壓制魔息,便不會再引來魔物,說不準連阿沅也能恢復意識,清醒過來。 但魔息終究是個危險又極為不穩定的因素,就像一枚埋在阿沅體內的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它會不會在未來某天突然炸開。 除此之外,還有失控時會長出鱗片這一點也很奇怪,但池疏幾乎將阿沅全身上下查了個遍也找不出原因。 總之,阿沅不能再繼續留在彩蝶村,姜嶼同池疏和寧秋商議過后,決定帶他離開。 要想讓阿沅徹底恢復正常,需得將魔息剝離出來,但他們能力有限,能做到只有壓制。 寧秋為此特意給謝無咎發了紙鶴,告知了阿沅的情況,并詢問能否將他帶回門派治療,只等回信。 在此之前,幾人決定在彩蝶村多待幾日。 魔物襲村時,雖有池疏及時出手對付,但仍有不少村民受了傷。 寧秋懂一點醫術,村民中有些行動不便,她二話不說,帶著池疏挨家挨戶地上門,為村民治病療傷。 寧秋耐心又溫柔地替村民處理傷口,絲毫不嫌棄血污骯臟,認真的模樣半點也看不出她原來還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姜嶼本也想跟著去幫會兒忙,但她自己還是個傷員,被寧秋拒絕后,心安理得地回到房里摸魚。 沒人陪著說話,也沒有話本能打發時間,姜嶼無聊地躺在床上,望著床頂發呆,一不小心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外面已是深夜。 這個點其他人早就熄燈睡了,屋外一片幽靜,唯有風吹過樹葉時發出的沙沙響聲。 姜嶼睡了一下午,此時困意全無,干脆坐起身,打算出門走走。 只是剛出房門,還沒走幾步,便見對面屋頂上坐了一個人。 潑墨般的夜空綴著幾許閃閃的星子,月光似水,柔柔鋪灑下來,如殘雪般落了那人滿身。 謝知予定定地望著夜空,像是在發呆,忽然間,仿佛察覺到了什么,低下頭來,眉梢微挑。 “師姐怎么這么晚還不睡?” 姜嶼也很想知道他為什么沒睡。 她左右看了看,墻邊斜靠著一架梯子,她將梯子搬過去,爬上了屋頂。 “下午睡太久了,現在有點睡不著?!苯獛Z走到他身邊坐下,托著腮問,“你又是為什么還不睡?” 謝知予重新抬起頭,望著夜空。 他沒回答原因,只說:“我也睡不著?!?/br> 姜嶼順著他的視線也抬起了頭,她看著滿天閃爍的星子,忽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篇科普,夜盲癥患者是看不見星星的。 但謝知予的情況好像和尋常的夜盲癥不太一樣。 姜嶼想了一會,忽又出聲問他。 “你能看見天上的星星嗎?” 謝知予的眼眸被月光染亮,他回答得很干脆。 “看不見?!?/br> 不是看不清,而是看不見。 借著月光,他在夜里勉強看清周圍的事物,只是有些許模糊,但不影響他行動。 然而星星卻隔得太遠,星光甚至都照不進他的眼底,每每當他在夜里抬起頭時,看見的只有月亮化成的一個光點。 姜嶼見他抬頭望天,還以為他是在看星星,不過既然看不見,那他還在看什么? 像是知道她心里在什么,謝知予斂回視線,轉頭看她,言語里分明帶了一些笑。 “我比較喜歡一個人待著,能不能看見或者看什么倒不是很重要?!?/br> 這話本身似乎沒什么問題,只是姜嶼怎么聽都覺得他像是在委婉地讓她離開。 假如姜嶼聰明識相一點,這個時候就該主動開口找個理由離開回房。 但她還有問題想問他,獨處的時候又是問話的絕佳時機。 姜嶼沉吟一下,還是決定裝傻。 “一個人待著多沒意思,你難道不覺得孤獨嗎?” 她絞盡腦汁想著該用什么話題和他繼續聊下去比較合適,最后選擇了用朋友作為切入點。 “我認為你應該試著去交幾個朋友,不然一個人待久了,你會抑郁的?!?/br> 雖然姜嶼并不認為謝知予這種性格會抑郁,他導致別人抑郁還差不多,是個妥妥的致郁型選手。 但為了能和他有話可聊,只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睜著眼睛說瞎話。 盡管謝知予聽到一半就知道她意欲何為,但他還是非常耐心地一直等到她說完才出聲。 他有些好笑地說道:“師姐有話可以直接說,不必如此拐彎抹角?!?/br> ...... “你和阿沅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認識?” 夜風輕輕吹過,謝知予低下頭看著院中滿樹瓊花,烏發被風揚起。 出乎姜嶼的意料,他竟然沒有否認。 “是?!敝x知予輕聲說,“我與阿沅小時候便認識了?!?/br> “我小時候沒什么朋友,阿沅是第一個會主動來找我玩的人?!?/br> 說到這里,謝知予臉上恰到好處地閃過一抹懷念之色,如同一個輕微的波瀾,轉瞬即逝。 “我們約好一起出去逛燈會,但外出的路上卻遇到了魔物,后來我們被魔抓走......” 他語氣真誠,說得又真情實感,姜嶼絲毫沒有懷疑他話里的真假。 雖說謝知予現在的劍術很厲害,但他被魔抓走的時候畢竟還是個小孩子,面對手段殘忍的魔物,他又要如何自救? 姜嶼不免有些擔憂,正在她被這幾句話帶入情緒時,謝知予卻噤了聲,不再繼續往后說。 他把眼神定格在姜嶼的臉上,將她流露出來的情緒盡收眼底,饒有興趣地挑了下眉,忽然輕聲笑起來。 “怎么樣,這個說法還滿意嗎?” 姜嶼:......? 她惑然抬眸,望見謝知予眼中毫不掩飾的笑意,恍然大悟。 你○的,她又被耍了。 人都是有脾氣的,更何況被耍了這么多次的姜嶼。 她閉眼深吸一口氣,然后抬起右手伸到謝知予眼前,忍住火氣,心平氣和地問他:“你看看這是什么?” “你的手?!敝x知予十分配合地給出回答。 “答對了,確實是我的手?!?/br> 姜嶼當著他的面將手攥緊成拳頭,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對著他的胳膊重重來了一下。 “但打到你身上就是一拳!” 謝知予猝不及防挨了她一拳,居然沒有生氣,反倒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