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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方淳卻跪不下了,等江弘辦完了差,忙起身來,借著身位兒過去詢問?!敖噬显趺磿蝗活C旨,指婚我家的慈音和周侍郎???” 江弘冷笑了聲,“明夫人這話問得蹊蹺?!?/br> “圣上之心,豈是你我能擅自揣度的?!?/br> 江弘說罷,自沒與方氏再廢話,反行去與林內閣與林夫人囑咐道,“圣上囑托,四小姐原是前明大都督的親妹,既過繼來了林家府上,這門親事,就要勞煩林內閣和林夫人cao心了?!?/br> 林內閣一屆老臣,自連連拜了一拜,冠冕堂皇的話語說了一通。領了皇帝的意思。林夫人也連連作了禮節。 江弘這才算是辦好了,轉身再看了看一干守著芳馨閣門前的禁衛軍?!霸醯?,皇家的兵,何時要用來看著一個弱質女子了?” “你們這侍奉的是哪位主子?” 一干禁衛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為首的一個不敢怠慢,忙上前來一拜,“江公公的意思我們知道了,我們這就回去稟報明都督?!苯l軍成群撤走,江弘方讓身后內侍領了個人上來?!斑@是宮內安慧嬤嬤?!?/br> “周內閣臨終托孤,周侍郎的婚事,陛下格外看得緊,便讓奴家帶著嬤嬤來,也好照顧著林小姐?!?/br> 慈音這才恍神回來。 聽得江公公這話,便就清楚是誰在背后做鬼了… 也好,嫁給周玄赫不過權宜之計,不能便宜了方氏和明遠… 慈音忙對江弘福了一福,“多謝了圣上好意。也多謝江公公替慈音解了圍?!?/br> 方氏一旁忿忿,未等江弘先走。便先趁著眾人不在意,先行出來了林府。正要先上馬車回去與明遠商量對策,卻掃見得周府的馬車,緩緩停在了林府前頭… 方氏一肚子火氣,尋得了個發泄之處,便就沖著那從馬車下來的周玄赫道,“恭喜周侍郎,好事將近了?!?/br> 周玄赫見得來人,賠上一張死皮笑臉:“哦,是明夫人?!?/br> “玄赫該如何稱呼你?不久之前,您還是慈音的嫡母…” “好似該要叫一聲…” “罷了!”方氏忍不得,直叫他住嘴。 這無賴得了便宜還賣乖,怎還想認她做便宜親戚不成。 “周侍郎,日后的路還長著呢,您可慢慢地走著?!?/br> “誒?!敝苄者叴饝?,邊是拜了一拜,方恭送著明家馬車遠去。轉身回來,便就直往地上啐了一口: “你爺爺我的路是長著呢,你的路怕是要到頭兒了!” 周玄赫連忙尋進了林府宅中去。到了芳馨閣,卻見得江弘正要走了。周玄赫忙是拜禮,又是賠笑。 “辛苦了江公公走一趟。這差事兒,可勞著您大駕了。改日我與江公公買酒喝!” 江弘冷笑聲,“都是為陛下辦事兒的?!?/br> “周侍郎不必客氣了?!闭f罷,領著一干內侍,又由得林內閣親自送著,往林府外去了。 周玄赫在芳馨閣四周,沒見得禁衛軍的影子,猜得幾分,是江弘來傳了陛下口諭屏退了軟禁慈音的禁衛軍。他方忙進去尋著慈音去了。 慈音正坐在桌前,支開著那卷明黃色的錦帛,仔細再將那圣旨讀了一遍。她方聽著江公公讀圣旨,還有幾分是不是在做夢的錯覺,此下卻真真地眼見為實了… “慈音小姐…” 聽得周玄赫那把聲音從外頭匆匆地進來,又望著他一派欣然的死皮相。慈音只覺氣惱,抬手便是一個巴掌扇到了來人臉上… 周玄赫方還樂呵著,這下捂著半邊臉,頓時說不出話來。見得慈音眼神里幾分幽怨,很快便反應過來,對方在生什么氣。 “誒。你是明大都督捧在手心上的小妹,金枝玉葉的,怎就和我綁在了一塊兒?” “是我不配?!?/br> 他自問不是個好人,卻是頗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聲明在外,還賴著皇帝指了婚,眼下在人家面前,活脫脫像只癩蛤蟆。 周玄赫如此想著,愈發覺著沒臉好見人。垂手頓足的,正想著如何補救,卻聽著對面的人開了口。 “沒什么配不配的?!?/br> “我不愿嫁明遠,你是知道的。此下一紙婚約也好,自是權宜之計,能讓明遠死了這條心?!?/br> “對、對?!?/br> 周玄赫陪著兩聲笑,他與陛下說起慈音是他心上人,也不過是為了救人。 陛下疼他,聽他說起這事兒,問過江弘慈音的身家來歷,竟是明煜留下的孤女。他再在陛下面前巧舌了幾句,說起,明煜死后明家主母不仁,明遠現如今又將人軟禁在林府上的芳馨閣里。 皇帝原本對明煜有些舊情,聽得慈音受苦,沒多做二想,便就下旨指了婚。也因得他那閣老老子曾與陛下留過話,早日里給他尋個媳婦兒回來,好來管著他… 這可不是正尋著了么?媳婦兒管教,他得聽著。 卻聽慈音道:“你我雖得依著圣旨完婚,可也得約法三章,立字為據?!?/br> “行。都聽慈音小姐的?!敝苄兆载Q起來一雙耳朵,仔細聽著媳婦兒發話。 慈音自放下來手中圣旨,與他道,“其一,只行夫妻之名,不行夫妻之實?!?/br> “行?!敝苄兆詥栆膊皇悄前阒幌胍松碜拥暮锛惫焚\。 “其二,聘禮必是三萬兩白銀,兄長留下身家六萬兩白銀,我不能留給明家分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