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局中局
邢樓則面露苦笑,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說上一句話就引得慕厲塵這么大的反應。 看來今晚這件事,不光光會引起仙盟和水流山莊的矛盾,也會引發水流山莊內部的混亂,讓水流山莊陷入更加不利的局面。 慕副司,這件事......這件事還需等待證據確鑿之后再做定奪,現在說什么都為時過早,那囚鳳坡距離逍遙仙家近,我覺得逍遙仙家有更大的嫌疑邢樓硬著頭皮說了一句。 證據?你們還要證據?慕厲塵差些氣得笑了,隨即抬手拍了拍桌子道:你們是當李道玄蠢還是當我蠢?你們算計算得過李道玄?還是覺得他真的蠢到會在自己宗門門口殺人? 慕厲塵的聲音不大,卻字字珠璣,每個字都敲擊在水流山莊眾人的心坎上。 我水流山莊一向以仙盟為尊,殺害仙盟長老,這事我們宗門是萬萬不敢做的。 一直沉默寡言的水流山莊宗主總算是開了腔,雖然說出的話也與廢話差不多。 冀州大多數宗門都知曉水流山莊宗主是個老實人,因為憨厚老實被那些長老架空了權利。 看著挺穩重的模樣,其實是一個花架子空心石頭,內心早就被掏了空。 聽水流山莊宗主說話,慕厲塵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冷著一張臉。 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臉又拉得老長,水流宗主,你話中說以仙盟為尊。 可事實上,你們水流山莊可是出了名的鴿派。 連你們的老怨家逍遙仙家,最后都松了口子交了供奉。 你們水流山莊當真是鐵打不動,鐺鐺的鐵漢子啊,是一塊靈石都不掏啊,還好意思說你們以仙盟為尊?。 聽聞此言,一群水流宗門的長老們面面相覷。 水流山莊宗主憋紅了臉,在袖子中掏了半天硬是什么都沒有掏出來,我們宗門……實在是沒錢,不然早就上交了。 聽著水流山莊宗主結結巴巴地解釋,慕厲塵的臉黑得跟煤球似的。 這個老實人,老實得實在過頭了。 水流山莊偌大的宗門,坐擁數條靈礦,要說沒錢他是不可能信的。 但一想到眼前這個老實人的處境,大概他確實是沒錢,因為錢差不多都被下頭的掌權長老貪污得干凈了。 行了行了,先別說錢的事,老夫差點被你帶偏了題,你們水流山莊解釋解釋,為何魂燈到你這里就亮了? 水流宗主的面容頓時一僵,他的嘴角抽搐了兩下,這......定然是李道玄的陰謀,以那老頭子的智謀,設下一個讓我們往下跳的局應該不難。 呵呵,你的意思是,李道玄都有本事潛入水流山莊了,他這么強了,你們積怨已久,那他為什么不一劍抹掉了你這個宗主?慕厲塵嘲諷的看向水流宗主。 水流宗主的嘴唇蠕動,他想辯駁幾句,但是卻發現他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反駁,隨后將視線投在了身旁幾位長老身上,略顯焦急道:各位長老說說看吶! 幾名長老面面相窺,面露猶豫之色。 其中一位猛然立起,頗為夸張的抬起了自己的雙手道:我看啊~此事就是李道玄所為,他先在囚鳳坡殺了人,然后再交由給水流山莊的細作將人帶到我們水流山莊來。 沒錯,說得好,此話有理! 先出其不意斬殺掉十位使者大人,然后再讓水流山莊的細作帶會水流山莊,一舉兩得,這簡直就是借刀殺人! 我贊同此言! 水流山莊諸位長老紛紛附和,都表示贊成這位長老說的話。 慕厲塵聽得眉頭緊鎖,雖然未贊同卻也未反對。 慕副司,這李道玄實在太jian詐了,這件事我們還是先查逍遙仙家為好! 對對對,一定嚴懲李道玄這個賊寇! ...... 眾位長老七嘴八舌的說了一大堆。 慕厲塵聽完之后只覺得頭疼,他現在倒是知曉了,為什么仙盟屢屢派人來水流山莊討要供奉,到最后都空手而歸。 這水流山莊的人看似都是酒囊飯袋,可他們與逍遙仙家斗了那么多年,真的沒有一點本事那才是有鬼了。 正欲開口打斷這些長老們的哄鬧,只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慕厲塵偏頭看去,穿著一身青袍的鐘嘉快步走到了他身旁,附耳說道:長老,出事了! 慕厲塵面色一怔,眉頭緊鎖,一只手抓住了眼前青年的衣領,有些焦急道:出什么事了? 剛剛去金劍門的兄弟說,金劍門有聞到到血腥味,而且魂燈亮得弱些。 什么?慕厲塵的瞳孔一縮,眼睛瞬間睜圓,怎么回事,仔細給我說道說道。 我們的人分兩批,一批去了逍遙仙家,另一批去了金劍門,也不敢靠得太近,怕被發現。 兄弟們用魂燈這么一放,逍遙仙家的沒亮,金劍門倒是亮了,我們藏在金劍門里的兄弟說,一個月前,他們就有聞到血腥味,我想,這事怕是金劍門那邊設的局。 