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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林鐘做的事無可挑剔,之所以一直沒點頭,還不都是因為安槐序這不懂事的孩子,總是在她和安誠言面前一昧地護著陸林鐘,自己女兒居然把她當做要吃人的母老虎了,她哪有女兒想的那么不講道理。 上次她和安誠言回南郊看望老人,聽老人提起了陸林鐘的生日是農歷六月初六,她便著意做好準備,打聽了陸林鐘喜歡吃的菜,提前一想起打電話叫兩個小輩過來吃飯,給陸林鐘簡單地過一下生日,算是彌補她這么久以來對陸林鐘的虧欠。 雖然也彌補不了什么,好歹算是她先松口吧。 兩人在廚房里忙忙碌碌又是一個鐘頭,終于把晚飯做好,時間已經過了六點。 蔣慕在客廳里坐立難安,安誠言出聲寬慰道:“小序今天在律所上班,應該快到了?!?/br> “我知道!誰說我著急了?!?/br> “我可沒說你著急啊?!?/br> 蔣慕頗不高興地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杯底碰茶幾的臺面上,發出“當”的一聲脆響,安誠言默默豎起報紙。 客廳里一時安靜下來。 整點的鐘聲再次響起,西方的天空由一片紅彤變成了暮紫色。 “七點了,怎么還不回來?!笔Y慕不安地在客廳里來回踱步,忍不住拿起邊幾上的電話,又忸怩地放下。 電視節目插播了一條無聊的廣告,安誠言放下報紙,拿起遙控器,調到津城衛視,故作不經意道:“打一個吧,時間有些晚了?!?/br> 蔣慕清了清嗓子,坐了幾秒,別扭拿起聽筒的撥電話。 “嘟——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br> 蔣慕把聽筒放回原位,隱隱不安道:“小序手機關機了,她關機干嘛啊這孩子?!?/br> “關——”安誠言剛準備開口,電視里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電視里插播了一條快訊:“今天下午5點27分,我市津橋上發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輛大貨車撞上黑色轎車,并引發了連環追尾事故,目前車禍現場已全面封鎖,事故原因尚在調查?!?/br> 電視里回放著車禍現場的監控畫面,一輛滿載貨物的大貨車向右逼近一輛黑色轎車,黑色轎車靈巧地避讓開,駛上最右側的車道。大貨車非但沒有保持車距,還加踩了油門,兩輛車相互剮蹭,黑色轎車疾速向前擦出,大貨車提速直接撞上轎車車身,電視畫面切換到后面追尾的小車,一晃而過。 安誠言看著電視上的新聞,“津橋上發生了追尾,可能堵在橋上了或者繞了遠路,再等等?!?/br> 蔣慕心有不安,將信將疑道:“是嗎” “嗡”地一聲強震音回響在客廳里,刺到兩個人敏感的神經。 安誠言的手機亮了起來,他拿起手機,指了指屏幕,“終玄的電話?!?/br> 蔣慕皺眉,忐忑地坐回沙發上。 “終玄?” “叔叔?!?/br>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沙啞,安誠言皺眉:“怎么了終玄?” “叔叔和蔣阿姨是在等槐序嗎?” “是啊,交代了她早些回家,到現在都還沒到?!?/br> “那您能聯系上她嗎?我有事找她?!?/br> “小序?剛剛你蔣阿姨打電話給她,她手機關機了。我們暫時也聯系不上?!?/br> 沉默良久,許終玄低聲道:“有個消息,您知道了一定要冷靜?!?/br> 安誠言焦急:“什么消息?” “今天傍晚,津橋上出車禍了?!?/br> 安誠言眼皮一跳,惶惶追問:“我看到這個新聞了,怎么了?” 默了幾秒,許終玄聲音有些哽咽:“有一輛車掉進了河里,車上的人是——陸林鐘?!?/br> 聞言,安誠言猛地站起來。 蔣慕跟著站起來扶住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安誠言目光看向電視屏幕,電視機里還在播放事故現場的監控畫面,現場混亂了幾分鐘后,大貨車忽然啟動,疾速沖向了黑色轎車,兩輛車一前一后沖斷了橋邊的護欄,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俯沖直下。 電視里記者播報道:“據了解,墜入津河的貨車、黑色轎車內均有一名女性?!?/br> 安誠言臉色變得煞白。 蔣慕順著安誠言的目光看向電視,緊張問:“出什么事了?你說話啊?!?/br> “終玄說小陸出車禍了?!?/br> 蔣慕一臉不可置信,拉緊丈夫的手,“誠言,你別嚇我?!?/br> 安誠言掛斷電話,取了一件薄外套披在蔣慕肩上:“走,我們先去區公安局,終玄在那?!?/br> 兩人直接驅車去了公安,路上蔣慕不斷地給安槐序打電話,手機一直都是關機。不好預感的在她心頭越發彌漫了。 區公安局冷肅的辦公室內坐著一道蕭索的身影,許終玄眉頭緊鎖,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神情凝重。 半小時前,許終玄接到警方電話,詢問她是否為ZX999的車主,讓她火速來區公安局。 來到區公安句后,一名工作人員接待了她,反復和她確認車輛信息后,調取了車禍路段的監控給許終玄看。 “你能確定車上人的身份嗎?” 警方遞給許終玄幾張照片,說道:“我們調取了上橋前紅綠燈路口電子探頭拍攝的照片,你看看能不能認出?!?/br> 許終玄接過照片,副駕駛座的人側頭看向窗外,只能從輪廓看出是個年輕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