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爸爸！我想請你過來看！”

    接過話筒不到1分鐘，華父眼眶就濕潤了，比華母哭的還快。

    “那也沒出過國啊，手續辦起來麻煩不麻煩？

    “我和你媽連英語都聽不懂，更別提法語了。

    “上次來的那個法國攝影師，哎~嘰里咕嚕的說一晚上，我一句都聽不懂。

    “我倆坐飛機還不得迷路嗎？

    “再說了，那么老遠的飛機，過去不得花可多錢？國外住的也貴吧？”

    華父心中充滿期待，可語氣卻十分猶豫。

    “爸，我請國美協會的前輩幫你們辦理簽證手續，很快的。

    “一會兒我給磊哥打電話，他會英語，我讓他帶著你們過來。

    “不用考慮錢！

    “我-請-客?。?！”

    華婕的聲音充滿了熱力，仿佛剛沖完電，電量過載一般。

    “……那行，那行！

    “爸爸mama也去看看你的畫展！”華父眼角微垂，露出感慨又溫柔的神情。

    華母看著這樣的丈夫，大概也只有女兒才能使他露出如此表情吧。

    平日里那樣硬邦邦一個人，卻被閨女折騰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接下來，夫妻倆輪著聽華婕的法國之旅趣聞。

    后面華母甚至還把歡歡抱了過來，華婕對著話筒一個勁兒的喊‘歡歡，歡歡想不想我呀？歡歡歡歡，你家主人老厲害了，畫的畫把外國人迷的五迷三道的~歡歡歡~’。

    原本平靜的狗子瞬間立起耳朵，華母才將歡歡放在地上，它就著急的滿屋子團團轉起來。

    狗狗不知道電話是什么東西，它還以為華婕回來了，撲到門口使勁兒的撓門，一邊吭吭吭的嗚咽，一邊急的回頭看華父華母。

    仿佛在說：你們怎么還不給狗開門呀？汪要出去迎接了啊嗚汪嗚汪嗚……

    ……

    ……

    華婕個人畫展開展的第3天，camille帶著奢侈品ls的商務總監登門，想要跟華婕合作，將她作品中的元素，融入到ls早冬款的設計中。

    不僅是ls早冬的服侍，也包括這一季的香水、化妝品、包包等所有產品。

    華婕和沈墨對視一眼，眉壓低，眼瞇起，唇角勾起笑容。

    桀桀桀桀桀桀，夫妻大盜要營業啦！

    又有資本家可以收割，真開心。

    第212章 筆耕不輟   她在編織自己的夢，重現自己……

    只是采集華婕創作中的元素的話, ls只準備給一筆買斷費用，幾十萬歐元，已然十分有誠意。

    的確, 這數字才歷往與藝術家的合作中，絕對不算低。

    但在談判桌上，沈墨只是淡然的微笑。

    小土豆是個善良又單純的藝術家，但他沈墨可不是。

    他的心像周扒皮一樣黑。

    單臂輕輕搭在辦公桌上, 幾輪談話后, 沈墨便開始有張有弛的與對面的ls商務總監拉鋸起來。

    談判桌上就像正上演著一場戰爭，沒有硝煙，卻有金錢和權益的廝殺。

    華婕只圍觀了一會兒，便從紅嶺藝術館后方的會議室拐到邊上的休息室，將自己早上帶到紅嶺藝術館的畫材、畫板、畫紙全都帶到會議室。

    支起畫板, 她旁若無人的打起草稿。

    現如今她的速度已遠超3年前, 幾條輕輕的定位線打好，便可以開始畫畫的。

    畫畫這件事已經逐漸印刻在她的骨血里, 只幾條線, 便能撐起她的構架, 色彩鋪陳時，每一筆落在哪里都胸有成竹。

    “……”ls商務在華婕重回會議室后，便變得有些緊繃。

    他沒想到自己也會成為藝術家華婕的素材，原本坐在談判桌邊游刃有余的氣場忽然就消散了一半。

    他開始糾結自己的姿勢是否合適，角度是否有氣勢, 不知道落在華婕的紙上, 好不好看……

    沈墨卻早已習慣了做華婕的模特，過去3年時間里，華婕動不動就忽然來了靈感, 他就得就地給小女朋友當模特。

    雖然無奈，但也已經成為生活中很重要的日常。

    于是，這場原本針鋒相對的談判，沈墨的從容和自在，忽然就讓他占了上風。

    “……既然華婕是擁有自己品牌hs的，那么只以提取創作元素來做當季設計，就不是很合適?！鄙蚰?。

    華婕畫紙上的構圖是傾斜的，沈墨在上，而ls商務總監在下，正展示了當下談判桌上的局面。

    大面積的留白，和濃重的暗色鋪陳，以及加速落筆、快速提筆的飛白與重筆觸，讓場面上兩方以語言進行的激烈沖鋒，躍然紙上。

