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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鹿溪才出春殿,迎面撞上了趕來的邵言長史,兩人打了個招呼,邵言隨口問道:“沈侍衛這是要去哪里?” 沈鹿溪隨口道:“殿下讓我去趟詹事府,存檔一些公文?!?/br> 邵言心里掠過一絲妒意,詹事府是太子處理機要大事的地方,里面不少要緊的東西——他身為太子心腹都不敢輕易插手,姬雍為何會讓沈鹿溪涉及詹事府事務,難道就為了試探? 要說邵言這人,忠心有余,伶俐不足,不過也得姬雍信重,只是不會委派給他什么重任罷了,他卻一心想在姬雍跟前表現的更出眾些。他篤定沈鹿溪心有不軌,偏姬雍對他百般維護,他心下憤懣已生,這些日子瞧沈鹿溪這個細作竟比他還入姬雍的眼,他心里甭提多難受了。 邵言強笑了下:“沈侍衛快去吧,別誤了差事?!?/br> ………… 好像自打張貴妃設計讓姬雍墜馬之后,太子府的氣氛就緊張起來,姬雍好像有什么大動作似的,沈鹿溪也忙的腳打后腦勺,衣裳破了道小口子都沒功夫補。 恰趕上姬雍后日要赴一場宴,不得不說這種充門面的事兒沈鹿溪還挺適合干的,他提前就說要帶沈鹿溪過去,還命人針坊那邊為她剪裁衣裳。 沈鹿溪沒敢讓繡娘靠近自己,直接報了半年前的尺寸,后日繡娘就送來一件草綠繡銀灰草木紋的錦繡交領長衣,頭上挽著白玉簪,她尋常一身灰頭土臉的侍衛常服都遮不住美貌,穿上這風流倜儻的一身,更顯出幾分清新文氣,襯的臉蛋越發白皙,倘讓哪個好男風的老爺瞧見了,口水怕都要滴出來。 她去春殿當差的時候,很快硬的了一片贊譽,就連瞧她不大順眼的徐沖都感慨了句:“無愧檀郎之名?!?/br> 姬雍才進春殿,就見沈鹿溪被一群大老爺們圍著,他心下莫名不悅,輕嗤了聲:“倒是人模狗樣的?!?/br> 她被一群威武猛漢襯的跟春蔥一般,生成這樣,難怪招男人惦記。 沈鹿溪笑嘻嘻道謝:“跟殿下的明月之輝自是無法相比?!?/br> 她就是簡單地開個玩笑,姬雍的腦補素材一下子就豐富起來,深悔方才不該多那一句嘴。 沈鹿溪肯定又在意.yin他了! 他方才多嘴說那一句,她會不會以為自己是在夸獎她,以為自己也姬徹姬華他們一樣,被美色所迷,也看上她了? 她要是以為自己看上他,會不會恃寵而驕,以后更加放肆地意.yin他? 那一剎那,姬雍腦補出了整個銀河系,冷笑了聲:“少自作多情了,我才看不上你這樣徒有其表的?!?/br> 沈鹿溪:“???” 第19章 小沈相親記 張貴妃近來過的很是不順,知道自己被禁足奪權的那日,她能得盛寵多年,自然是頗有手段的,費盡功夫要見皇上訴說冤情,結果皇帝沒等來,卻等來了一個得臉內侍,內侍端了個托盤,里面放了白綾一條,匕首一把,湯藥一碗,她臉色一白,再不敢生事。 姬雍這些年就跟活死人似的,空占著太子名位,沒想到一出手就這把狠辣,她心里又恨又怕,狠狠地砸了宮里的一對兒青瓷花瓶,沒想到第二天姬雍直接命人給她送來一對兒完全一樣的,張貴妃心頭一顫,既不知姬雍怎么知道她在內宮里砸了對兒花瓶的事兒,也不知姬雍到底還知道多少,很是消停了幾日。 這些日子張貴妃耳目閉塞,有些焦躁地同身邊女官道:“沈鹿溪這些日子究竟在干什么?她不是頗得姬雍信重嗎?怎么半點消息也沒傳來?”她眼瞧著被姬雍逼入困境,沈鹿溪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女官心里有點一言難盡,您把沈鹿溪派到太子身邊,就是讓她去送死的,現在怨她不好好給您當細作,這……?她壓下心里不恭敬地念頭,輕輕道:“沈侍衛也放出去的夠久了……” 張貴妃臉色微變:“你是說她生了二心?” 女官輕輕搖頭:“那應當不至于,若她真和太子沆瀣一氣,太子也不至于對她多番試探?!彼烈鞯溃骸爸皇侨诵纳谱?,不得不防啊?!?/br> 張貴妃緩緩頷首:“你有什么好主意?” 女官微微一笑:“沈侍衛眼瞧著快十七了,親事卻還沒定下?!?/br> 張貴妃擰了擰眉:“你想我用美人計?” 女官頷首:“一來您要用沈侍衛對付太子,若沈侍衛能娶與您親近的女子,日后何愁他不向著您?二來若是三殿下知道沈侍衛要說親,想來他也不好意思再糾纏一個已婚男子,等天長日久,他心思自然就淡了?!彼Φ溃骸爸皇沁@女子不能是妾,也不能是尋常人,必得是有身份,而且和您親近的女子?!?/br> 張貴妃心里大大地動了一下,又皺眉:“我倒是有一個適齡的嫡親侄女,只是沈鹿溪哪里配得上我們張家嫡女?而且那孩子我原是預備給三郎當側妃的?!?/br> 女官笑:“不一定非得是張家嫡女,旁支女兒,您嫡親姐妹的姑娘,都可以?!?/br> 張貴妃想到自己有個適齡表外甥女,女孩家不過四品禮部侍郎,姬華在禮部當差,這姑娘整家依附于她,這等關系自然是親近,配沈鹿溪也算合適,嫡親的侄女她舍不得,隔了一層的表外甥她再沒什么不能舍的,她輕輕頷首:“咱們不好直接插手硬給沈鹿溪塞人,依你看,讓誰去辦合適?” 女官心里早有人選:“沈家不是有位張姨娘?讓她借由相看的名義,把姑娘介紹給沈侍衛,名正言順,誰也挑不出錯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