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暴富 第52節
還在繼續發出噪聲的沈魚吸引了路人們的注意力,順著他跑的方向看過去,大家都看見了流浪漢們追打著一個好像受了傷的人。 “嗨,干啥呢!” “咋能拿石頭砸人,叫公安,叫公安去……” “不許打了,你們想干嘛?殺人嗎?” 不光路人被嚇到了,那些流浪漢也被嚇得不輕,有個撿了塊大石頭想砸前面跑著那人的,手一抖,石頭沒扔出去,砸在自己腳上,頓時疼得嗷嗷叫。 追在最前面的幾個人,本來追得正帶勁,一臉猙獰地往前沖,突然就聽見有人喊殺人了。 他們被冷風吹木了腦袋經歷了一個緩慢的反應過程,才搞明白,流浪漢竟是他們,他們殺人了? 幾人還沒來得及停下腳步,已經被沖過來的熱心路人們摁倒在了地上。 那個拖著條瘸腿的男人,慢慢停下腳步,他沒有急著回頭去看剛才追打他的流浪漢們,靜靜地看著大路的方向。 小三輪已經騎遠了。 路上的遭遇讓沈魚心情不太好,晚上睡覺的時候,竟然又夢見了他的另一世。 他夢見自己變小了,好像回到了小時候,有人在追他,兇神惡煞,他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可是不行,他的腿是瘸的,跑不快的,那些人就要追上他了。 沈魚在夢里又驚又怕,恐懼充斥著他的心臟,他急得直哭:我的腿好了,我的腿已經好了……為什么跑不動呢? 追他的人離他越來越近,那些猙獰可怖的笑聲好像就在腦后,他怕得要命,不敢回頭,又十分想看看那些人到底離自己還有多遠。 恍惚間,背后好像有只手來拉他,他控制不住尖叫出聲,眼前突然出現一道白光,一個高大的身影朝他沖過來…… 噩夢中驚醒,沈魚躺在床上大口喘氣,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他動了動腿,兩條腿小腿腿骨有點兒痛,這段時間吃得好營養足,骨頭拉伸長高造成的,是好事。 腿骨也是直溜的,果然只是個夢。 沈魚躺在床上平復了一下心情,等心跳平穩,不由苦笑,他還以為自己早已經不在意那條瘸腿了,他已經長大了,有能力支撐自己的生活,掌握自己的人生。 況且,他現在已經有了一雙健康的腿,他再不是連逃跑都跑不動的小孩子了,他聰明能干,無所畏懼。 沒想到,其實他一直耿耿于懷。 沈魚雙眼無神地躺在那里,所以他到底介懷的是什么呢?是那條殘疾的腿,還是因為殘腿給自己生活帶來的磨難? 或者是造成他殘疾的原因? 那條流浪狗,他怨不到,真正導致他殘疾的罪魁禍首,應該是他不負責任的父母。 如果不是他們管生不管養,沈魚不會去翻垃圾桶。 如果不是他們的不負責任,沈魚傷了腿不會沒錢醫治,最后導致殘疾。 或許都有吧,他心里,有怨。 他以為他早就不在乎那對不負責任的夫妻,不會浪費自己任何情緒在他們身上,他以為自己腿已經好了,所有的苦難所有的曾經都已經過去。 不是的,他的“腿”一直沒好。 今天的遭遇勾起他深埋在回憶里的傷痛,不是什么壞事,傷口生了膿,總要挖開,才能好得快。 夢境的最后,他看見朝他沖過來的那個人,或許意味著救贖。 幼時他遭遇困境,被欺負,被侮辱,不是沒有幻想過,有沒有人能救救他,幫幫他。 沒有,好心的鄰居好心的老師們,只能在生活中給他一些幫助,他遭遇的危機遠遠不止那些。 今天他選擇幫那個人,更多的,像是在救贖自己,救贖那個曾經弱小無助的自己。 沈魚勾了勾嘴角,或許夢中最后那個高大的身影,就是長大后的自己吧。 畢竟小時候,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自己長大之后變得多厲害,打爆那些曾經欺負過他的人。 