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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她暗暗欽羨陸林鐘做事游刃有余,面面俱到, 就像囊中羞澀的路人仰望著櫥窗里華美的鉆石, 想擁有卻不敢開口。    如今她已經漸有能力,能夠站在陸林鐘身旁,與之比肩。    安槐序動作熟稔的處理牛排, 陸林鐘彎起唇角。    “你學東西很快?!彼袊@。    安槐序拿起裝粗鹽的調味瓶,回道:“你教我做牛排都是去年夏天的事了, 今年夏天又快來了, 這還快?”    陸林鐘眸光悠遠,頓覺恍惚, 她們真的才認識不到年嗎?為什么這么短的時間里, 安槐序可以成長得這么快?    眼前的人依舊是梨渦淺淺, 笑意盈盈,卻已經剝離了她最初的印象。    變得越來越美好, 越來越耀眼,甚至還有無可估量的光芒, 收斂未露。    真好······陸林鐘在心里暗暗感嘆。    陸林鐘走到安槐序身后,雙手環住她的腰,下巴放松地靠在她的肩上, 手捏住安槐序的腕:“像······剛下過雪時候的路面?!?/br>    她任性地打亂了安槐序的節奏,粗鹽粒撒得不太均勻,惡作劇成功后還貼著安槐序的耳谷輕笑。    安槐序掙了掙:“都撒出來了······”    陸林鐘吻了吻她的耳垂:“我原來教你做牛排的時候,你就喜歡我?!?/br>    “······”安槐序哽住。    那時陸林鐘總是有意無意地靠近,她甚至還清晰記得陸林鐘的手搭在她腰上的觸感,心里怦然,又緊張,又喜悅,又滿足。    原來陸林鐘當時就已經看出來了。    “嗯,我喜歡?!?/br>    陸林鐘眸光一顫,她還以為安槐序會嘴硬否認一下,沒想到承認得那么坦然,她倒是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了。    “或許我看見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你了,但人有時候沒辦法直視自己的心?!卑不毙騻冗^臉,陸林鐘的鼻尖擦過她的臉頰。    “第一眼?”    陸林鐘的身體僵了僵,帶著一些期盼看向安槐序,喃喃又重復了一遍,“第一眼······”    安槐序疑惑地看著陸林鐘,旋即解釋道:“我不想承認自己是一個見色起意的人,可是對象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很坦然?!?/br>    陸林鐘眸光里閃過一點失望。    安槐序把調料瓶擰緊,些許忙亂地解釋道:“我不是說自己喜歡的是你的外表,我們第一次見面,在許終玄的辦公室里,雖然······不是那么愉快。但你身上的優點已經足以吸引我了?!?/br>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應該會在和陸林鐘發生關系后直接負責到底。是她猶豫不決,甚至還接受家里的安排試圖和林于斯培養感情,而那期間,陸林鐘一直在了解她,留意她,也克制自己的感情,尊重她的決定。    她從前疏遠拒絕陸林鐘,帶給陸林鐘許多難過?,F在,還有未來的日子里,她想一一補償。    陸林鐘松開安槐序,坐到吧臺邊看著她煎牛排,放在角落里的手機屏幕亮了亮,陸林鐘劃開,嘴角浮起一抹笑。    “易子曰說她今晚回津城?!?/br>    “今晚?”安槐序把剪好的兩份牛排端上桌,還配上了一份口味清淡的沙拉。    陸林鐘伸手拉開餐椅,在安槐序身旁坐下,拿起刀叉,動作優雅,賞心悅目。    “估計,心里不高興吧?!标懥昼娦π?。    “可能吧······”安槐序臉上浮起一點尷尬。她擅自改變原計劃攔住了林于岑,沒能給致天制造機會收購林氏集團。雖然沒有給致天造成很直觀的損失,但是該有的利益全都打水漂。    安槐序暗忖,如果她是易子曰,別說是友盡了,宰了她都有可能。    陸林鐘叉了一塊切好的牛排放在嘴里,愉悅地夸贊了安槐序的手藝。    “其實沒關系的?!标懥昼姺畔碌恫?,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林肇和林于斯入獄對林氏集團影響還是很大,林于岑接管集團困難重重,絕不亞于許總當時接管致天的難度,她自身是泥菩薩過河,還想讓公司繼續保持良好的發展勢頭,很有難度?!?/br>    安槐序皺著眉,仍不說話。    “所以許總讓我打壓林氏集團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br>    “但是······”    “沒有但是,我從來沒有跟許總具體匯報過我們的計劃,眼下這就是許總一開始想要的結果?!?/br>    陸林鐘幫安槐序切好牛排,叉好一塊遞到她嘴邊,眼神熱切地看著她,仿佛在問真的不吃嗎?    安槐序張口咬下。    “易子曰什么時候的飛機?”    “凌晨一點。我們一會兒去送送她吧,孤家寡人也挺可憐的?!标懥昼娧劬澚藦?,語氣里絲毫沒有同情的意味。    安槐序搖頭:“你去,我······下次吧!”    陸林鐘不勉強,吃過晚飯后和安槐序偎在沙發上一起看了會兒電視,掐著易子曰出門的時間,驅車去了易子曰家。    她趕到時,易子曰正好準備出門,東西不多,只有一個塞得滿滿當當的黑色行李箱。寬敞的客廳和陽臺收拾得干干凈凈,光潔如新。    看樣子,應是近期都不會再來上海的架勢。    “你就這么著急趕回去?”陸林鐘靠著門口的玄關柜,說道。    “學校的課我麻煩同事代的,拖久了不好?!币鬃釉欢紫?,換上球鞋。    元宵節都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了,大學開學再晚也已經開課兩三周,易子曰為了林于斯的事請人代課,再拖著不回去,和那些梗著脖頸盼她回去上課的學生沒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