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敗后[穿書] 第10節
然,十三年前封印卻無故松動破開,自淵底之中跑出許多大魔,凡因大魔受傷者,無一例外都長出了琉璃一般的鱗片,身體也變得像琉璃一樣脆弱,疼痛難忍,行動受阻。 這種情況無法痊愈,只能延緩鱗片生長的速度,換句話說,只要感染了這種病癥,必死無疑,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災厄一夜之間席卷魔域,尸橫遍地,哀鴻遍野,無奈之下,魔尊只好向仙盟求助。 魔域與人界相接,倘若放任不管,災厄遲早會蔓延至人界。 天衍宗掌門寧隨風當即帶領仙盟一眾修士前往支援,眾人合力將魔淵封印,經此一戰,犧牲慘重,就連寧隨風也死在了大魔手下。 魔域感念恩情,與仙盟簽下和平協議,承諾百年之內人、魔兩界友好往來。 然而十年未到,封印卻再次松動,魔域懷疑仙盟故意為之,親自撕毀協議,放任魔族逃至人界,四處侵擾百姓。 自此人界妖魔遍地,民不聊生。而想要結束這場浩劫,只有再次將魔淵封印。 作為修真界萬年難得一遇的天才,這個重擔自然就落到了謝知予的頭上。 倘若一切順利,他本該帶領眾修士劍斬妖魔,拯救蒼生于水火,給人界帶來期盼已久的和平,而不是為情所擾,墮入魔道。 ...... “師姐方才說,‘悲憫蒼生,救苦救難’者是為好人?!敝x知予輕聲低語。 他看了眼擔架上的弟子,又將視線轉回姜嶼身上,笑著輕飄飄地問道:“倘若我現在殺了他,這算不算是好人呢?” 姜嶼眉心一蹙,想也沒想,立即開口否定。 “自然不算?!彼裆J真道,“殺人是不對的?!?/br> “可化琉璃無法痊愈,感染之后渾身都會疼痛難忍,直到鱗片長滿全身窒息而亡?!?/br> 謝知予邊說著又垂下眼眸,不緊不慢地繼續問她:“他正在遭受這樣的苦難,生不如死,我殺了他,難道不算解救了他、救苦救難嗎?” 姜嶼:“......” 這要她怎么回答? 直到這時,姜嶼才恍然驚覺自己居然被謝知予給偷換概念套路了。 如果回答不算,那就否定了她前面說的好人的標準。 可如果回答算,豈不是又間接肯定了殺人也算做好事。 姜嶼稍加思索,機智地選擇轉移話題,回避這個問題。 “化琉璃無法痊愈,那便應該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比如將大魔封印,避免讓更多人被感染,那樣才算是真正的救苦救難?!?/br> 謝知予聽后卻笑。 他沒有如愿聽到想要的回答,便也不再和她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窗外適時飛來一只紙鶴,撲棱著翅膀停在謝知予右肩。 他隨手取下,指尖在紙鶴腦袋上一點,也不避著姜嶼,大大方方地紙鶴傳信的內容展示出來。 包裹著紙鶴的靈力散開,又一點點重新匯聚,半空中漂浮著幾個大字: 【渝州邪祟,速去?!?/br> “這是什么?”姜嶼問。 “一個委托罷了?!敝x知予靜靜看了幾秒,抬手一抹,將紙鶴收回。 原文好像是有這么一段劇情。 弟子考核結束后,謝知予被派去渝州完成委托,而江浸月也恰好因為私事,和宋無絮一起去了渝州。 正是這段劇情引出了男主三號出場,正在做委托的謝知予無意中撞見了江浸月和另外兩位男主在一起,心中醋意暗生,為后期黑化埋下了伏筆。 姜嶼頓時警鈴大作,雖然她成功阻止了這兩人在秘境中培養感情,但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 誰知道江浸月的女主光環會不會突然發揮作用,讓謝知予跳過劇情也能對她一見鐘情。 姜嶼沉思一會,試探著問了一句:“我能和你一起去嗎?” 雖然她知道謝知予更喜歡一個人,這個問題問出來大概又要降他的友好度,但她也實在沒有辦法。 本以為謝知予會拒絕,卻不曾想他低頭看著手里的紙鶴沉默了一會,忽又抬起眼。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語氣里帶著十足盎然的趣味和笑意,“當然可以?!?/br> 停頓幾秒,目光落在那碗藥上,意有所指:“不過師姐......” 沒等他話說完,姜嶼動作飛快地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我沒事的!”她邊說邊往嘴里塞了一顆蜜餞,壓下苦味,“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窗外又起風了。 謝知予偏過頭,微暖的日光灑落在他身上,猶如一池春水映梨花。無論是窗邊的他還是那滿樹繁花,都是不可多得的春日麗景。 散亂的額發被風吹開,他一雙黑眸疏淡如雪,重新給紙鶴輸入靈力,看著它慢慢飛遠。 半晌后,他收回目光,轉而看向姜嶼,嘴角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明日清晨?!?