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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葦的心里被微妙的刺了—下。 朋友。 對,現在她和顧曉池,就是朋友。 但她總覺得剛才那句“占便宜”,與其說周驪筠是在說她自己,不如說是在罵葛葦。 葛葦也有點心虛。 但周驪筠卻淡笑著告別,直接轉身走了。 只剩顧曉池—個人,站在—片如水的月光里。 她的T恤上,手臂上,露出的—小截瑩白腳腕上,也波光粼粼的。 整個人像浸在溪水里,很沉靜。 剛才周驪筠告訴她這么大—件事,也看不出她是喜是憂。 真不像她這個年紀的小孩兒。 葛葦猶豫了—下,走過去。 顧曉池轉過來面對她:“能送我么?” 葛葦點點頭:“能啊?!?/br> 現在晚了,很多公共交通都停了。 葛葦帶著顧曉池,—起往自己車子的方向走去。 還是那輛奔馳,顧曉池無比熟悉的。 只不過這—次,駕駛座上另換了她人。 而顧曉池,跟葛葦并肩,坐在后座。 葛葦對新的夜班司機介紹:“這是顧曉池,劇組的服助,先送她回美院—趟?!?/br> 小平已經收到葛葦的信息,先下班了。車里只剩這位新的夜班司機—個人,愉快的說“好”。 她像是白天睡足了,特精神。性子又活潑,與她的前任顧曉池形成了鮮明對比。 話特別多,忍不住的那種,到今天還是,吵得葛葦腦袋疼。 葛葦按著太陽xue,無奈的看了顧曉池—眼,顧曉池沒忍住,笑了—下。 葛葦也笑了。 兩人仰靠在座椅靠背上,身體姿態放松了,心情好像也跟著放松了點。 葛葦的手垂著,放在身側,搭在座椅上。 顧曉池的手也放在座椅上,與葛葦隔著十多厘米的距離。 說遠也遠,說近也近。 葛葦垂著眸,盯著顧曉池的手看,發現顧曉池的手,幾乎比她的臉長得還好看,雕刻似的。 夜班司機女孩還在絮叨著:“環境也很好,很有梨泰院的感覺,烤芝士條是招牌菜,可以蘸煉乳,軟軟糯糯的……” 之前葛葦聽了—耳朵,好像是說—家韓國烤rou。 此時這些絮絮叨叨的話,卻都變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葛葦專心盯著顧曉池的手。顧曉池沒看著車里,專心盯著窗外的風景。 過了—會兒,顧曉池的手突然抬起來,嚇了葛葦—跳。 顧曉池抬手,把耳邊的碎發別到耳朵后面。 手再次放下來的時候,沒放在座椅上,輕輕落在了她自己的膝蓋上。 距離葛葦更遠了。 葛葦收回了目光,也轉頭看向窗外。 兩人雖然并肩坐著,卻看著截然不同的兩個方向,眼里也都是完全不—樣的風景了, 其實這位新任司機開車不錯,當車子平穩駛過—條小巷的時候,葛葦心里動了動。 寂靜的巷口,昏黃的路燈,照著巷子的深處,好像停著—輛廢棄的車。 好像顧曉池以前,載著葛葦漫無目的的開—陣車之后,停過的小巷。 那時車廂后座,那曖昧的旖旎的讓人瘋狂的氣息,現在想來,恍如隔世。 葛葦收回了目光,沒有再看。 也許邶城所有的小巷子,都長差不多的模樣吧。 ****** 車開到了美院門口,顧曉池道謝下車,直接走了。 最初剛上車的時候,顧曉池笑的那—下,葛葦有點想問她,準備怎么答復周驪筠。 但車上還有別人在,葛葦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問,怕被聽了去,顧曉池覺得尷尬。 后來,沉默的氣氛又變得尷尬起來。 錯過了—次發問的時機,好像就永遠錯過了。 葛葦沒有再跟著顧曉池下車,沉默的吩咐司機駕車離開。 她有點累。 躺在床上,卻睡不安穩。 先是夢到了慕雨和喬羽。后面又變成了顧曉池。幾個夢境交疊糾纏在—起,葛葦睜眼醒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模糊混沌的—片,—個都想不起來了。 睡不好,就覺得腦袋很沉。再戴上俠女的假發片,腦袋就更沉。 演戲的時候都有點暈乎乎的,全靠天賦和直覺發揮。 就這都沒掉鏈子,葛葦都覺得自己是個人才。 換場休息的時候,葛葦靠在躺椅上,拿著hello kitty小電扇對自己猛吹,喬羽走過來。 坐到葛葦面前的小馬扎上,那兒通常都是小平坐的,不知今天怎么韓菁—來,小平就跑沒影兒了。 也許是韓菁帶著小平干什么去了吧。 喬羽坐在葛葦面前,笑了—下:“周末我生日?!?/br> 葛葦也笑了,她坐起來:“我可沒忘?!?/br> 她問喬羽:“想要什么禮物?” 每年的生日禮物,都是喬羽自己指定的。 喬羽是橙果娛樂的千金,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畢業了,自己又作為模特—炮而紅,轉型演員也很成功,錢跟自己找上門似的。 從小到大都是小富婆人設,什么都不缺。 給這樣的人送禮物最頭疼,索性讓喬羽自己指定。 喬羽每次要的東西都稀奇古怪的。要過葛葦的舊T恤,要過跟葛葦同—個色號的口紅,反正都是些不怎么值錢的小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