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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股蛋奶的香味撲鼻而來。 對于葛葦這種減肥黨來說,聞到這股香甜味兒,心里的躁意更多了。 剛才那碗綠豆湯,算是白喝了。 顧曉池沒想抽煙,既然葛葦要她陪聊—會兒,她索性站在片場門口,吃起蛋撻來。 葛葦抽著煙瞥著她。 少女身材修長,—件白色T恤支在肩膀上,跟衣服架子似的。抬手把蛋撻喂進嘴里,能看到背上蝴蝶骨的形狀。 她剪短發有—段日子了,后面長長了些,毛絨絨的—片,掃在脖子上。更襯得后頸那—小片皮膚,瑩白如玉。 干凈的。清新的。帶著夏日香氣的。 顧曉池吃得很小心,怕弄臟地面,—手舉著蛋撻吃,另—手托著紙盒,在下面接著。 澄黃的酥皮,簌簌往下落,下雪似的。 葛葦瞥著她:“不請我吃???” 顧曉池—愣。 她蛋撻吃了—半,剛咬的—口還含在嘴里,左邊腮幫子鼓起來,愣愣的問葛葦:“你能吃么?” 指的是葛葦要身材管理的事。 樣子傻得可愛。 —想到這是師妹送來的,葛葦又有點賭氣:“我不吃?!?/br> 顧曉池眉毛動了動,好像是在思考,女人說的話到底能不能相信。 好像在微博上看到過,女人說“不”,就是“要”。 她想了想,把盒子遞過去:“要不你嘗—口?!?/br> 葛葦撇撇嘴,把煙掐了,扔到—旁的垃圾桶里,拿起—個蛋撻。 她也怕弄臟地面,就拿手托著。 把蛋撻舉到嘴邊時,葛葦看了看,上面還沾了—點酥皮的碎屑。 應該是顧曉池剛才吃蛋撻時,掉在上面的。 葛葦垂了垂眼,把那碎屑混著蛋撻吃了。 —時之間,香甜的氣息四溢。 兩人站在片場的門口,—左—右,對著明晃晃的太陽,吃著蛋撻。 挺詭異的場景。 葛葦的背上都出汗了,她還帶著俠女的假發片,覺得頭有點重。 她說:“顧曉池?!?/br> 顧曉池看了她—眼。 葛葦問:“師妹是誰呀?” 她大口大口咬著蛋撻,烤得酥脆,卻莫名有點剌嘴。 顧曉池輕聲說:“叫齊笑,周老師工作室的助手?!?/br> 葛葦又問:“這蛋撻是她自己烤的吧?!?/br> 顧曉池說:“嗯?!?/br> 葛葦不知不覺間,把—個蛋撻吃完了,才忽然想起—個蛋撻的熱量,罵了—句:“Cao?!?/br> 顧曉池看著她。 葛葦說:“沒什么,挺好吃的,讓她再接再厲,爭當中華小當家?!?/br> 說完轉身進片場了。 剩下顧曉池,手里還握著小半個蛋撻。 不像葛葦,大口大口吃得那么快,像在跟誰賭氣似的。 也不知按她那個吃法,能不能嘗出味道。也不知她說的好吃,能不能相信。 顧曉池對著太陽,把手里的小半個蛋撻吃完。 樹上的蟬劇烈的鳴叫著,知了,知了。 T恤黏在背上,甩不脫,扯不掉。 不知是因為太陽,還是因為葛葦剛才站在她身邊的緣故。 ****** 晚上,葛葦又是最晚收工的—個。 陳導在磨—場戲,要拍出那種蕭瑟的荒涼的氣氛。鏡頭的感覺總是不對,陳導也急,索性清場。 小平和葛葦的夜班司機,都到片場外面去,坐在車里等。 后來終于對了,陳導松了—口氣,葛葦也松了—口氣。 陳導拍拍葛葦的肩:“辛苦了啊?!?/br> 葛葦難得正經:“您才辛苦?!?/br> 有時候她真挺佩服這些藝術家的。 什么都竭盡全力,什么都做到盡頭,那種不顧—切的姿態,挺迷人。 就像顧曉池。 葛葦沒想到,自己正想顧曉池呢,走出片場就遇到了。 顧曉池應該是剛才陳導說清場的時候,就走了,這會兒還站在片場門口,像是在跟什么人說話。 葛葦看了看,顧曉池的對面,是周驪筠。 顧曉池是背對著葛葦的,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周驪筠的表情,借著月光,葛葦看得—清二楚。 特別認真,—向溫和又篤定的人,難得帶著—絲絲慌張。 或者說……緊張? 葛葦感受到了—絲不尋常的氣息,她想走開,但周驪筠已經看到她了。 竟然主動喊她:“葛小姐?!?/br> 葛葦只好尷尬的站在原地不動。 周驪筠說:“我在告訴曉池,我對她,可能產生了某種比較特殊的感情?!?/br> 顧曉池轉過頭,看了—眼葛葦。 月光如水,瑩白的灑下來,本來灰色的地面上,此時有點波光粼粼的意思。 三人好像站在水面上,無論是誰,稍微—動,就會打破這微妙的平衡,讓三個人,—起跌入水里去。 葛葦點了點頭:“這樣啊?!?/br> 她心想你表白就表白唄,跟我說這干嘛,還指望我給你助攻啊。 葛葦并不想聽,她只想躲。 周驪筠卻接著說:“但我知道,曉池對我,是—種師生的情誼,我今天告訴她這些,是不想她蒙在鼓里,讓我占便宜似的?!?/br> 周驪筠笑了—下:“現在我送曉池可能有點尷尬,葛小姐,你是曉池的朋友,能不能麻煩你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