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漢之國 第150節
第348章 應該很簡單 說到這里,陳與義扭過頭去,看著窗外的月色,不再說話。 周氏道:“我感覺,王觀察做事的習慣,是優給俸祿,要求官員把事情做好。你是個好官,只要用心一些,又何必擔心這些呢?” 陳與義道:“我擔心的是王觀察事事與其他人不同,讓人心里沒有底。依王觀察所說,現在官府中要精選官員。這精選兩個字,可不是隨便說說的?!?/br> 說到這里,陳與義不由又嘆了口氣:“而且王觀察所說的精選,與朝廷以前的標準不同。我們這些舊官員,想適應又談何容易?” 沉默一會,陳與義忍不住又轉過身來,對妻子道:“王觀察說,以后官府中要分明官與吏。一個衙門有多少事情,官吏各有多少員額。除此之外,有一些臨時的事,暫時需要更多人手,則或差或雇。差與雇的人不必說,是按著官吏的吩咐做事。就是員額內的官和吏,也大有講究?!?/br> “什么講究?”周氏見丈夫今天非常煩惱,不由問道。 陳與義道:“凡是吏,做的事情都是條例內的。不在條例內的事情,則由官來管??傮w來說,官與吏如此區分。當然實際上情況多種多樣,不能夠完全如此,不必計較?!?/br> 周氏聽了笑道:“這有什么奇怪?不是本該就是如此嗎?” 陳與義連連搖頭:“你不知道官府里的事情。衙門里的吏事,還有比公吏更熟的?就是條例,也要依靠吏人修出來。王觀察要如此任用官吏,第一件事就是要重修條例,要求官員比公吏更加熟悉條例。世上的官員,有幾個能做到這一點?本朝名相眾多,也只聽說仁宗朝的宰相呂文靖公對吏事精熟,京中公吏皆為其所用。官員往往貪圖自己清靜,并不十公用心于政事。只要大節不虧,就委于公吏。以后就不能這樣了。官員必須對條例比公吏更熟,政事處理更加精練?!?/br> 周氏道:“我卻覺得,官本來該是這樣?!?/br> 陳與義搖了搖頭:“官員多是士大夫,政事之外,要的就是清幽。每日里政事繁忙,案牘勞形,成何體統!官府用士大夫為官員,除了用其之才,兼收世上賢者。為政講的是清靜無為,官民無事,怎么可以讓官員每日里疲于奔命!王觀察此意,大為不美!” 見丈夫憤憤不平的樣子,周氏笑著搖頭。不如說,自己丈夫是這樣的性子,便認為其他人也是這樣的性子。世上做官的,最多的不是想著升官發財? 見了夫人的樣子,陳與義無奈地搖頭。道:“還不止如此。以后做官,規矩可多了。本朝本來就有回避法,王觀察規定得更細。不只是親戚友人不可以在同衙門為官,公事上有牽扯,也要回避。官員的恩蔭全部取消,官宦子弟要當官,要跟別人一樣進學。諸多種種,煩不勝煩?!?/br> 宋朝有回避法。比如知州主政一方,不能在家鄉多少里內??h官主政一方,要離家鄉多遠。州縣官的治下,不許親戚友人有產業,特別是土地?!段浣浛傄返闹骶幹辉翞楣贂鼤r,乘年景不好私買民田。當時越州的節度推官是曾鞏的父親曾易占,從中斡旋,把買田人改為曾公亮的父親曾會。結果曾會仕途就此結束,曾公亮被貶為監湖州酒稅。 王宵獵的回避法更嚴。嚴禁父子兄弟親朋同衙門為官,嚴禁官員在治下有產業,處理事務如果跟自己的親朋有關,官員必須回避,由別人處理。一旦發現官員違反,輕則重貶,重則除名。不但如此,如果發現官員有虛假記錄,謊報政績,官官相護的事情,一律重罰。 這是精選官員的內容之一。