聽罷鐘嘉的話,慕厲塵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最后化為深邃的目光看向了鐘嘉,眉頭緊鎖道:你確定魂燈在逍遙仙家沒有亮? 鐘嘉咽了咽口水,重重的點了點頭,副司大人還不信我么? 慕厲塵盯了一陣,松開了自己緊攥著鐘嘉衣領的手,露出了微笑。 你這條狗確實忠心不二。 鐘嘉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又很快恢復如初,笑嘻嘻的匍匐在地上。 我是副司大人最忠誠的狗,汪汪…… 忒,你這人真他娘的惡心。 慕厲塵吐了一口唾沫,起身立起,將桌上的燃魂燈收了起來,對著身前水流山莊的長老們說道:各位不知有沒有興趣和老夫一起去金劍門看看。 眾多長老對視一眼,心中都有自己的算盤。 剛剛鐘嘉雖然說話小聲,但水流山莊這些長老修為精深,鐘嘉那些話,他們還是都聽了進去。 好??! 走,算計到我們水流山莊頭上來了! 殺仙盟的人,然后嫁禍到我們頭上,這不是打著燈籠照茅廁坑,找死么! ...... 水流山莊的一眾長老立刻叫喊起來。 見水流山莊的一眾長老紛紛叫囂著,慕厲塵也樂意見得。 金劍門比逍遙仙家實力更盛,若是強勢起來,起了沖突,仙盟損失也能少點。 水流宗主見幾位長老紛紛被激起,趕忙起身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面色淡然道: 既然幾位長老都想去,我也不攔著你們,不過,咱們先說好了,誰也不許輕易出手,也不能貿然出手。 我們水流山莊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是一個小宗門,與金劍門也沒有什么恩怨,此事多有蹊蹺,諸位長老莫要貿然出手。 倘若真的是金劍門栽張陷害,欺負我們水流山莊,我們也絕不退縮,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 所以請各位長老到了金劍門后,行事一定要萬分慎重。 聽著水流宗主語氣堅決的勸告,幾個長老在仙盟面前也不敢太過分,紛紛點頭稱是。 嗯!慕厲塵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水流宗主發了話,那幾位長老去了之后在仙盟后頭看著就行,此事你們需給我們一個交代,事不宜遲,那咱們就走吧! 水流宗主拱手,慕副司,這件事我就拜托給您了,還望慕副司能夠盡快查明,不然我們水流山莊是不愿意善罷甘休的! 放心!慕厲塵冷哼了一聲,一甩衣袖便領著玄鏡司的修士出了大殿。 看著慕厲塵離開的背影,水流宗主眼中閃過與他老實人不相符的陰狠目光。 徑直走出大殿,他看向了天上月光。 天上月光皎潔得有些嚇人,在這清冷的光線中他朝前俯覽,將整個水流山莊盡手眼底。 這或許是個機會! 攤開五指,他將整個水流山莊握在了拳頭里,露出了貪婪的目光。 屬于我的權利…… 該回來的終究是會回來。 那些人,最好就直接死在那里,也省得我再下功夫了。 月下的自言自語,充滿鋒芒和殺機。 能夠坐到一宗宗主,又會有幾個簡單貨色呢? ...... 看著天上靈光朝著北方去,鐘嘉,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臉,原本那笑嘻嘻的模樣也變得陰沉。 一路出了水流山莊,他來到了一處潭水,潭水旁坐著位白衣男子,那男子正是陳修雅。 大人,你的事我可都給你做好了。 嗯,能夠將逍遙仙家在這件事上摘出去,你做得很好。 即使是得到了陳修雅的稱贊,鐘嘉也沒有感受到絲毫的高興,皮rou不麻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就好像他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尸走rou。 大人,您許諾過的東西呢? 陳修雅笑了笑,隨手扔出一把匕首,此物乃魔族工匠打造,至陰至毒,哪怕是出竅期修士,只要被它刺傷也必死無疑,只能用一次,看著用。 鐘嘉雙手接過,小心的收入袖中,正欲轉身離去,只聽見陳修雅幽幽道來一句。 你若是待在仙盟里,必死無疑,有一位記恨仙盟的女孩已經出了手,本君子第二次勸你,能抽身出來,便抽身出來吧。 鐘嘉攥緊了拳頭,雙目黝黑,只聽他呢喃道:我是束神宗十童子其一,那位大人賜名朧中夢,我就想看看,我到底是一步一步踏上山巔,還只是大夢一場。 那你便等著大夢驚醒的那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