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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葦款步走上舞臺。不用刻意搔首弄姿,纖的腰,豐的臀,步履輕搖,處處散發出成熟女人的豐韻。 全身增一分則太多,減一分則太少。 顧曉池聽到前座的女生罵了一句臟話:“馬的她身上的rou怎么那么聽話!讓往哪里長往哪里長!” 葛葦笑意盈盈,自信環視臺下:“今天我受邀,來給美院的各位,談一談我個人對美的見解?!?/br> 她故作浮夸的撫了撫臉:“我想,我還算有這個資格吧?!?/br> 臺下一片熱烈的笑聲,有男生太喊:“太有了?!?/br> 顧曉池坐在臺下,仰視葛葦。 熠熠的燈光,遮不住她的光芒。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只要她出現在臺上,就永遠是最閃亮的一顆星。 顧曉池只能隔著遙遠的距離,遠遠的仰望。 心情再一次沉郁下來。 葛葦的演講,精彩又簡短,收尾時只說一句:“世界上的美有千百種,我最希望各位能夠明白的,便是不要去定義美,而是去感受美?!?/br>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經久不息的掌聲之中,賀淼飄上舞臺,刺得顧曉池眼睛一疼。 她穿一條白色的禮裙,白得發光,裙擺剛剛遮到膝蓋,顯得優雅又俏皮。 賀淼把懷里的一大束馬蹄蓮遞給葛葦,葛葦笑著接過,一手按著賀淼的肩,頭湊過去,與賀淼低聲說著些什么。 黑色的葛葦,純白的賀淼,看起來格外搭調。校領導十分滿意舞臺效果,帶頭鼓掌。 臺下的一架架攝像機,“咔嚓”、“咔嚓”閃個不停。 前座又一個女生說:“還好新生代表換了人,要真是顧曉池,穿一身舊衣舊褲上去,豈不顯得學校寒酸死了!” 那女生沒注意到顧曉池,就坐在她身后。平日里也跟顧曉池沒什么矛盾。說出這樣一句話,純屬有感而發。 所以特別傷人。 安寒捅捅顧曉池,悄聲說:“別放在心上?!?/br> 顧曉池勉強笑笑。 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她跟葛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 新生代表發言、優秀學生代表發言、學生表演節目。 典禮圓滿結束。 校領導紛紛走過來與葛葦握手,一邊引著葛葦往舞臺下走。 葛葦給足了美院面子,校領導今晚,肯定要在學校好好宴請她的。 安寒告訴顧曉池:“我聽說宴請葛葦的地方,就在食堂三樓。我們去食堂吃飯,說不定還能看到葛葦?!?/br> 顧曉池婉拒:“我不太餓?!?/br> 直接背著畫板,去了畫室。 今天狀態不好,廢了三張畫紙。 發了半晌呆,深吸一口氣,準備再次進入狀態的時候,手機響了。 葛葦勾人的聲音傳來:“不是答應要給我畫素描么?怎么跑得不見人影了?” 顧曉池一愣:“今晚?” 葛葦笑道:“是啊,就在你們學校畫室好了?!?/br> 顧曉池手里的鉛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葛葦:小孩兒明明不開心了還以為我沒看到,逮過來順毛! 顧曉池:……沒有一點點防備,這好像跟我想象的純純的暗戀不太一樣……?(刺、刺激…… 第20章 素描 晚上十一點,顧曉池站在繪畫樓前等葛葦。 本來約的九點,后來發信息來推到十點,又推到十一點。 校領導太熱情,葛葦又善談,一個平日里寡言的白胡子教授,拉著葛葦談了半晌中華美學。 葛葦聊到后來開始信口雌黃:“國內越來越缺美女,是因為搞時尚那幫子人,根本就不喜歡女的!” 老教授喝了一口酒,眼睛瞪得溜圓:“你說得對!” 把一圈人都喝趴下了,葛葦終于脫了身。 顧曉池站在繪畫樓前,本來靠著一棵樹,后來覺得心神不寧,來回踱著步子。 就好像她剛才等在畫室里,拿起筆,又放下,又拿起筆,又放下。 葛葦魅惑的聲音,一直回蕩在她耳邊:“你能給我畫幅素描么?不穿衣服的那種?!?/br> 結果等了三個小時,什么也沒做。 終于,一個黑影,慢慢的飄了過來。 葛葦不知從哪里搞來一件黑色連帽衫,長長的墜到屁股下面,裹在身上,戴著帽子。 將近午夜的校園,很多人都睡了,cao場上空無一人,也不會有人認出葛葦。 顧曉池迎上去,一陣濃郁的酒氣飄來。 顧曉池有些訝異:“你喝醉了?” 葛葦笑:“怎么,怕我輕薄你呀?” 顧曉池一噎。 她只是從來沒有看過葛葦喝醉的樣子。 她只見過葛葦在片場,罵人,欺負人,勾引人,看起來肆無忌憚,但是顧曉池知道,她比誰都清醒。 葛葦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是用清醒的理智,控制著自己,去做那些看上去恣意妄為的事。 顧曉池有時候甚至覺得,那是一張假面。每夜在車后座卸了妝、蒼白的葛葦,抱著雙臂、一言不發,寡言又寂寥,才是葛葦難得沒戴面具時的樣子。 見顧曉池沉思,葛葦笑出了聲:“你放心,我沒喝多,那幾個老古董,還喝不倒我?!?/br> 她說著話,伸手撫過顧曉池的發梢,食指一彎,把顧曉池的一縷頭發,打了一個圈兒,又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