所謂精選,不只是選擇有才能有道德的人做官,還包括嚴格紀律。至于官員經商、家人經商、官員放貸等等,一律不許。官員如果出自經商人家,所從事的官職必須與家族事務無涉,而且不許擔任權力特別大的官員,以免與家族事業有瓜葛。 這種事情,王宵獵前世的時候會覺得困難重重。還會有人跳出來說,肯定行不通。實際上怎么行不通呢?這本來就應該是官場的常態。只是因為統治者個人的原因,或者因為權力,或者因為傳承,或者因為自己家族的勢力,才不去實行罷了。 新中國剛建立的時候,曾經是這樣子的。當然,那個時候的人講理想,報酬有些低了。王宵獵不跟官員講理想,就是給他們多發錢。壓制了權力,有錢人看不上官員的高薪,但大多數人看得上。有足夠的后備人選,制度就能維持了。至于后面的人能不能堅持,就不是王宵獵考慮的事情。 總有人覺得,會有一種完美的制度,能夠千年萬年持續下去?;蛘呖傆幸环N統治準則,能夠維持千年萬年。王宵獵不覺得。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任務,一代人有一代的責任,不要想得太遠。 政治書上講,國家是階級統治的工具。那是他們的政治,不是王宵獵的政治。王宵獵的政治,是政權要凌駕于國家所有勢力之上,官員要在治下所有勢力之上。這個國家,是人民的國家,而不是哪一個階級的國家。國家的任務,是要保證自己代表人民的利益,而不是被哪個勢力綁架。 這樣的政治行不行?能不能實行?王宵獵不知道。但最少要試一試。 王宵獵的政治,與陳與義這些舊官僚的政治,與他們的理想,相差甚遠。包括陳與義,一眾舊官僚都不適應。不適應又怎么樣呢?要么按照規矩去做,要么就不做,王宵獵不強求。手中有大軍,周圍一眾把地方治理的地塌糊涂的都能治理下去,王宵獵一樣能。 王宵獵準備了些酒菜,與jiejie在梧桐樹下賞月。 飲了兩杯酒,王宵獵道:“以后jiejie便就住在這里,過些閑散日子。我每月俸錢二百五十足貫,足夠jiejie花銷。若王忠一家愿意的話,可以做些雜事,用我的俸錢?!?/br> 王青秀奇道:“我聽人說,鎮撫使便如前唐的藩鎮般,掌地方軍政大權。而且地方收稅,也不用繳到朝廷去。你治下的地盤,都是你的。怎么還談俸錢?” 王宵獵道:“前些日子,我也想此事,一直想不明白。我是鎮撫使,與治下官員該怎么相處,地方的錢物應該如何安排。收了稅,或者其他的錢,應該怎么處置?給百姓花多少?給官員發多少?我應該拿多少?想不明白。前次回家見jiejie,突然一下子想通了。這有什么難的?我是鎮撫使,官是觀察使,朝廷定的有品級,有官俸,有什么好糾結的呢?不能因為是鎮撫使,就把地方所有的錢當自己的。剩下的錢多了就存起來,錢少了就借債,與我自己的錢何干?” 王青秀苦笑搖頭:“這些事情,我一個婦道人家哪里曉得?你按自己的意思做就好了。一個月二百五十足貫,我們兩人無論如何都花不完。加上王忠一家,也是足夠?!?/br> 王宵獵道:“那便把王忠一家的家用也包起來,讓他晚來享些清福。本來我想,你們到了襄陽之后做些事情,賺些錢花。后來想,我不許下面的官員經商,自己家里卻做起生意,天下間哪有這個道理?jiejie還是安心在家享些清閑,不要惹人閑話?!?/br> 王青秀自然沒有異議。點了點頭,說些閑話。 人生在世上,總習慣把自己與世界的事分開來想。