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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鹿溪很快想通這一節,在心里長出了口氣,真想一下癱在地上。 不過這里還有個問題,張貴妃和姬華明顯早有準備,可見這消息肯定是被人泄露了,只不過泄密的另有其人! 姬雍轉向邵言,輕聲道:“若我沒有記錯,禮部一案,在參奏之前,我只和你與徐沖商議過詳細,徐沖他這幾日被我派出了京城……” 沈鹿溪一下子睜大眼,連忙轉頭去看邵言。 方才還義正言辭指責沈鹿溪的邵言霎時面若金紙,勉強道:“殿,殿下,臣……” 姬雍擺了擺手:“你不必向我解釋,你做沒做,你我心知肚明,我想問的是……”他抬起眸子,眸光霎時銳利起來:“為何?” 他漠然道:“我知你資質平平,不過念在你一片赤誠的份上,也從未薄待過你,老三能給你的,也就是這些了吧?你因何生了怨懟之心?為何要投效他們?” 邵言似乎還想辯解幾句,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癱軟在地上:“都是臣的錯,臣鬼迷心竅,求殿下責罰?!?/br> 他含淚道:“臣自六年前被派到您身邊,就一心一意地輔佐于您,臣自知才干平平,您卻處處厚待,臣哪敢怨懟于您?只是……”他忽指著沈鹿溪,厲聲道:“此人心術不正,卻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把您迷惑住了,讓您處處信賴親近,臣絕不能坐視這狼子野心之人在您身邊繼續興風作浪,便是使些手段也在所不惜!” 姬雍想過很多答案,獨獨沒想到邵言給出一個這么匪夷所思的,他聲音里都帶了幾分詫異:“你的意思是,你想幫我除掉jian佞,而你幫我的法子,就是聯合老三他們一道害我?” 邵言忙解釋道:“不!臣怎敢害您,臣不過是略放出點風聲,張貴妃和三皇子已是手忙腳亂,之后臣也想了應對的法子,保證您此計定能順利進行!” 姬雍給他這神邏輯震的不知說什么好,他以前怎么沒看出來邵言腦袋有點問題呢?他一時靜默不語,半晌才抬手:“把人帶下去,明日我再處置?!?/br> 邵言還想說話,已是被幾個侍衛制住拖下去了,只在臨走時狠狠看了沈鹿溪一眼。 事情雖已明了,泄密之人也已經抓了出來,姬雍卻一時沉默下來。 雖然邵言才干平庸,但到底跟了姬雍多年,他的背叛遠比沈鹿溪的更令人難以接受。 沈鹿溪仍是忐忑:“殿下……” 姬雍忽自嘲地笑了下:“我之前覺察有人露出消息,便設下這么個局,那幾張讓你送去詹事府的廢紙,本是用來考驗你的,結果……竟是邵言?!?/br> 沈鹿溪忙指天發誓表忠心:“卑職對殿下忠貞不二,絕無二心!“ “忠貞不二……”姬雍輕輕重復,忽然站起身,徑直走到她面前。 沈鹿溪少有跟他離的這么近的時候,忍不住想后退一步,姬雍卻忽然伸手,輕輕捏住她下頷:“有多忠貞?” 沈鹿溪正要把滿腦子的賭咒發誓說出來,忽然想到原身和張貴妃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系,一時有點啞口。 姬雍看她沉默,忽問道:“你就沒什么話想說?” 上回邵言問他‘若沈鹿溪真的有心投誠,為何不向他道明身份?”他雖然沒有回答,但心里到底是有些介懷的。 如果沈鹿溪真的無意與他為敵,如今她已入了太子府,為何還不向他坦誠她和張貴妃的那點貓膩? 今日從頭到尾,他都沒覺得泄密之人是沈鹿溪,哪怕方才邵言說的鏗鏘有力,他心里也沒半分動搖,所以今天帶著邵言去捉拿沈鹿溪,一是想確定邵言想搞什么,二是不滿沈鹿溪還和姚家,和張氏藕斷絲連,既然今天事情已了,那就索性趁著這個機會,把事情說個清楚。 他很想知道,沈鹿溪如今,心里到底是向著誰。 沈鹿溪神色緊張,她現在差不多確定了她和張貴妃之間的確有勾連,但姬雍……她想到他之前擋著她的面打死的那幾個下人,一時膽寒。 她吞了口口水:“卑職,卑職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br> 姬雍見她還是死鴨子嘴硬,心下不悅,手指緩緩地下移,落到她的白嫩嫩的頸子上,感受到指尖傳來的脈動,他心中的怒意稍有平復。 他索性挑明:“我聽說,你和張貴妃極是熟稔,她對你也極是和藹,平常犯了錯也不苛責,只是喚你到身邊溫言撫慰,舉止親密,時常會被張貴妃叫去殿里,一待就是一兩個時辰,有時還會同桌吃飯……” 他挑眉,搭在沈鹿溪脖頸上的手指微微加了點力道:“還不說實話?!?/br> 沈鹿溪立刻呼吸不暢了。 沈鹿溪和張貴妃之前見過,兩人的關系確實熟稔,而且姚素素的話中也透露出,她和張貴妃的關系不一般……再加上姬雍說什么張貴妃對她和藹,溫言撫慰,舉止親密,同桌吃飯,在她殿里一待就是一兩個時辰,沈鹿溪把前后線索加在一起,很快有了答案! 她絕望地閉上眼:“難道,難道卑職真的和張貴妃……”她艱難道:“有一腿?” 反正沈鹿溪對外宣稱那里不行,倆人穿著衣服玩道具也可以,而且還更安全。而且姬華對她這般熱情,沒準就是因為她是他小爸! 至于后來沈鹿溪為什么被張貴妃打發到太子這里,那猜測可就多了,沒準是因為沈鹿溪伺候不周,哪里得罪了張貴妃,導致她想殺了自己,這才把原身派到太子府這里當個細作,順便借太子的手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