    “……當然是聯名款。hs和ls的聯名款……我們并不介意主打店面在哪里……必須以分成的形式合作……是的?！鄙蚰?。

    華婕用氤氳的水痕蒙住了沈墨背光的一半面頰，讓談判中的他極具攻擊性，又充滿了智者的神秘——

    細細描繪的一半面容是他的征殺，模糊氤氳的另一邊面容則是他的謀劃。

    兩個男人面對面坐著，一邊是華婕，一邊是camille。

    華婕坐著的位置正是沈墨右前方45度角處，她能看到少年大半面容，看ls的商務總監則只有一個側臉。

    手握大筆，飽蘸顏料從沈墨朦朧的那一半面容和身體抹向背景。

    濃重的墨筆忽然一收，剩下的都是純粹的留白。

    ls的商務總監也一樣，從華婕看不到的右側身體起暈染墨色，直至一片留白。

    而camille就通過華婕簡單幾筆勾勒，成為墨染背景中隱約的影子。

    就仿佛是被這場唇槍舌戰淹沒掉的平民。

    “如果是這樣的合作方式的話，我恐怕要跟上級重新商量一下才能做決策了?！眑s商務總監皺著眉頭以退為進。

    一般在這種時候表現出可能會不予合作的退怯之意，談判方都會想辦法緩和。

    這正是許多談判上，自認為占主導權的一方會使用的方法。

    沈墨卻并未如ls商務所料的，因為恐懼失去利益而松口。

    這位年輕的少年，就像是賭桌上最從容的賭徒，他沒有因為對利益的渴望，而失去判斷能力，也沒有放棄自己在這場拉鋸中的主動權。

    面對ls的退意，他只是笑了笑，表示他和華婕都不著急，如果ls需要再考慮考慮，那么也輕便。

    ls商務總監瞬間便被架在了一個比較難受的位置上，華婕他們不急，可冬季新款上市時間已經越來越近。

    老板已經提出了對這一季設計的要求，他要在短時間內達成老板的任務，擁有的談判彈性并不大。

    終于，ls商務總監只得表示，他現在就給上級打個電話商量一下，然后借故暫時離開了會議室了。

    沈墨身體靠近椅背，仍顯得從容。

    仿佛與一位身經百戰的商務高管拉鋸近2個小時，不過是小事一樁。

    在等待ls商務總監打電話的這15分鐘里，華婕水彩紙上關于這場沖突的場面和畫中的主體已完全畫好。

    她又提筆點了金色、橙色、紅色和藍色等純粹的亮色，在墨染中勾勒。

    很快，這些顏色就為張力十足的沖突畫面，增添了不安定感，危險氣氛，和仿佛隨時會崩潰的焦灼感。

    這幅畫，正完全傳達出了‘談判’這兩個字應有的氛圍。

    當華婕開始在畫面上補充細節時，ls商務總監終于返回了會議室。

    這位經驗豐富的商務在來之前，完全沒想到華婕居然是擁有自己品牌的藝術家。

    他還是太輕敵了。

    以為對方只是個單純好忽悠的藝術家，卻沒想到她不僅在中國擁有非常暢銷、非常大的品牌，更沒想到她遠道從中國來到法國，身邊竟還能有一個mr沈這樣擅長在談判桌上運籌帷幄的朋友。

    就像早就知道ls要跟她談合作，提前做了幾個月準備一樣游刃有余。

    令人恨的磨牙，卻又只能沮喪著無奈。

    一個電話之后，ls商務總監又開始跟沈墨進行第二輪長線溝通。

    這一次，他們談的更細，關于合作中的所有細節，元素摘取的數量、分賬的細節和時間節點等等。

    沈墨不僅對于談判擅長，連落到合同中的精確措辭都咬的緊緊的。

    2個小時后，他們擬好了合同。

    耗時很多，但難得的在一天之內便將合同簽訂了下來，對于ls商務總監來說，仍是可圈可點的高效工作。

    雖然這個過程中他打了無數個電話，對沈墨和華婕做出了無數個讓步。

    但……總算完成了任務，剩下的就是設計師和其他環節同事們的工作了。

    當全部合同簽好后，ls商務總監起身與沈墨這位年輕卻強悍的對手友好握手。

    然后，他問出了幾個小時間無數次都想問出的問題：

    “你看起來十分年輕，可在談判和溝通合同這件事上，怎么會如此有經驗呢？”

    要知道，當他得知來與他簽訂合同的只有兩個不滿20歲的年輕人時，他可是志得意滿，覺得這不過是小事一樁。

    怎么會想到，居然是個如此難啃的石頭??？

    沈墨淺淺笑笑，終于第一次給了ls商務總監溫和的回應，“我在中國深圳，有非常厲害的投資。

    “并在1年前創建了屬于自己的外包公司，應對國內正新興崛起的、反響火熱、潛力無限的游戲產業。

    “招攬了一批優秀的與游戲相關的人才，做技術、美工等外包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