做了官員,便想著借官員的權勢,怎么讓自己的子孫有出息,保證家族富貴。做了皇帝,便想著怎么鞏固地位,子孫不要失了皇帝。 其實哪里有那么多事情呢?自己做了官,不是自己的命多么好,也不是自己多么了不起,只是機緣巧合自己有這位罷了。賺到更多錢,讓子孫過更好的日子,受更好的教育。這是他們的福氣。如果子孫不爭氣,又有什么辦法呢?明明不爭氣,還要讓子孫有多大的權勢,豈不是在害百姓? 人要做大事,就要從這里面跳出來。若是跳不出來,總想著自己如何,自己子孫如何,不但是害了自己家族,還害了天下百姓。自己做個官,就拿俸錢。其他的一切,自然等以后再說。 第349章 六個字 郾城西邊汝河邊的一個小漁村,張均收起釣桿,看了看桶里的幾條小魚,暗罵一聲晦氣。其余人都能釣上大魚來,只有自己,用盡了辦法,就只能釣幾尾小魚。 進了村子,到一處大院子前,張均開了門,走進了竹籬圍起來的院子。把桶放在石榴樹下,對屋檐下的貓招手。道:“我去釣魚,便就是專門喂你的!幾天了,沒釣上來一尾大的!” 小貓風一般的跑過來,趴在桶上,不斷用爪子撈桶里的魚。 陸承坐在門旁邊的凳子上,悠閑地曬太陽??磸埦貋?,道:“觀察今日釣幾條魚?” 張均道:“我哪里記得???反正沒有一條大的,只好喂貓了?!?/br> 說完,搬一張凳子,在陸承身邊坐下??粗爝叺男标柊l呆,好長時間不說話。 陸承道:“解知州來郾城沒有幾天,正準備收拾馮暉呢,突然間就去襄陽了。觀察,你們有什么緊急的事情?看看就到十月,是不是金軍要打大仗了?” 張均道:“兀術帶大軍去了陜西,哪里有大仗可打?不必多想了,是鎮撫有話要講。據說所有的州縣官員都到襄陽去了,一個不漏。我是軍中的人,不然也要去!” “哦——”陸承點點頭?!安恢倱嵋f什么話,搞得這么大動靜?!?/br> 張均道:“不要多想。在鎮撫手下,只要安心做事就好。想的多了對自己不好?!?/br> 陸承道:“從這里到襄陽,沒有半個月解知州可是回不來。我們天天在這里曬太陽,有些不好?!?/br> “不好什么?”張均有些不耐煩?!疤焯鞎裉?,喝酒,這不是好日子?” 襄陽城外,解立農看著高聳的城樓,道:“正要收拾馮暉一伙,偏又被喚回襄陽來。不知道什么大事,州縣官全部要來。蔡州正在前線,是其他地方可比嗎?” 一邊說著,一邊下馬,帶著手下進了城門。 到了驛館,驛丞親自接著。送解立農到了住處,驛丞道:“稟知州,此次鎮撫召集屬下所有的州縣主官,人員實在眾多。除了幾位知州有單獨住處,其余的官員都要幾人合宿。知州這里,只可以住兩位屬下,其余隨從要到外面住客棧。下官已經安排妥當,知州命他們出去找驛卒即可?!?/br> 解立農聽了,不悅道:“偌大驛館,幾個隨從也住不下嗎?” 驛丞道:“知州,驛站雖大,奈何來的官員實在太多。下官沒有辦法?!?/br> 解立農黑著臉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br> 驛丞告辭出去,解立農一個人坐在那里生了一會悶氣。自己是什么人?王宵獵幾百人時,自己就是他手下將領。到了現在,竟然住處都不足。 生了一會悶氣,解立農吩咐屬下,去看看汝州知州曹智嚴有沒有來。若是到了,請來說話。 不多時,曹智嚴到來。一見到解立農,大喜道:“許多日子不見哥哥,著實想念得緊。昨日楊審過來找我,說今日請我到江邊酒家吃飯。哥哥來了,正好一起同去!” 