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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鳳目微挑,眼底戾氣橫生,要不是念著今日是她生辰,他方才絕不會輕輕放過那頭蠢驢,不過他也不打算把這事兒這么簡單沒過去,以后總得給他些厲害瞧瞧。 他伸手輕按了下:“你們府上備有膏藥嗎?”他不大放心:“算了,我讓人去太子府取吧?!?/br> 沈鹿溪疼的嘶了聲,連連擺手:“不用,我讓柳嬤嬤取白玉膏來了,我打小就用那個,可好用了?!?/br> 她話音剛落,柳嬤嬤就拿著一個小圓缽過來,她一見沈鹿溪手臂傷處,瞬間心疼壞了:“大郎君真是不像話,您可得稟告老爺,絕不能白受這氣!” 她邊說邊要給沈鹿溪涂藥,姬雍卻直接把藥膏拿走,勻出一團在指腹上,低頭細細給沈鹿溪揉按著——好像這本就是他該做的事一般。 柳嬤嬤瞧的怔住。 沈鹿溪直喊疼,姬雍鐵面無私:“疼也忍著,淤血不揉散了,明天會更疼?!?/br> 這藥膏倒是上好的,一接觸手臂上的肌膚,就慢慢地滲了進去,讓瑩潤的肌膚更加柔膩了,姬雍開始還心無雜念,按了會兒之后,他不由心緒浮動,指尖假公濟私地摩挲著她小臂的柔膩肌膚,忍不住想把這樣的觸感在多留存一會兒。 方才這里鬧出的事兒,很快傳到了宴客廳,沈白匆匆跑出來,打斷姬雍的胡思亂想,有些驚愕道:“太子來了?” 沈鹿溪稍稍側身,讓姬雍獨自享受高光:“殿下在此?!?/br> 沈白聽說沈丹父子欺負女兒,本來是想出來給女兒撐腰的,瞧見姬雍在這兒,這腰也不用撐了,只連連致歉:“是臣管教不周,讓殿下瞧笑話了,若是驚擾了殿下,臣萬死難辭?!?/br> 姬雍性情高傲,不過對著沈白倒還有幾分客氣,淡淡道:“無妨?!?/br> 沈白也不敢怠慢,欠身比了個請的手勢,引姬雍入內:“殿下請上座?!?/br> 這時佳肴已經擺上席面,賓客都已入座,只是太子在這兒的消息傳開,大家都吃的小心翼翼,筷子都不敢碰著碟子,時不時還要偷眼打量姬雍一番,氣氛肅穆的跟葬禮一般,半點看不出這是個生辰喜宴。 沈鹿溪坐在姬雍下首,也吃的怪不自在的。 姬雍瞧她表情不對,微微蹙了下眉,他特地低調前來,本就是想痛痛快快給沈鹿溪過個生辰,沒想到被沈丹父子倆一攪和,肅穆的這頓宴席倒不似慶生宴了。 他面色不愉,直接撂下筷子,淡淡道:“我吃飽了?!?/br> 他是我行我素慣了,向沈鹿溪招了招手:“陪我去院子里逛逛?!?/br> 早知道這慶生宴被弄的這般沒意思,他早就該拉著沈鹿溪獨處了。 他一意要走,其他人也不敢攔著,沈鹿溪只好抹了下嘴巴,隨著他一道起身。 姬雍帶著她走到門口,身后沈丹卻忽然喚了聲:“三郎?!?/br> 沈鹿溪轉頭,要看看自己這個大伯又能作出什么幺蛾子。 沈丹臉皮倒厚,此時已經是滿臉堆笑,宛如親切慈和的長輩一般,全然當方才的鬧劇不存在一般。 沈鹿溪揚了下眉:“大伯,有事?” 沈丹也不敢計較她言語冒犯,微微笑了笑,又嘆了聲:“只是每回一到你生辰,我就想起你那無福的同胞meimei,我記著你小時候總是哭著喊著想要個meimei,你上頭jiejie倒是有幾個,meimei是再沒有了……” 沈白龍鳳胎中的男孩死了之后,他為了保全嫡出一支,謊稱夭折的是那個meimei,沈丹這時候說這個干什么? 倒是姬雍神色微動了下,側頭看了沈鹿溪一眼。 沈丹不等兩人發作,抬手招了招,方才在他身畔服侍的一個嬌小女子娉娉婷婷地走過來,他指著那女子笑:“我在浙江當差的時候,認了下屬的女兒為義女,她生的不錯,性情也乖巧伶俐,你若是不嫌,就拿她當作親妹吧,她會好好侍奉你的?!?/br> 沈丹這般做派,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這哪里是讓沈鹿溪收什么meimei,分明是借著義妹的名頭要給沈鹿溪贈妾! 這女子身量嬌小,眉眼卻風流嫵媚,別有一番味道,她確實伶俐,聽沈白一說,立馬上前嬌滴滴地喚了聲:“阿兄?!?/br> 倒是沈鹿野見沈丹一副要把蓮白贈出的模樣,面皮發緊,身子不由動了動,但礙于父親的彈壓,到底還是坐在了原處。 沈丹還生怕沈鹿溪沒聽懂,索性挑明:“今日是你生辰,方才你大哥言語無狀,沖撞了你,這算是大伯給你的賠禮了?!?/br> 姬雍這般看重沈鹿溪,他主動贈以美人,主要是想在姬雍跟前表態示好,而且這女子天生媚骨,床笫之間頗多姿態,若能迷住沈鹿溪,對他們大房自有好處。 他自覺態度頗為誠懇,而且天生媚骨的美人難尋,他也算下了血本了,他邊說邊去偷瞄姬雍臉色,這一瞧不要緊,他發現姬雍的臉更黑了! 沈丹見姬雍沉下臉,心里不由一個哆嗦,姬雍也不等沈鹿溪開口,直接冷冷拒了:“她嫌棄?!?/br> 沈丹更是心肝哆嗦,也不敢多問,眼看著姬雍帶沈鹿溪揚長而去了。 沈鹿溪本來也沒想收,聽姬雍幫自己拒了正好,兩人溜溜達達地走到了后院池塘邊,姬雍拂開一片垂落在眉間的柳葉,漫不經心地問道:“你還有個同胞meimei?之前怎么沒聽你提起過?” 這套話沈鹿溪不知編過多少遍,早已不用經過大腦,脫口道:“卑職的meimei沒熬過一個月便早夭了,我娘隨后也跟著去了,我爹為這事兒一直傷心,都不許人提的,除了我們本家的親戚,其他親朋知道的都不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