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是這樣的人……”喬大成徹底慌了。

    “呵……喬先生是對我有什么誤會吧，我只是在這里和喬先生交流一下醫學上的問題。若試藥成功，還要感謝喬先生對我們的醫學發展做出這么大的貢獻?！蹦借∞D過身，抱著雙臂，靠在窗前，一副愜意的模樣。

    喬大成的汗越流越兇，仍然嘴硬，“反正我什么都不記得了，莫院長何苦為難我呢？我和童先生也只是泛泛之交而已?！?/br>
    “泛泛之交嗎？”莫越琛向助理遞了個眼色，讓他把日記的截圖給他看，“岳父對你意見很大，你是他生前見過的最后幾人之一，你就是害他的人吧?！?/br>
    “開什么玩笑，我只是找他打聽一點舊事而已。再說了，他不是你哥殺的嗎？你別栽臟我呀?！眴檀蟪杉绷?，連聲反駁道：“我可是正經商人?！?/br>
    “嗯，也行?！蹦借↑c頭，慢步往外走，“看著他，我先出去。愿意說了，你們錄下來就行?！?/br>
    “好的，院長?！睅兹它c頭，目送莫越琛出去。

    喬大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蒼白。他舔了舔嘴唇，小聲說：“你們饒了我吧，放我出去，我給你們錢，一人一百萬怎么樣？就說我自己從窗口跳出去了……”

    “太少了?！睅兹嘶ハ嗫纯?，搖頭。

    “每人三百萬？”喬大成趕緊加價。

    “少?！睅兹诉€是搖頭。

    “五百萬！”喬大成咬牙，惡聲惡氣地說道：“我馬上用手機轉帳給你們。想一想吧，你們跟著他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做十年也不見得能拿到五百萬?！?/br>
    幾人還是笑著搖頭，“不行，放你走了，我們也活不成了，我們可不想當試藥的志愿者。這東西太他媽的可怕了，你是沒有見過病人發病時的樣子……高熱，打擺子，腸子打結……”

    喬大成抹汗，捂著肚子說道：“每人六百萬，求求你們，讓我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權當做了好事，以后菩薩會保佑你們的?！?/br>
    “哈哈，你這人還真有趣，你說了不就行了嗎？”幾人見他越來越痛苦，也就放松了警惕，各自坐到沙發上，等待喬大成在最痛苦的時候向他們求饒。

    喬大成蜷縮成一團，越抖越厲害。

    那幾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找他說話，過了一會兒，又來摸他的脈膊。

    “心跳很快啊，要不了多久就能說了吧?！?/br>
    “喬先生何必硬挺著呢，其實說出你的幕后老板就行了?！?/br>
    “我沒有幕后老板?！眴檀蟪蓮凝X縫里擠出一句話。

    “別逗了，你無緣無故地跑到郴城來買個破浴場，哪這么巧?！币幻矶椎剿拿媲?，笑著說道：“真的，你說了我馬上給你打針，很快就好了。不然你的腸子打了結，最后還是只有黑巖醫院能治，到時候死在手術臺上怎么辦？”

    “你們不是醫生，是惡魔……”喬大成哆哆嗦嗦地說道。

    “我本來就不是醫生啊?！敝硇α似饋?，“快說吧，為什么要來郴城?！?/br>
    喬大成有點撐不住了，從沙發上滾下來，急喘著說道：“有人，有人邀請我回來的?！?/br>
    “誰邀請你的？”助理追問道。

    “不知道……他會和我聯系，讓我按著他說的辦法去做?！眴檀蟪赏吹醚例X直打架。

    “你這么聽話，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了？”助理舉著手機，把他拍下來。

    喬大成哆嗦著抹了把汗，又擠了句話出來，“我沒兒子，我早些年傷到了，所以不能生孩子。我想找到我兒子?！?/br>
    “你兒子？”助理追問道。

    “對，我當年在鄴城做生意的時候有過幾個相好，有一個懷上了孩子，我后來才知道他把孩子生下來了?！眴檀蟪纱迷絹碓郊?，聲音越來越小，“我找老童，就是想打聽這件事。他說不知道……還責備我當年坑過他的錢……真的沒什么大矛盾，我真不是沖著莫院長來的?！?/br>
    “怎么找那個人？”莫越琛推門進來了，盯著他問道。

    “我不知道呀，真不知道……就讓我買下這里，好好做生意，等他的下一步命令。我就想找到我兒子……”喬大成抹掉眼睛上的熱汗，伸手去抓莫越琛的袖子，“莫院長快給我打針，我受不住了?！?/br>
    “知道這個網站嗎，他是誰？”莫越琛把游戲網站打開，讓他看黑斗篷的頭像。

    “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喬大成搖頭，痛苦地央求道：“我真的沒有說假話，他是三個月前聯系我的，他把以前的事說得非常清楚，還給我看了兒子的照片和dan化驗結果?！?/br>
    “孩子母親叫什么？在哪里？”莫越琛追問道。

    “王蕓，當時她是鄴城紅果果幼兒園的老師。我追求她三個月，但是后來和她的同事好上了，她一生氣，就離開了鄴城?？旖o我打針，我太痛了……”喬大成一條腿滑下沙發，顫微微地想站起來。

