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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邊走邊想什么時候帶陸林鐘來這里走一走,手握兩大把串串,她們邊走邊吃。 安槐序往前走了一段路,頓住,“你跟著我干嘛呢?” “送你回家?!?/br> “我自己打車回去,不勞駕您?!?/br> 安槐序朝林于岑揚了揚手,飛快地鉆進一輛出租車報了小區名兒,后視鏡里的人越來越小。 安槐序回到家,時間還早,陸林鐘卻已經應酬回來了。 沐浴后白麝香的幽雅沉郁掩蓋了陸林鐘身上淡淡的酒香,她坐在燈下,一條腿伸直,一條腿立起托著書,神色恬然。 “去吃燒烤了嗎?”陸林鐘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味兒這么大?”安槐序吸吸鼻子,“你猜我和誰吃飯去了,你絕對想不到?!?/br> “嗯?”陸林鐘放下書,很有興趣。 “林于岑!”安槐序往沙發靠椅上一倒,“下午我去致天找你,她居然叫我一起吃飯?!?/br> “然后呢?” “她居然帶我去吃燒烤。一個正兒八經富家子啊,居然帶我去吃燒烤!邊吃邊還跟我說,要和我做朋友,我都懷疑她腦子是不是進水了?!?/br> 陸林鐘沉眸,重復道:“做朋友?” 安槐序點頭,“你說是不是很莫名其妙?然后我就回來了。我上回猜到她可能在致天實習,但我沒想到她是你的——”你的實習秘書。 安槐序狐疑:怎么就有這么巧的事?津城這么多大家公司,林于岑偏偏就在致天,還偏偏在陸林鐘手下實習。 陸林鐘不動聲色地低下頭,把方才合上的書打開。如果她此時解釋林于岑為什么會成為她的實習秘書反倒像是欲蓋彌彰,不如避重就輕。 “她還說了什么奇怪的話嗎?” “她好無趣啊,板著臉,話又少?!?/br> 陸林鐘伸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有趣無趣倒是不知道,話少又嚴肅倒是真的,她平常就是這樣?!?/br> “你呢,晚上的應酬這么早就結束了嗎?” “嗯?!标懥昼娦π?,風輕云淡地應了一聲,把安槐序往浴室趕,“你身上一股子燒烤味,快去洗洗?!?/br> 浴室玻璃門上映著一個模糊的影子,真正帶走她思緒的是一陣又一陣的水聲。 下午陸林鐘臨下班前被易子曰一個電話叫走了。 還不是深夜,云頂花園里人還不多,她輕車熟路地推開吧臺后的一扇門。 “嘖嘖嘖,易老板還真是悠閑?!?/br> 易子曰手里拿著量杯,白了她一眼:“喲,稀客啊。今天心情不錯?上回找你,你可不是這么春風得意的?!?/br> “咳咳?!标懥昼姲琢怂谎?,隨手關上了門,“說吧,南屏縣那邊的事你查得怎么樣了?” “查到了一點東西?!币鬃釉话咽掷锏牧勘呕嘏_面上,拍拍陸林鐘肩膀,“當然了,這要多虧你陸小姐手眼通天,拿到了資料證實阿軍和他mama在水泥廠那邊已經住了二十幾年?!?/br> “后來呢,他們開口說了嗎?” “你以為證明人家在那里住了二十幾年就能讓人家開口???!他們要是鐵了心不愿意說,我們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易子曰話鋒一轉,賤笑道:“好在我俠肝義膽答應他們說拆遷補償款會盡量考慮他們的合理要求?!?/br> “你答應什么了?”陸林鐘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都手眼通天了,用你那四通八達的人際關系去疏通一下,跟買下地皮的開發商老板吃個飯不就好了?”易子曰說得理所當然。 陸林鐘按了按額角,吃下悶虧,說道:“好的,你趕緊說重點?!?/br> “其實從前住在那一棟樓里的人都相熟,林謝一家差不多是二十五年前搬到水泥廠的。三個人,他,他老婆,還有三歲的女兒?!?/br> “果然是女兒?!?/br> 易子曰繼續說,“他們在水泥廠住了五年,林謝一直在工地做工,他老婆身體不太好,只能在家照顧孩子?!?/br> “阿軍說林謝是個厚道又有能力的人,他們同在水泥廠里給人扛水泥,但是林謝懂得多,干活兒很細,人也熱心。他們在筒子樓里住了幾年和鄰居處得都不錯。林謝為了多掙錢補貼家用,每天夜里還去別的工地上做活兒,后來傷到了腰?!?/br> “我們那天在門口看到那片墻上黑黑的就是二十年前留下來的燒焦的痕跡,當時林謝臥病在床,他的妻子在家里照顧他,后來不知怎么就著了大火,鐵門窗戶被擠壓變形打不開,兩個人就······”易子曰沒再往下說。 陸林鐘皺眉,心有不忍??蓲侀_情感,冷靜下來細想:這種和利益有直接或間接關系的事,最好想得復雜一點,不妨大膽假設,林謝和他妻子的死如果不是意外······ 易子曰看了陸林鐘一眼,沉聲說:“你考慮的那種可能我也想過,但是這事轟動了小縣城,當地的案件檔案里有記錄,起火原因都寫得很清楚,初冬,天冷,一場意外?!?/br> “那個女孩呢?你剛才一直沒有提到那個女孩,她叫什么?現在在哪?還有林謝一家搬到水泥廠之前他們住在哪兒,戶籍在哪,這些你都查到了嗎?” 易子曰深深看了陸林鐘一眼:“你當我是神仙啊,掐個手指就能全知道?!?/br> “······” “只問到了小名兒啊,過去那么多年,他們都記不清了,好像叫nan n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