解立農道:“許多日子都沒有楊審消息,他過得還好嗎?” 曹智嚴道:“昨日見了,問過他最近的消息。鎮撫在襄陽建了許多場務,由楊審管著。最近這些地方開始賺錢,每日里大把銀子進賬,正得意呢!” 解立農點了點頭:“如此最好!當年鎮撫手下幾位將領,自到襄陽,很少聚到一起了。有時候想起來,不由讓人懷念當年的時光。對了,其余老兄弟,有幾人到了襄陽?” 曹智嚴道:“還有余歡也是要來的。不過他走的慢一些,今日還沒有到?!?/br> 解立農道:“他與我一般遠,路上走得慢了些?!?/br> 說著閑話,解立農請曹智嚴坐了下來,泡上一壺茶。 喝了一口茶,曹智嚴道:“今年鎮撫制了一種新的茶。是選信陽好茶,用茉莉花熏制了,泡一壺滿屋飄香!我們這些人,都會被送一斤。那真真是好喝!” 解立農道:“襄陽這里不產茉莉花,豈不是非常麻煩?” 曹智嚴道:“鎮撫在南邊的郢州種了一些,長勢非常不錯。不過聽人說,比不得川中香氣?!?/br> 解立農對茶不感興趣。聊了幾句,問曹智嚴:“前些日子汝河對岸連發大案,鎮撫異常憤怒,把我從唐州調到蔡州。我剛到郾城,正要布置圍剿,突然就命來襄陽。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 曹智嚴道:“我也是到了襄陽,才知道個大概。聽說今年印了會子,再加上風調雨順,治下糧食大收。還有楊審管著的許多場務開始賺錢,又新開了銀行,鎮撫司手中銀錢寬松。手中有了錢了,鎮撫便想著給我們漲薪俸。此次找我們來,就是要漲俸錢?!?/br> 解立農哪里肯信?斜著眼道:“若是要漲俸錢,何必招人來?錢發到手,哪個不說好?” 曹智嚴見解立農不信,嘆了口氣道:“我跟你講,薪俸確實要漲。不過還有其他的事情。我這兩天得來的消息,以后的官不好做了?!?/br> 解立農道:“如何個不好做法?” 曹智嚴道:“我也是東一耳朵西一耳朵聽來的,兄弟閑談,你不要說出去。前些日子,汪參議從蔡州回來,鎮撫說了一些話。當時大家聽著,并不怎么當一回事。哪里知道,接下來的日子,鎮撫真地按照那日所說的,開始調整衙門,安排下面的官員。過了幾天,便就下令招我們來襄陽?!?/br> 見解立農疑惑的樣子,曹智嚴道:“具體如何做我也不知道。從其他人口中聽來的,他們總結成三個詞。對屬下官員,鎮撫做的是:加薪、放權、嚴管。加薪就是加薪俸,依鎮撫所說,要讓手下的官員過上體面的日子。放權,就是進一步對屬下的州縣官員放權,讓他們能管一地民政。最重要的,是這嚴管兩個字。聽說汪參議代替陳參議,管鎮撫使司衙門。陳參議則設一新官,如以前的轉運使,只是不再管治下的錢糧,只管監察官員?!?/br> 解立農道:“監察官員,古已有之,哪里用得著如此大的動靜?” 曹智嚴道:“當然是因為新監察與舊的不同。具體如何,到時聽鎮撫講吧?,F在我們說的,都是閑話。當不得真,徒亂人心神。我本是僧人,出家人四大皆空。只是金虜南來,山河破碎,才還俗與金人作戰。鎮撫怎么說,我就怎么做,沒有那么多煩惱?!?/br> 解立農聽了一時不語,在那里心中合計。王宵獵馭下算是嚴的,這次難道還要更嚴? 第350章 角色 鎮撫使司的院子里,擺開幾排桌子,每張桌子配一個凳子。桌子上擺了茶水,一個新的書卷,一支筆,一個硯臺。每張桌子左角,都擺了一個名牌。 解立農看了看名牌,對曹智嚴道:“作怪,上面寫的是我們的名字??