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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葉一直都在廂房里躲著,見陶瑾奔廚房去,也急急忙忙的沖出來。 大小姐,桑葉幫你一起做事吧。 陶瑾見她身后空無一人,便問道:拾翠呢? 桑葉道:拾翠說她肚子疼,正在屋里躺著呢。 陶瑾進了廚房開始做飯,桑葉倒也機靈的很,極有眼力見的在一旁幫忙。只是做事的時候,這眼睛不停的瞄著陶瑾。 知道戴氏這幾日定然吃膩了油水,陶瑾特意做的素淡一些。將豆腐切丁和一起粟米煮爛,而后打上一點蛋清。另外又用蛋黃和面,烙了一張金黃的蔥油餅。 知道戴氏喜歡自己拌的小咸菜,陶瑾又腌了一些。全部晚飯準備好了之后,主屋那邊也差不多要吩咐開飯了。 桑葉見這晚飯著實太過簡單,忍不住問道:小姐每日給老夫人準備的飯,都是這樣簡單的嗎? 不然你以為我會做些什么呢,藥膳嗎?陶瑾反問道。 桑葉被戳中了心事,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陶瑾將自己的晚飯準備好,端著回房。進門就看見拾翠正蹲在墻角哭,看見陶瑾進門,拾翠連忙跑過來。 她的手上包著白布,就連手腕處都明顯的紅腫。 這是怎么了?不是說肚子疼的嗎?陶瑾問道。 拾翠默默的搖頭,而后道:沒事,做事的時候不小心而已。小姐,你沒事吧? 陶瑾將拾翠手上的白布拆開,見那手背腫的跟饅頭似的,連忙翻出來燙傷藥膏給涂上。 正當此時,門外傳來了桑葉的聲音:大小姐,老夫人叫你吶。 看見桑葉進門,拾翠連忙將手藏起來。陶瑾不動聲色的將那藥膏收起來,而后點頭道:曉得了,這就過去。 桑葉手里拿著兩個包子,毫無顧忌的吃著??匆娛按浔愕溃簭N房的飯已經沒了哦,你今晚又得餓肚子了。 拾翠不敢多言,默默的抽泣一聲,扭頭出了門。 陶瑾將自己的晚飯吃掉,這才起身出去。戴氏也已經吃過了晚飯,正盤著腿在屋里念經。她手中捻著一串紫檀佛珠,上面刻著鍍金的經文。 祖母。陶瑾俯身施禮道。 戴氏睜開眼睛看著陶瑾,目光清明:今日與藍家兄弟相處的怎么樣? 都是故交了,相處起來還算愉快。陶瑾道。 戴氏瞇了瞇眼睛,審視著陶瑾的表情,半晌才開口道:聽說藍家大少爺送給你一塊玉佩,叫你給拒絕了? 無緣無故的,瑾兒可斷然不敢收別人的禮物。這事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要叫人家說閑話? 藍家與你有婚約在,收點禮物也沒什么。我已經叫人打聽過了,那藍濟川在國子監讀書,文采可是不錯,就連當今的丞相都贊不絕口呢。我看這孩子以后定然能有大出息,你可得好好把握住了。戴氏滿臉算計的道。 陶瑾微微一皺眉,卻沒再表明態度。戴氏見她這樣,心下也不由得一沉,將那佛珠收在手中,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腿:藍家二房里總共就這么倆小子。藍濟景打小就過繼給了大房當養子,莫說現在有個藍濟山擋著他的前程,便是有人愿意全力以赴的培養他,你覺得他會是當官的那塊料嗎? 陶瑾嘴上不敢反駁,心里卻默默給了個肯定的答案。她前世活了三十來歲,可是眼睜睜看著藍濟景一步步高升起來的。 若說這世上有什么人了解藍濟景,那非她陶瑾莫屬。 戴氏見陶瑾眼神發愣,不由得更加生氣??桃馓岣吡寺曇舻溃何铱墒墙腥巳ゲ檫^那藍濟景了,他的處境在藍家可不怎么好受。比上有個藍濟川擋著,對下有個藍濟山最受寵。聽說這些年他都沒怎么讀書,整日不是打馬就是觀花,那汴梁城的樓子里,可是數他的名號最響亮呢。 你未來的婆婆已經死了,藍家如今可是那個大伯母在當家。聽說藍老爺身體不好,也有要遞辭表回家的意思。一府之中總共就有那么點財產,往后的日子狼多rou少,除了一個年幼的藍濟山,你覺得誰還能出得了頭? 戴氏一板一眼分析的十分到位,可見在這段時間里,她沒少對藍家做了功課。 見戴氏動了真氣,陶瑾連忙低頭認錯:祖母說得很是,今日之事,是瑾兒做的不對。即便心里再不認同戴氏的想法,陶瑾面上也不敢同她硬來。 雖然如今已經上了年紀,但是戴氏這個人卻頗有手腕,這時候得罪她,實在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但愿你是真的能往心里去才好。戴氏目光冷冷的看著陶瑾,思忖著道:我聽說今日那藍濟川可是生氣的很,你這么做叫他傷了心,以后難保還愿意談論婚事。一會你回去之后就寫封信來,我命人送到那藍府去。信里面的用詞記得溫柔一些,能叫那藍家大少爺為你神魂顛倒是最好不過的了。 ☆、降服異心 陶瑾沒料到自己祖母竟然這么狠,竟然不顧名節教唆她給藍濟川寫情書。 實則經歷過上輩子那些事,她現在一想起藍濟川這個人都覺得惡心,更遑論要與他柔情蜜意的寫信了。 提筆在手,陶瑾卻是一個字都寫不下去。正在心煩意亂之時,就聽見隔壁傳來桑葉的責罵聲。各種污言穢語不堪入耳,倒是叫陶瑾有些對她刮目相看了。不愧是陶宛一手調理出來的人,光論一個嘴皮子功夫,怕是就無人能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