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破城知縣做開國女帝 第12節
“有水,只是你們沒找到地方,而且我挖井的法子和你們不同,一定能挖出水來?!?/br> 謝亦云語氣篤定,“老天說一個月不降雨,要把我們的莊稼全部旱死,我們偏不讓他如愿?!?/br> 眾人卻很沒有信心。 挖井之前要先仔細觀測,查看土壤濕度,花草的生長情況,找到可能有地下水的地方。 即使是積年的老師傅也常常會判斷失誤,費時費力挖了井卻沒有水。 平陽縣地下水少,這么多年來能出水的地方都挖了井。 現在縣太爺突然說還有地下水沒挖出來,他們怎么都不能相信。 縣太爺只是個讀書人,哪懂得這些,難道比那些老師傅還強了? 看著眾人臉上的驚訝和不信,謝亦云先就有了心理準備,這時也沒有很失望。 她早就知道在挖出水之前,平陽縣人不會相信她。 不要緊,今天已經解決了求雨的事,收獲頗大。 等她再挖好一段坎兒井,就可以解決平陽縣的干旱問題。 然后想辦法發展平陽縣的農業,讓人人都能吃飽,同時發展工業和經濟。 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建立軍隊,使得平陽縣迅速強大起來,能夠抵抗三年之后的破城之禍。 一不小心思緒跑遠了,謝亦云趕緊拉回來。 目前的首要任務是挖坎兒井。 有地圖和挖井的課程,謝亦云信心百倍,對著眾人,一字一字道:“十天之內,我給你們挖出水來?!?/br> “從此以后,平陽縣再不缺水?!?/br> 十天。 眾人神情恍惚。 他們是不信的,可是縣太爺的語氣太過堅定,陽光下縣太爺的臉太過耀眼,以至于在他們往回轉的時候,心中竟冒出了絲絲奢望。 十天。 縣太爺說,十天給他們挖出水來。 真的會嗎? = 圍著的人盡數離開,江護衛喚人押著王三準備進入縣衙里。 謝亦云站著沒動,凝目望向對面。 對面屋檐下,兩個人也在看著這邊。 謝亦云早先就注意到了,那個玄衣人抓住王三交給她后并沒有離去,而是走到對面的屋檐下站住,一直旁觀這邊的事態發展。 現在那些人都走了,他還站在那兒,一身玄色衣裳,斗笠遮面,一動不動地站著。 旁邊三步左右處有一個看起來大約三十六七歲的人,瞄一眼玄衣人,又往她這里張望,明顯和那玄衣人是一起的。 玄衣人幫了她的忙,還看著這里,就這么不打招呼走了不好。 謝亦云揚起笑臉,朝那兩人走去。 江護衛看見,趕緊叫了幾個人跟在她的后面, 走到距離兩人五六步遠時,謝亦云拱起手,寒暄的話到了喉間。 卻見那玄衣人突然側過身子,往旁邊踏出一步。 忽然又定住,身子往這邊動了動,似乎想轉回來。 卻終于沒有轉回來,徑直走了。 他身邊的那人“哎”了一聲,朝謝亦云看一眼,追在他后面也走了。 兩人一先一后,走過謝亦云的眼前,朝右邊走去,一會兒就轉過屋子,再看不見。 謝亦云拱著手:…… 這人莫非有社恐癥? 她起先以為這人本事大所以有點高傲,不屑與人交談,但剛剛她看得清楚,這人轉過身后分明猶豫了一瞬,想轉回來,應該還是想和她說話的。 先前這人把王三交給她的時候,嘴唇半張又閉上,應該也是想和她說話的,但和這次一樣,最終沒說出來。 他的表現正好符合社恐的癥狀,害怕與人交流,下意識地躲避。 結合他用斗笠遮臉的行為,謝亦云覺得自己的猜想八九不離十。 唉,真可憐。 這時代不會認為這是一種病,更不會想著去治療,說不定周邊的人還會覺得他膽小懦弱。 從現出的半張臉來看,他還很年輕,以后那么長的日子怎么過。 