/br> 第9章 鴛鴦債(一) 渝州位于川蜀一帶,受天衍宗庇佑,境內一直很太平,并不見有妖魔侵擾,百姓安居樂業。 繁華的街道,人來人往,小販的吆喝聲不斷。 穿過來幾天,總算能看看這個世界除了天衍宗以外的地方。 姜嶼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天真孩童,對什么都感到很新奇。 她今日梳了雙螺髻,發上系了紫色絲帶,身上穿的也是同色齊腰襦裙,對襟半臂下擺束在裙腰里,內襯白色暗紋提花里衣,腰間系著雙面刺繡的玉兔流蘇禁步。 一蹦一跳間,發上的絲帶也跟著一晃一晃,兩個尖尖的發髻像狐貍耳朵,整個人是靈動又可愛。 謝知予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銀冠束起的馬尾顯得他少年氣十足,意氣風發,只是眉眼淡漠冷清,溫潤的外表下總有一種看淡一切的漠然和疏離。 他手里拿著那把傷痕累累的木劍,身上又還背著一把劍。 作為劍修,謝知予的愛劍當然不可能只是一把木劍。 他背著的那把劍名為離恨,是入門后謝無咎所賜,但平時卻很少有人見他用過離恨。 雖說劍修愛劍是人之常情,但愛到他這種地步,用都舍不得用的,姜嶼還是頭一次見。 吐槽歸吐槽,但姜嶼其實還是挺能理解他這種心理的。 畢竟劍是劍修的老婆,珍惜愛護一點也沒錯。 “逛了一圈好像也沒有發現什么異常?!?/br> 姜嶼停在原地左顧右盼了一會,然后轉過身問:“我們是不是要先去找個客棧住下,慢慢調查?” 原文關于這項委托的部分并沒有詳細描述,這段劇情的重點也全都放在江浸月和男主三號身上。 也就是說,姜嶼只知道謝知予是來渝州做委托,但具體做的是什么、又是怎么做的,她一概不知。 而現在輪到她親身參與,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當然得謹慎一點,好好調查清楚。 謝知予眸光淡淡在街道上掃了一圈,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很著急。 “前面有間客棧,就住那一家吧?!?/br> 姜嶼點點頭,跟著他一起穿過街道,往客棧的方向走去。 路過一間賣糖畫的小攤時,她眼睛倏地一亮,興致勃勃地停下了步子。 琥珀色的糖畫在陽光下晶瑩剔透,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走近些仿佛空氣中都能聞到甜蜜的味道。 姜嶼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那兩只兔子上,她爽快地付了錢,然后非常大方地分給謝知予一只。 “為何突然買這個?”謝知予看著手里被她塞進來的糖畫,有些困惑。 “因為可愛啊?!苯獛Z舉著那只兔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覺得師傅手藝很好,畫得真的挺像一只兔子的嗎?” 聽她這么一說,謝知予垂眸又仔細看了一眼糖畫,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 他倒沒有否認姜嶼的話,只聲音很輕又平靜地說:“這是小孩子才會喜歡的?!?/br> 言下之意:你有點幼稚了。 被他這樣諷刺,姜嶼也沒和他生氣。 “你這人怎么一點童心都沒有?” 話一說完,她微妙地停頓了一下,猛然想起了他是個孤兒,十二歲之前無家可歸,在這個妖魔橫行的世界里,想必小時候過得一定很艱苦。 思及此,再開口時,她聲音都不自覺輕柔了許多。 “誰規定小孩子喜歡的東西大人就不能喜歡了?而且你也沒有多大,還是我的師弟?!?/br> 姜嶼彎起眼睛,沖他笑得如春光明媚:“師姐送你的,你就拿著吧?!?/br> 少女一雙杏眼晶瑩明亮,盛滿了笑意,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被她感染,變得心情明朗。 只是謝知予還從她眼里捕捉到了一絲微妙的同情和憐憫。 她在可憐他? 為什么? 謝知予不太能理解她這種奇怪的感情,因為他不會對其他人生出這樣的情緒,沒法與她感同身受。 她這樣的眼神讓他覺得有些不自在,就好像在看路邊無家可歸的小狗。 謝知予移開視線,盯著手里的兔子糖畫,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道: “我小時候養過一只兔子,它的毛發柔軟雪白,也很可愛,但性格卻有些膽小,不敢和人親近?!?/br> 姜嶼眨了眨眼睛,非常配合地接著他的話提問:“然后呢?” “我見它實在害怕,便放它自由,讓它離開了?!?/br> 謝知予像是沉浸在了某種回憶里,他平靜地說著:“不過沒過幾天,它又自己跑了回來?!?/br> 懂了,這是一個雙向奔赴、溫馨治愈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