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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咬牙,拼命掙扎:“郎君,郎君且慢!”她一手捂住臉上薄薄的半覆面具,一手護著身上的布料:“郎君聽我一言?!?/br> 姬雍頓了頓,手下動作終于緩了緩,抱胸冷笑:“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這話就跟在人臨死前問一句‘你還有什么遺言?’是一樣的口吻。 經他這么一嚇,沈鹿溪哪里敢說實話?生怕道出原委姬雍還要硬逼著她脫衣裳。 她方才趁著掙扎的時候,早已摸索出藏好的藥丸塞進嘴里,暗暗咬了咬牙,突然湊近姬雍,兩只纖細手臂環住了他的脖子,雙唇突然貼上了他的唇瓣。 姬雍怔住了。 他通身的氣焰一斂,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雙手環臂,不知道是該推開她,還是該雙手把她摟住。 沈鹿溪一邊哀嘆自己落到強吻太子的地步,一邊小心探出舌尖,生澀地輕舔他唇瓣。 其實她的吻技并不高超,甚至可以說沒什么章法,姬雍嘴唇都被她磕的生疼,不過面對她的主動,他幾乎沒做任何抵抗,就微微張開雙唇,含住她的唇瓣。 沈鹿溪舌尖被姬雍纏住,見他有點反客為主的架勢,她心里暗暗發急,把心意橫,咬碎嘴里藥丸的封蠟,用舌尖把藥丸推進姬雍嘴里。 姬雍眼睛微微睜大,眼底閃過一絲惱意,似乎不可置信。 沈鹿溪慌忙退后了幾步,‘蹬蹬蹬’跑到墻角安全范圍,等著藥效發揮。 沈白給她的藥丸果然管用,姬雍扶額咬牙:“你居然……” 才說出這三個字,他呼吸就漸漸粗重起來,眼前漸漸昏蒙,闔上長睫倒在地上。 沈鹿溪想著今天又是強吻太子,又是給太子下藥,恨不能找條白綾吊死,她在原地緩了會兒,這才湊過去小心翼翼地叫了聲,確定姬雍毫無反應,她這才從雅間的衣柜里扯出一條純黑的斗篷,把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 她正琢磨著怎么逃出去呢,忽然見窗外各處亮起點點星火,那些星火極有規律的閃爍著,她一眼就認出來了,火把明滅的規律是她在羽林衛受訓時所學的暗號! 是李錦!肯定是李錦帶著其他羽林衛的兄弟進來救她了! 沈鹿溪差點沒流出兩行熱淚來——還是她二爹靠譜! 她特好心地拿了條毯子給姬雍匆匆蓋上,直接跳窗向著星火明滅的地方狂奔而去。 她跑走不到片刻,原本被迷暈過去的姬雍乍然睜開雙眼,眸子一片澄清,哪有半分昏蒙之意? 他忍不住伸手,摩挲著自己方才被她親吻過的唇瓣,神色有些莫名。 他一把掀開毯子,皺了皺眉,低頭吐出丸藥,用倒出一盞清酒來漱了漱口。 等他不緊不慢忙完這些,這才打信號叫徐沖進來,用下頷點了點窗口:“方才我抱了一個人進來,她現在跑出去了,你帶人跟著她,查一查她是怎么被人帶到瑯嬛妙境的,看看這事兒跟老三有沒有關系,若是有關,你記著把老三近來的行跡讓江云細查一遍?!?/br> 其實氣頭過去,他也意識到方才自己是嚇到她了,心下難免懊惱,所以他才借故裝作被她迷暈,是想借此放跑她,瞧瞧她究竟想干什么,今夜是怎么跑到這瑯嬛妙境來的,為何要打扮成那副樣子,還有……她那樣親他,雙唇柔軟飽滿,還帶著甜甜的奶香,身子也是輕盈柔軟的——他實在沒法再相信,她是一個正常男子。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而人在逃跑成功之后,總會忍不住放松警惕。 他頓了下,想到她方才一臉驚慌,又補了句:“不要追的太緊,別驚擾到她,記得暗地里護送她安全到家?!?/br> 徐沖腦回路都跟不上這劇情了,所以說……是他家萬年不開花的鐵樹太子,好容易想開一回葷?結果那女子還跑了嗎? 這是有多想不開??! 他心里想歸想,還是應道:“喏?!?/br> 徐沖走了之后,姬雍就獨個坐在雅間里出神,時不時抬手摸一摸唇瓣,臉上竟隱隱有些發熱。 ………… 李錦的幾個兄弟都是羽林衛中的好手,有他們相助,沈鹿溪很快平安逃出了瑯嬛妙境。 李錦一見沈鹿溪這通身的打扮,頓時打了個激靈,臉色都不太好了:“他們,他們對你做了什么!” 早就聽說一些達官顯貴會抓樣貌俊美的男子,再把他們打扮成女人,讓他們留在內宅當孌寵,難道沈鹿溪今兒晚上遇到的就是這個? 他瞬間為兄弟貞潔不保的菊花憤怒起來,拔刀道:“是哪個人敢動你?看我不看了他狗頭!” 沈鹿溪見他胡亂腦補有的沒的,忙道:“不是你想的哪樣?!彼恢涝趺凑f三殿下的事兒,只好含糊掠過:“這事兒咱們以后再說,這衣服是我為了掩人耳目,打暈一個女子換上她的衣服?!?/br> 她又追問:“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這兒?又是怎么闖進來的?” 李錦狠狠皺眉:“我發現你不見了之后,在這附近找了找,卻沒見到你人,我先讓人把二姑娘送回去,又叫來幾個兄弟幫著找人,在瑯嬛妙境附近發現了些蛛絲馬跡,我們確定之后,就在瑯嬛妙境西院空屋放了把火,趁著眾人救火的時候,這才□□進去找你?!?/br> 沈鹿溪聽的驚心動魄,又暗叫僥幸,幸虧姬華是臨時起意沒有過多布置,不然她這回真要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