    “你這不是玩弄別人的感情嗎？還和別人的同事好上了，要臉不？”助理沒好氣地罵道：“現在等人家把兒子養大了，你又跑回來相認了?！?/br>
    “再過十五分鐘就會自然好了?！蹦借《⒘怂粫?，淡淡地說道。

    “什么？什么……”喬大成猛地翻身，從沙發滾落在地毯上。

    “哎呀，忍耐力太差了，這才十分鐘你就受不了了?！睅酌碚酒饋?，端了杯水給他，拿毛巾給他擦汗，十分周到地照顧他，“吃點水果，會緩解痛感?！?/br>
    “到底給我打的什么針……你們……你們怎么能這樣做！”喬大成瞪大眼睛。

    “這不能告訴你，以免你拿去用。秘方！”助理笑嘻嘻地拍他的肩，貼心地用房間里的干凈浴巾給他蓋住肚子，“注意保暖，這就像女人的大姨媽一樣，痛完了就沒事了，好好睡一覺，明天照?；畋膩y跳的?！?/br>
    “慢點……慢……莫越琛，你回來！”喬大成后面的話被痛苦攔回去了，他惱火地蹬了蹬腳，把皮鞋踢出去老遠，砸在墻上，撲地一聲，飛進了池子里，水花四濺。

    房間門關上了。

    莫越琛扭頭看了一眼，抬步走向隔壁的房間。

    童心晚正緊張地等答案，看完手機視頻，咬了咬唇，“這么說，我爸知道那個人是誰，日記中間隱去的內容就是這一段？我沒太多印象。后面兩頁和這頁紙會不會有關聯呢？”

    “先找到那個王蕓，看看他兒子是怎么回事?！蹦借⊥扑鋈?，低聲說道：“慢慢地就能知道答案了，不急。從席磊開始，我就覺得不太對勁……”

    他沒說完，童心晚扭頭看了他一眼，等著下文。

    “回去吧，給你煮點好吃的。酒席的菜確實不好吃?！蹦借≡掍h一轉，低眸看她。

    “喬大成沒事吧？你到底給他打了什么針？”童心晚擰擰眉，有點擔心，鬧出事怎么辦？

    “秘密，過會兒就好了?！蹦借〈浇枪戳斯?，淡定地說道。

    “你還真夠直接的，嚇我一跳呢?！蓖耐砼牧伺男乜?，嘀咕道：“你是不是早就準備好晚上這么干了。也不怕毀了趙晶的晚宴?！?/br>
    “我不是讓衛東把趙晶帶回去洞房了嗎?！蹦借⌒χf道：“整個場子里全是我們的人，又是衛東的婚禮，喬大成除了嚴陣以待我們找他麻煩，沒有對策?！?/br>
    “他只是沒想到，你是這么一個壞人?！蓖耐碛挚戳艘槐橐曨l，呲著牙說道：“以后我也要小心點，不要招惹你，免得你也給我打針?！?/br>
    莫越琛附到她耳邊說了句渾話，“有種針還是要常打的……”

    童心晚悶了好一會兒才弄明白他在說什么，震驚地看著他，“你原來是這樣的莫院長，可以這么壞，還能這么色情?！?/br>
    莫越琛笑出了聲。

    ――

    喬大成睡到半夜三點多才醒過來。

    房間沒有開空調，沒有開燈，月光和風一起往窗子里灌。

    客人已經都離開了，服務員也沒來打擾他，他獨自睡在黑洞洞熱烘烘的房間里，摸了把脖子，全是熱汗。

    “莫越琛怎么是這樣的人……該死的，這到底是什么藥，痛得命都沒快了?！彼饋?，喘了會兒氣，從沙發掙扎著起來，先摸了摸肚子，再摸額頭，最后扶著膝蓋起來，慢吞吞地往外走。

    外面星光大盛，一片寂靜。他在門口站了會兒，拖著酸軟的腿走向他的車。車里放著他的手機，他開機后找了個號碼拔出去。

    “莫越琛晚上來過了?！彼麊÷曊f道：“我只能跟他說了我要找兒子的事。你現在必須告訴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絕不能虧在郴城。莫越琛這個人太可怕了，簡直是個惡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我萬萬沒想到，他會給我打針，還騙我……”

    “他干什么了？”低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他給我打了一針，說是細菌，痛得我死去活來……”喬大成惱火地說道。

    “蠢，愚蠢?！钡蛦〉穆曇衾餄u溢起怒氣，“你再堅持一段時間，別廢話了?！?/br>
    “你到底是不是在耍我？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耍我，我也不是吃素的！你要知道你在和誰打交道！”喬大成咬咬牙，惡狠狠地威脅道：“若你騙我，我會弄死你?！?/br>
    “真想找到你兒子，那就放聰明點，少唧歪，只是讓你在這里發財而已。你真那么了不起，那就把莫越琛弄死啊?！?/br>
    對方罵完，直接掛斷電話。

    喬大成氣惱地把手機丟開，揉了揉肚子，慢慢發動了車。

    “總有一天我逮到你，看我不把你皮給剝了?！彼藓薜卣f道。星光從車窗里撲進來，落在他的臉上，表情扭曲猙獰。