磥碚l坐哪里都安排好了?!?/br> 說著,幾個人去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第一排是幾位知州,一共七個人。按朝廷慣例,王宵獵兼知襄陽府,中間空了一張桌子。 眾人坐好。有的人檢查筆硯,有的人試茶水,有的人交談,一時間亂紛紛的。 過了不長時間,陳與義到眾人前面的一個臺子上。道:“諸位想必聽說了,對于治下官員,鎮撫不欲放任自流,欲定些規矩。今天兩件事。一是鎮撫使司要設一個新衙門,監察眾官員。再一個,鎮撫親自跟你們講清楚,要什么樣的官,有哪些待遇,有哪些要求?!?/br> 隨著陳與義的聲音越來越高,下面慢慢安靜下來。 陳與義看了看下現,沉聲說道:“在下才疏學淺,承蒙鎮撫抬愛,暫擔任監察之職。諸位今天最好仔細聽明白了,該記的記下來。以后若是犯了,不要喊冤!” 說到最后一句,陳與義聲色俱厲。眾人見了,不由心中緊張。 陳與義是最早追隨王宵獵的文人,做了許多事,擔任過好多職位。只是一直官職不太重要,許多人只是知道有這個么個人,并不熟悉。今天見了,也不是個好說話的。 看了眾人態度,陳與義不再多說。道:“下面鎮撫訓話!你們都聽好了!” 眾官員一起起身,高聲唱諾。 陳與義下了臺,王宵獵走了上來。雙手略壓道:“你們坐吧。以后我們這里,禮儀只講大節,不必十分嚴謹。還有,像訓話這種詞,除非特別必要,盡量少用。用上這個詞,就說明極其重要,一定要處理一些人,規定一些事。今天沒有那么嚴肅,你們不必緊張?!?/br> 見王宵獵面帶笑容,神情和善,眾人出了一口氣。紛紛坐了下來。 王宵獵進入襄陽已經近兩年,慢慢形成了自己的習慣。在軍隊之外,他不太注重禮節,說話做事比較隨和,眾人開始習慣了。若是兩年前,王宵獵在前面站著講話,哪個敢坐下? 清了清喉嚨,王宵獵道:“金虜南來,朝廷風雨飄搖,壓力很大啊。今年在京西、兩湖、兩淮,仿唐朝的藩鎮之制,設了鎮撫使。鎮撫使兼地方軍政大權,官員自辟,不再事事聽命于朝廷。我受命為襄陽鄧州等州府鎮撫使,治下許多百姓,責任不小。此時金兵在北,劉豫又立偽朝,我們正處宛洛之間,是金朝和偽齊的眼中釘、rou中刺。若不用心治理地方,精練強兵,實難立足。鎮撫使治下,與朝廷治下自然許多不同。今天招諸位來,就是說一說,到底哪里不同!” 說完,王宵獵拿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茶,看著下面眾人。 沒有人說話,都眼巴巴地看著王宵獵。 一邊陳與義面色嚴肅。從那一天迎回汪若海后,這些日子與王宵獵多次交談,慢慢明白了王宵獵要自己做的職責,也接受了新的定位。他心中明白,自己這個職責的重要性。某種程度上,王宵獵設置的這個監察官職,比朝廷的御史中丞重要了不知道多少。 放下茶杯。王宵獵道:“作為官府治理地方,首先要知道我們的權力從哪里來。這個問題,是一個政權首要的問題。這個問題不講清楚,政事就不可能通暢。有的人會說,我作為鎮撫使,是朝廷任命。手下的官員,不管是軍中的,還是各衙門的,都是由我任命的。這樣說看起來簡單明了,實際上相當于沒有回答。不管是多么困難的問題,故意躲避是不對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