而他的那些怨氣,也該放下了,他已經徹徹底底與那個世界斷開,開始了屬于他的全新生活。 第二天,陳美麗拿著作業來找沈魚,她有些不會做的題目想來問問。 兩人一起做了一會兒寒假作業,休息的時候,陳美麗跟沈魚說:“云白雅和肖家輝去市區約會去了?!?/br> 她發現沈魚還挺喜歡聽這兩人八卦的,所有有什么消息都跟沈魚說。 沈魚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道:“約會?這兩個人竟然沒鬧翻?” 陳美麗搖了搖頭,一臉不解:“我也不知道,之前他們兩個放了學都不聯系了?!?/br> 不像之前感情好的時候,她都到家一兩個小時了,云白雅才回來,有時候還是肖家輝送回去的。 “前段時間,肖家輝突然老是來找云白雅,還送了很多禮物?!?/br> 什么發圈啊蛋糕啊之類的,要是之前,她還會羨慕一下,可是現在,她一點兒都不! 那些發圈沒有沈魚送她都好看花樣多,蛋糕看起來也沒有沈魚做的好吃。 陳美麗撐著下巴,無聊地說:“后來他們兩個就和好了,今天還要去看電影呢?!?/br> 她覺得云白雅真不堅定,這點兒小東西就被忽悠走了,她爸爸說過,女孩子不能眼皮子淺,她想要什么可以跟爸爸說,不能要別的男孩子送的。 呃……沈魚不算啦,沈魚是好朋友,不算一般男孩子。 “看電影?”沈魚失笑,這么大冷的天,這會兒的電影院可沒有空調,那么大的放映廳里枯坐兩個小時,凍死個人,真會找樂子。 他是不知道,越是天冷,人家小情侶越喜歡去電影院。 為啥?黑燈瞎火的,對象喊一句冷,把人家小姑娘的手往自己懷里一揣,那感情不就跟那手一樣,刷刷往上升溫? 單身狗是不會明白這種套路的。 沈魚思忖片刻:“說起來,我還沒有去看過電影呢?!边@個世界沒去過。 市里最大的一個電影院,就在他每次去市區必經的路上,離那個廢棄的大橋也不太遠,過去五六分鐘路程的樣子。 一次次經過,電影院貼出來的大海報才換了一回,可見現在能看的電影沒多少。 “我也很久沒去過了?!标惷利愅蝗粊砹伺d致:“要不咱們哪天去看看吧?” 她越來越胖之后,就不喜歡去陌生且人多的地方,她討厭別人用看稀奇的眼神看她。 不過她現在已經瘦很多了,而且有沈魚在,她不怕! “可以啊?!鄙螋~不甚在意,他偶爾也想輕松一下,現在娛樂活動那么少,天冷之后,乒乓球都不好打,風太大,沒有室內球臺。 “那咱們約個時間?!标惷利惾杠S道:“明天臘八節,有親戚要來家里,后天你有空嗎?” “有,下午你來找我,我們一起去?!敝形缫u麻辣燙,上午要準備,所以下午比較有空閑。 陳美麗點頭道:“好,我后天下午來找你?!?/br> 第二天臘八,沈魚一個人過,但也沒敷衍,煮了一大鍋臘八粥。 他舍得下料,一鍋里面都不止八種食材了,煮的時間也長,到最后粥水粘稠,各種食材的香氣混雜在一起,口感豐富,有的軟糯有的綿密有的清甜,讓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 幾家相熟的人家都送了自家做的臘八粥過來,沈魚回送了他煮的粥。 別人家的雖然不如他材料豐富,但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口味,吃起來有種新鮮感,也很不錯。 他煮的粥太多,別人家送的也不少,結果剩下一些沒吃完。 好在這種天氣,不怕壞,第二天熱一熱再吃,頂多就是味道沒那么好,沈魚不在乎這個,浪費糧食才是最不應該的。 