謝亦云感嘆一回,馬上把這事拋到了腦后。 明天清早就出發去挖井,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 要是朱管家知道謝亦云的想法必定會好笑。 王爺,害怕? 簡直笑話。 他在王爺兩歲時就服侍在身邊,從沒見王爺害怕過。 當初何妃娘娘的長針刺向王爺的眼睛,王爺瞪大的眼里有倔強,有憤恨,有傷痛,就是沒有絲毫害怕。 那時王爺才六歲多,不滿七歲。 王爺那么小就連眼被針刺都不怕,又怎會害怕與人說話? 王爺只是不耐煩搭理人。 王爺不搭理人才是正常的,像先前主動給謝知縣幫忙才是極不正常的。 腦子里胡思亂想,眼睛密切注意著走在前面的王爺,腳步緊緊跟著,心里尋思,這已經到了傍晚,不知王爺是怎么打算,先在平陽縣過一夜,還是連夜趕回王府。 裴言陡然停下。 朱管家眼疾腳快,跟著停下。 “找客棧?!迸嵫苑愿?。 “是?!敝旃芗疫B忙答應。 王爺每年都要來平陽縣一次,他對平陽縣做了細致的調查,知道最好的客棧在哪里,當即上前領路,帶著王爺走到街道上。 第10章 清晨,左小山從床上爬起來,一不小心牽扯到傷口,呲牙咧嘴地“哎喲”一聲,忍著痛抓緊時間洗漱。 縣太爺吩咐,今天縣衙的所有人都要去挖井。 他昨天挨了二十棍棒,雖然執棒的兄弟手下留情,二十棍棒也實打實地打在身上,傷勢不輕。 可他不敢告假。 本就背后議論縣太爺,說的話很不好聽,被縣太爺當場抓住,若是再請假不干活,他怕縣太爺更加惱怒。 穿好衣裳,胡亂擦把臉,左小山走出屋子。 他昨晚宿在縣衙,現在要趕到縣衙門口集合,再一起去杏子村挖井。 經過一間屋子,左小山聽到里面傳出輕微的鼾聲。 這間房是俞縣丞專用的。 左小山湊到窗口喊:“俞縣丞!俞縣丞!快起來,集合了!” 鼾聲沒有停。 左小山急了,接著喊:“俞縣丞,再不起來就遲了!” 鼾聲還在繼續,俞縣丞沒有醒來的跡象。 左小山再要喊,遠遠地一個衙役往縣衙門口跑,向他叫道:“老左,快點,別磨蹭,要遲了?!?/br> 想到昨天江護衛教訓他們時縣太爺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左小山不敢耽擱,歇了叫起俞縣丞的心,連忙往門口趕去。 在往門口走的時候,他還回頭往身后那間房子看了幾眼,很是為俞縣丞擔憂。 以前不覺得如何,昨天莫名地覺得縣太爺身上有一股威儀,讓人不敢違逆。 俞縣丞公然不顧縣太爺的命令,不會也挨縣太爺的棍棒吧? 自己正在壯年,挨幾下不礙事,俞縣丞五十歲了,可經不起一頓打。 = 左小山走遠了,房間內鼾聲陡停,床上的人睜開眼,眼中神色清明,沒有半點睡意。 今天縣太爺組織人手去挖井,他接到了通知。 年輕人干勁真足,不知在哪兒看了幾本閑書,找到一個挖井的法子,就天真地以為能憑此解決平陽縣的干旱。 他在平陽縣二十六年,足跡踏遍大大小小的村落,平陽縣的每一寸土地都曾仔細觀察過,沒看出哪里有沒挖出的地下水。 二十六年,平陽縣大旱四次,他想盡辦法,卻無能為力。 謝知縣來一個月,縣城周邊幾個村子都沒轉悠完,竟然就夸下???,讓平陽縣從此再不缺水。 原先看著這位謝知縣是個踏實肯干的,倒是走眼了。 現在看來,肯干是肯干,只是狂妄至極,不能成事。 不過比起以前的知縣強多了,有心為百姓著想,還知道不能依靠老天,要自己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