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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鳴面色發白,不知道自己方才所言被趙學政聽取了多少。 他方才說了什么? 可有犯了忌諱之語? 他腦中一片空白,一時竟想不起來了。 但顯然,他忘了的那些不過腦子的言論,趙學政卻是全部收入耳中。他本就欣賞李軻,這頭名亦是他與幾位考官商討之后決定的。這書生方才在此地大聲宣揚他與李軻私下有來往,后者這頭名來得不清不楚。若是這事未處理好,被政敵得知彈劾自己徇私舞弊,那可是重罪。 想到這里,他面色陰沉,身后跟著的侍衛自然看出來他的臉色,上前直接扣拿住于鳴,將他半押在地,等待大人發落。 趙學政面前站著諸多學子,他身直影正,自不心虛,但這事卻不能由著過去,必須澄清才行。 他聲音寬厚平和,帶著為官者的威嚴:“諸位十年寒窗懸梁刺股,今日聚集于此共赴科考,都是我朝未來棟梁之材。蒙圣上喻,我等自也不敢懈怠。奈何讀書先育心,空讀圣賢之言,卻無圣賢之行,該當何為?當年屈子言‘眾讒人之嫉妒兮,被以不慈之偽名’,今日莫非諸位因著一場府試,竟要‘讒人偽名’?” 這話不可謂不狠,按這話說,若是仍有人議論李軻的頭名來得不公正,便是因為“嫉妒”,品行不正。 無論如何,趙學政今年主考江南府的府試,勉強算得上是這批學子們的恩師。被恩師如此評判,便是將來取得了再好的功名,今日之事也將在官途中留下一個污點,甚至不知曉哪日會被舊事重提。 這些學子們本就站在一旁看戲,此時禍及自身,紛紛出言與于鳴撇清干系,表示“趙大人為官正直,學生等自不會信小人讒言”云云。 趙學政此番言論起了作用,但仍興致不佳,只與李軻說上了兩句話,稱贊了一番他的文章與策論,之后便讓那侍衛將于鳴押解回官府。 眾人亦不敢去打聽于鳴將會被如何懲處。 大抵是要將童生的身份都給剝奪了。 方才與于鳴一同胡言的幾個學子見趙學政走了,終于支撐不住,雙腿一軟,便癱倒在地,身邊不少人走過踩了他們的衣角,也無人注意。 如此看來,他們確實如喪家之犬一般,與不遠處那乞兒并無不同。 第24章 文學城首發 這洪澇也不知何時能結…… 府試已結束,未考上的學子都各自返鄉,考上了的學子或歸家,或留在吳郡等待八月的院試。 這之間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對于他們來說亦是需要爭分奪秒學習的日子。 本以為今年亦是會與往年一樣,但天意難測,鄰近的縣中竟不少地方都發了水患。 放榜那日的晴空萬里仿佛如夢一般,明亮的天空近日來被籠上濃重的陰云,暴雨下個不停,豆大的水珠四處散落,打亂了所有人的安排。 江南府中有一湖,名為“天一湖”。正是那日梁樂與李軻消食所到之處。 天一湖整體地形是四面高,中部低。而吳郡地勢頗高,又土壤肥沃,許少遇上洪澇。但旁的毗鄰之地卻沒這得天獨厚的好條件。今年夏日來得早,雨水頗多,處在東南部低洼處的村莊便糟了害,大量的雨水引得水庫裝載不下,存蓄的水體迅猛泄出,水流急漲甚至將堤壩沖得潰爛。 來勢洶涌的洪水潰壩而出,將那些依水種植的莊稼、田地沖得一干二凈。 土黃色的水流蕩平一切,什么也不剩下了。 吳郡是江南府的府都,下方管轄著的地兒出事了,官員們自然責無旁貸,都得出謀劃策。 恰巧碰上今年府試的策論題亦是與水患有關,這些官員們便將留在吳郡的考生都召集起來,安排他們一同去參與一番治理水患的事務。 趙學政倒也并未強求,只是諸位學子都知曉,此事若是真能辦好了,自己的法子對水患有了幫助,有了些許名氣,那將來的科舉之路亦是會順暢許多。 眾人各抒己見,夸夸其談,最終卻被趙學政一句“諸位當親歷親為,切莫紙上談兵”趕了回去,只好每日在客棧中冥思苦想該如何做。 這事不算什么秘密,又稱得上一件好事,自是傳遍了吳郡城。 梁樂聽聞此事,便去客棧尋了李軻,問問是否有她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李軻仍然住在那間閣樓。隨著大多數學子的離開,此時的客棧早已空下來,客房亦是不少,價格也降了許多。但他似是住慣了這兒,竟是不愿換間房。 梁樂也不勉強,這兒雖說小了點,但確實很高,她趴在窗前幾乎能將外頭整條街收入眼中,也算一道風景。 街邊明顯比往常少了許多行人,道路兩旁卻多了許多衣衫襤褸的乞丐,手中捧著個破破爛爛的碗,每有路人經過,便能聽見銅板與碗壁碰撞的清脆聲音。 梁樂站在窗邊,自然聽不清下方傳來的如此遙遠的動靜,只是她這些日子出門時,已是見識了不少了。太頻繁出現的乞丐們讓她只是看著這畫面,耳邊便能聽到那懇求的聲音。 她嘆口氣:“李軻哥哥,這洪澇也不知何時能結束?!?/br> 府試放榜那時,街邊便零散躺著些乞丐,只是她即便看到了,也未多想。誰知不過幾日,便已發展到了這般地步。 因著涌入吳郡城中的流民實在太多,如今四方城門都不再隨意放人進出了,更多的難民們被困在城門之外,每日夜間仿佛都能聽到從城門處傳來的哭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