第二天去賣擺攤的時候,張老板來給媳婦兒買麻辣燙,他們兩口子都愛上了這個口味兒。但是畢竟價格有點兒小高,他們家雖然還算富裕,也不能天天當飯吃,就三五不時的來買幾串打打牙祭。 沈魚給他那份粉條里多裝了一點兒,張老板笑嘻嘻道了聲謝,跟沈魚說起房子的事兒。 他說有兩家現在已經慌了,主動來找他,問房子還買不買。 他跟人說價格太高了,人家打算去別地兒買,那兩家都急了,都說可以降價。 這兩家不是要得最高的,之前一家報價一千五,一家報價一千三,現在都降到了一千塊,可見之前的報價水份有多大。 兩家房子都差不多,將近五十平,新舊程度也差不多,沒有大修過,小修也是幾年前的事,現在都有些破敗了。 張老板沒有立即答應,這個價格還是偏高,他推說再去找買房的人問問,沒有給那兩家答復。 沈魚把燙好的粉條撈碗里,澆上湯給張老板,客氣道:“張老哥覺得呢?” “我說?”張老板笑了笑:“我說,你就再等等,哪幾家都盯著彼此呢,過不了多久,就今晚,準還有人來找我或者老王?!?/br> “成,聽您的?!鄙螋~灑然一笑:“等事兒成了,我在國營飯店擺一桌,您把嫂子帶著,喊上王老哥一家,咱們好好慶祝一下?!?/br> 現在雖然個體戶越來越多,城里也多了一些私營的小飯館,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國營飯店名頭還是硬的,一些招牌菜也很吸引當地人。 “吃啥國營飯店啊,我覺得你這麻辣燙就挺合我家口味的,我媳婦恨不得天天來買,我家那小崽子也是,跟他媽搶著吃,我這當老子的都舍不得搶我媳婦,個小兔崽子……”張老板說到最后,還吐槽了一句。 沈魚哭笑不得,哪有天天吃麻辣燙的。 他想了想,說:“張老哥,要不這樣,回頭我送你們點兒底料,你們拿回去之后,加點兒水煮開就成,想吃什么菜啊rou的,可以自己涮?!?/br> 他打算回去做點兒火鍋底料,兩個老大哥在買房子這事兒上沒少幫他,后續也要當鄰居,有必要處好關系。 “還能這樣?”張老板大喜:“那我就不客氣了,你放心,房子這事兒,肯定給你辦的妥妥的?!?/br> 這有了底湯,能自己涮菜了,他總不至于一口吃不上吧。 “那就這么說定了,王老哥那邊,回頭您幫我說一聲?!鄙螋~笑道。 “沒問題,我這就去跟老王說他,他保準高興?!睆埨习宥酥槔睜C高高興興走了。 下午,陳美麗如約前來,沈魚瞅瞅外頭,大風刮得嗚嗚直響。 嬸子們現在串串兒都不來他家了,中午沈魚擺完攤回來,直接把臟碗筷拉去之前那小院,由兩個嬸子洗干凈,放桶里裝好。 食材也放在她們那,蔬菜本來就是兩個嬸子聯系著去收的,rou類和其他食材,沈魚一次放幾天的量,用完了再拉過去。 這樣就免得天氣太差,大家還得踩著雪迎著風過來干活。 東西都準備好了,第二天上午大龍過來的時候,正好騎著小三輪把準備好的食材和清洗干凈的碗筷竹簽拉過來。 考慮到之前在自己家,熱水一直無限量供應,嬸子們在自家院子干活雖然更自在,不一定舍得這么用燃料。 直接給燃料費,不好計算,沈魚干脆給她們漲了工資,一人漲一塊錢,一天兩塊,兩個嬸子都高興極了,連著她們的家人,都把這事當一家子的正經事來做。 仔細想想也是,現在一個工人一個月拿五六十塊錢工資,就算很不錯了。 梁鳳霞如果算上加班費,一個月也才六十多塊,肖建設看倉庫,基本工資少一點兒,一個月也就四五十。 這已經算很不錯了,有的工人家庭一個家里就一個人工作,也能供養一大家子。 沈魚特意說了,不要省熱水,這是長久的活計,自個兒凍壞了干不了了,那才叫不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