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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羽一堅持,葛葦就沒辦法。 ****** 好在今天拍的挺順,收工不算太晚,九點多就收工了。 喬羽讓助理先回了,自己開一輛車,把葛葦載到一家會所。 “包間訂好了,其他人應該先到了?!眴逃鹫f。 其他一些演員和工作人員,收工更早一些的,已經陸陸續續過來了。 葛葦點點頭,下車的時候跟喬羽說:“你先進去,我在門口抽支煙?!?/br> 喬羽笑著點頭。 七月的夜晚,空氣里也是燥熱的氣息。天空不再是冬日的濃黑,而是一片墨藍里,泛著一點點瑰麗的紫。 今晚看不到月亮,反而能看到一顆星星。只一顆,掛在天邊,挺耀眼的。 葛葦正抽著煙在那兒抬頭看星星,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這會所挺私人,平時來的人少,這個點,葛葦估計又是她們劇組的人過來了。 低下頭看過去,一愣。 竟然是顧曉池。 顧曉池也是明顯一怔。 兩人好像都沒想到,喬羽在叫了自己的同時還會叫對方。 葛葦夾著指間的一支煙,猶豫著,正準備開口問顧曉池要不要來一支,顧曉池就拔腿,走到一邊去了。 這會所陣仗挺大,裝修是那種低調的奢華。仿古建筑的門楣,足有幾米寬。 葛葦抽煙時,怕站在正門口被什么人認出來,特意往左邊角落站了站。 所以顧曉池徑直往右邊角落走去,躲到那里去抽煙。 呵。葛葦在心里笑了一聲。 她現在深刻懷疑今天片場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錯覺。 當她所飾演的俠女萬箭穿心,自己豪橫的把箭全都□□,倒在地上血流如注而死,決絕又慘烈。 那一刻俠女的情緒卻是,得到了一種莫大的解脫。 起初葛葦是在努力把自己往那個角色里面代入,想象如果自己真的沒有心,該是何等瀟灑決絕。 等到她迎來死亡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卻發現自己,真的有一種解脫的感覺,令人意外。 她倒在地上,片場很靜。 靜到她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帶著蓬勃的生命力。 而那一瞬間,不知是不是因為代入了角色,葛葦卻覺得,自己距離死亡,很近很近。 而且可怕的是,她真的感覺到了那種解脫。 臉上的表情,連葛葦自己都說不出,是真的,還是演的。 她就那樣躺著,感受著死亡帶來的陣痛之后,隨即就是拋下一切的輕松。 其實她聽到陳導喊“卡”的聲音了,只是遙遠而模糊。其他人怕葛葦還沒出戲,也不敢來扶。 索性她就這樣靜靜的躺著,也不知道自己要躺多久。 偏偏聽到有人在她不遠處喊:“葦姐?!?/br> 熟悉又清冷,帶著一些急切。 是顧曉池的聲音。 葛葦的眼皮動了動。 顧曉池的聲音不大,葛葦卻意外聽得很清楚。顧曉池在叫她:“葦姐,別死?!?/br> 這傻孩子,看演戲看得太投入了么?葛葦在心里笑。 她為了顧曉池,睜開了雙眼。 一瞬之間,真實的世界回來了。片場的人聲,走動聲,搬動大型布景的摩擦聲,突然之間都回來了。 她再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死亡的感覺,卻反而飄得越來越遠,不再能體會到了。 她用嘴型無聲的,對顧曉池說出了心里的那個字:“傻?!?/br> 現在葛葦抽著煙站在會所門口。 夜晚的風,吹在身上都是熱的。她穿一件黑色敞領的襯衫,后背都被汗黏著,她伸手從領口摸進去,鎖骨上都全是汗。 牛仔褲太厚,包在腿上很不舒服。也不知今天自己發什么神經,還穿了一雙短靴。 她自己穿的黑,眼前樹的影子,天的顏色,就連會所門口停著的車子,都是黑的。 唯獨眼尾一抹白。 顧曉池自顧自走到右邊去抽煙以后,葛葦不好再看她。 干嘛呀,還巴巴的偷看,顯得自己多上趕著似的。葛葦撇撇嘴。 顧曉池都這么堅決,按葛葦給自己的人設,不是更應該拿得起放得下么。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偏偏眼睛不怎么聽話,雖然不能往那邊看,眼尾卻禁不住的,總往那邊瞟。 其實不轉頭的情況下,也瞟不到個什么,就是一抹白。 葛葦知道,那是顧曉池身上白T恤的顏色。 其實顧曉池穿襯衫的時候比較多,也許是這幾天熱的出奇,比往年同期的溫度高出高幾度,她難得看顧曉池穿了一件白T恤。 薄薄的,有點透,但少女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帶小背心,也看不到什么。胸又平,一點不性感,反而挺清新。 領口有點大,從脖子處掛下來,露出一字型的鎖骨,很好看,像她本人一樣,透出倔強的意味。 顧曉池從來都穿得簡單,她這個人,是一點意識不到自己的好看的。 偏偏葛葦聽到劇組有兩個小姑娘在議論:“服助好像是美院的學生,之前參加過《她彩》的?!?/br> 《她彩》這個節目有葛葦和喬羽加盟后,重點都放在了她們倆人身上。其他選手鏡頭本來就偏少,顧曉池又提前退賽,不算節目里最亮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