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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聞言,不但不慌,反而一副正中下懷的表情,他向著姬雍一拱手:“殿下?!?/br> 姬雍目光在兩人臉上逡巡片刻,緩緩吩咐下去:“把東西拿來吧?!?/br> 很快,內侍就呈上沈鹿溪那日當時放到詹事府的匣子,邵言拿起匣子指著邊沿給她看:“你敢說這不是你做的?” 沈鹿溪低頭瞧了眼,就見匣子邊沿有細微的撬動痕跡,看起來確實像被人打開過一般。 邵言搖了搖頭,滿是痛心:“多虧太子機警,這些日子一直派人盯著你,今日太子才聽聞姚家女跑去私會你,就當即命人取了這匣子過來,果然在其上發現了撬動痕跡,沈侍衛,如今人證物證都擺在你面前,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姬雍輕敲面前桌案,沉吟不語。 確實,兩人逮到沈鹿溪和姚素素私下相見在先,又發現這密折似乎被人動過,從哪個角度看,沈鹿溪泄密已經是石錘了。 可她看到匣子上的撬動痕跡,反倒鎮定下來,拱手向姬雍一禮:“殿下,還請您喚來詹事府整理存檔的那位李大人,卑職有話要問他?!?/br> 邵言神色一動,似乎有話要說,姬雍已經彈了彈手指:“準了?!?/br> 很快,那位李大人就被帶到了,沈鹿溪也不買關子,指著這匣子問他:“李大人,我那日把這匣子交給你檢查的時候,它是什么模樣?” 李大人當即道:“匣子外表完好,上面的密鎖也安好?!?/br> 沈鹿溪把撬動的劃痕給他看:“當時可有這些痕跡?” 李大人瞧的臉色一變,當即道:“絕對沒有,臣都是檢查過才敢存放的?!?/br> 沈鹿溪原本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一點,她大二出去找兼職實習,有個老同事就這么坑過她,讓她把自己不留神損壞的文件拿去給領導,領導幾天之后發現文件有問題,逮著她一通狠訓,從此之后她就有個送文件必讓對方當面清點的習慣,感謝為期不長的社畜生活給她提供的經驗。 當時她喊老李檢查,老李還不大樂意,因為詹事府的公文檢查都有統一的時間,人家還不愿意為她破這個例,幸虧她硬拉著人檢查了一遍,不然現在真是把黑鍋背定了。 沈鹿溪深吸了口氣,斬釘截鐵地道:“有詹事府的官員見證,這匣子絕不是卑職撬開的,卑職也根本不可能私看匣子里的密折!” 她這證據一出,就連姬雍都多看她幾眼,他往日對沈鹿溪的評價就是‘懶,jian,饞’四個字,沒想到她還有這般小心謹慎的時候。 邵言輕吸了口氣,倒還神色自若,淡淡道:“就算你當時讓李大人檢查過又如何?接下來的幾日,難道你再沒去過詹事府?再沒有動手機會?難道這就不能是你為了逃脫罪責,故意沒選送密折那日下手,還特意讓李大人查看一番,為的就是能讓他在你事敗的時候為你作證?!?/br> 他頓了下,緩緩道:“自來送公文去詹事府,從來沒有現查的規矩,你卻硬拉著李大人細細查驗一番,說來也有些欲蓋彌彰了?!?/br> 他說的也算合情合理,這話一出,李大人也有些猶豫了。 沈鹿溪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冷笑道:“說我送公文的路上偷看密折的是你,轉頭說我之后幾日偷看的還是你,詹事府守備森嚴,怎么你嘴里一說,就跟我家開的似的,我想看什么就能看什么?!” 邵言厲喝道:“放肆!” 沈鹿溪針鋒相對地恨聲道:“你非要說我偷看了密折,那就拿出實證來,不然我決不罷休!” 邵言嘴唇微動,轉向姬雍,沉聲道:“殿下可傳人證……” 姬雍的目光緩緩從沈鹿溪身上挪開,定定瞧了他一會兒,才道:“不必?!?/br> 邵言終于微微變色:“殿下?!?/br> 姬雍換了個坐姿,隨著天色漸暮,他神色也多了幾分懶散,輕聲問道:“邵長史當真覺著……泄密之事是沈鹿溪所為?” 邵言嘴唇動了動,最終斬釘截鐵地道:“自然!和姚家接觸的只有沈侍衛,唯一碰過這匣子的也是沈侍衛,她是張貴妃的……” 他頓了下,顧及姬雍臉色,到底沒敢往下說,沉聲道:“臣以為,應當將沈侍衛關入水牢,嚴加拷問!” “關入水牢,嚴加拷問……”姬雍微微頷首:“好吧?!?/br> 艸,這老賤人! 沈鹿溪聽到水牢倆字,腿都軟了,抖著嗓子就要辯解:“殿,殿下……” 姬雍做了個靜聲的手勢,屋里霎時安靜下來。 他讓內侍把匣子呈到面前,修長手指靈活撥弄,就聽輕微一聲‘咔噠’,匣子直接被打開了。 他探手進去,很快取出一沓……白紙? 不對勁???匣子里放的應該不是記錄禮部過失的密折嗎?怎么回事一沓白紙? 屋里的每個人都是一臉懵逼,死死地盯著姬雍手里的白紙,半晌才確認,那上頭真的一個字也沒有。 姬雍隨手把白紙扔到一邊,神色淡然地看向邵言:“自沈鹿溪拿到手里起,這里面裝著的,就是這沓廢紙?!?/br> 眾人皆目瞪口呆。 邏輯是這樣的,邵言說沈鹿溪泄密,而她泄密的前提就是她偷看了密折,密折里記載了禮部的過失,然后匣子又出現了被人撬動的痕跡,但現在匣子里就是一沓廢紙,哪怕這匣子真被她打開了,她根本也得不到什么消息,更別提把秘密往出xie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